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孝子
少時,白錦從屋內出來,張秀娥和流水忙迎上去。
張秀娥握著白錦的手,望著白錦消瘦的面頰,一臉慈愛心疼的說道:「錦兒,雲深這裡有我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不?若雲深看到你如此消瘦,必會心疼,興許還會怪姨母沒有照顧好你呢。」
張秀娥自然是說笑的,但是白錦知曉張秀娥是真心關心她。
她點頭道:「多謝姨母關心,我現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喝葯。」
張秀娥這才笑起來她,她撫了撫白錦的臉頰,溫聲道;「這才是好孩子,回去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來照顧雲深 。」
白錦點頭。
目送白錦離開,張秀娥這才轉過頭去,抬袖抹了抹眼淚,低聲喃喃道;「菩薩保佑,雲深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
之後的日子,張秀娥每日親自照顧暮雲深,白錦休息了兩日後,身體也漸漸恢復,開始同張秀娥一起照顧暮雲深。
太醫監的杜大人時不時的來看看暮雲深,每次為暮雲深檢查完后,杜大人都道她們照顧的很好,暮雲深體內的內傷已經全部康復,如今還不醒來, 應還是腦內的傷勢。
淤塊已經清除的差不多,杜大人只道近日,暮雲深應該就會醒來。
白錦和張秀娥等人有了盼頭,每日盡心照顧暮雲深,只望暮雲深能快些醒過來。
這一日,高江雲來到太師府門外,在門外他遲疑半天,還是沒有進去。
聽到消息的張秀娥得知后,顯是很高興,她不僅高興著啐道;「這臭小子!都多久沒來我看和老爺了?」
一旁的流水忍不住笑著道;「夫人,二公子也是怕回來在被趕出去吧。」
張秀娥抬眼睨了一眼流水,目中倒是沒有責怪之意,只哼了一聲道;「哼!他做出那種事情!不趕他趕誰?!」
話是這樣說,但張秀娥心中又怎會不心疼么?
高江雲畢竟是她的兒子啊。
說完,張秀娥又不放心的問道;「那臭小子可走了?」
流水笑著搖頭。
「哼!不開門,他就不會自己進來嗎?又不是不認識自己的門!」張秀娥啐道,雙目朝外望著,一臉擔憂之色。
「夫人!夫人!」有丫鬟快步跑來,一臉激動又震驚的說道;「夫人,老爺和二公子一同進府了!」
張秀娥亦是一臉震驚,要知道當初高江雲同那男人離開太師府時,是被高淵給趕出去的,當初高淵還曾言高江雲再不是他高淵的兒子,不是太師府的二公子。
當初高江雲可是將高淵氣的不輕,張秀娥知道高江雲此舉顯是傷了高淵的心,但兒子長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和選擇,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真的么?」張秀娥聽后顯是極為高興,她出去迎接,走了不多時,就見高淵和高江雲大步走來。
看到高江雲,張秀娥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高江雲快步走來,躬身道;「娘……」
「臭小子!」張秀娥啐了口,哽咽斥道:「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不認識自家家的大門了!」
高江雲撓撓頭,乾巴巴的說道:「我怕爹娘會不高興……」
「那你現在怎麼不怕我和你爹不高興?」張秀娥說著眼眶就紅了,高淵看著連忙走鬼去,將張秀娥攬在懷中,低聲軟語的安撫張秀娥,邊為張秀娥擦眼淚。
安撫完了,高淵抬頭,一張威嚴的臉頓時黑下來。
高江云:「……」方才對自己還是一臉慈愛呢。
「還不跟你娘道歉!」高淵沉聲道。
高江雲見自己母親如此,心底亦是不好受。
他連忙拱手道;「娘,對不起,孩兒知錯了,您別傷心了。」
「您若不解氣,便打孩兒吧!孩兒站著絕不躲!」高江雲一臉認真道。
張秀娥天眼瞪著高江雲,啐了口道;「呸!你要是不躲,你還是老二嗎?!」
高江雲嘿嘿笑了笑。
張秀娥也跟著笑起來,她緩步走到高江雲面前,抬手撫著高江雲的臉,哽咽道;「臭小子,多日不見,你都瘦了……」
高江雲連忙道;「娘,您才瘦了,是我不好,日後孩兒絕不會讓娘傷心,不過……」高江雲看了一眼張秀娥,又看向高淵,隨即垂眸,低聲道;「只要你們不在生我和阿雪的氣。」
高淵和張秀娥聽到阿雪這個名字時,面色有些僵硬,但好在高淵並未發火,而張秀娥也只嘆息一聲,沒有多說。
「江雲你來了正好,去看看錦兒和雲深吧。」張秀娥嘆道。
高江雲忙道:「娘,我就是來看錦兒的,他們現在可還好?」
提起白錦和暮雲深,張秀娥的眼眶再次紅了。
眼看著張秀娥又要落淚,高淵也黑了臉,高江雲麵皮抽了抽,忙道:「娘,您先別哭,先帶我去看看錦兒啊。」
張秀娥嗔了一眼高江雲道;「真是個不孝子!」
一家人笑鬧幾句,氣氛卻極為融洽。
看得出,高淵和張秀娥已然原諒高江雲,而高江雲心底也是高興的。
張秀娥帶著高江雲來看白錦二人,正巧白錦正在屋內照顧暮雲深。
見到高江雲,白錦自是高興不已。
待見到床上昏睡的暮雲深后,高江雲嘆了聲,道;「暮兄弟你可要早些醒過來,不然我的徒兒因為你天天抹眼淚,我這個當師傅的可是會心疼的,到時候等你醒過來,我定要好好教訓一頓!」
白錦和張秀娥聽著,終是笑了笑。
據杜大人的意思,暮雲深近幾日就會醒,身體也應該有反應了,但暮雲深還是整日的昏睡,並為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高江雲同白錦說了會兒話,因怕阿雪擔憂,便要離開太師府。
張秀娥顯是極為不舍,她瞪著高江雲,低聲斥道;「剛回來就走,你可真是娘的好兒子!」
高江雲嘿嘿笑了兩聲,但他出來時間不能太長,不然阿雪會擔憂不放心。
「娘,過幾日我在來看你和爹。」
張秀娥和高淵對視一眼,眼底有光芒閃過,而後就見張秀娥看著高江雲道:「江雲,有時間,你帶著那個……那個人來吧,讓我和你爹也見見他。」
高江雲顯是很激動,忙道;「爹,娘,你們,你們真的願意……」
張秀娥點點頭,她轉眼看著暮雲深屋子的方向,低聲嘆道:「你是爹娘的兒子,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人聲數十載,娘不想讓自己後悔。」
高江雲停了張秀娥的話,心中不感動是假的。
他竟是忍不住濕了眼睛,抬袖擦了擦眼角,抬頭看向張秀娥和高淵道;「多謝爹娘成全!你們可比我原來的世界那些人開明多了!」
高江雲激動之下,脫口道。
張秀娥和高淵面上露出一絲疑惑,緊接著就聽張秀娥笑著嗔道:「你這孩子,怎麼竟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什麼叫你們那的世界?」
高江雲一臉尷尬的嘿嘿一笑,好在張秀娥和高淵已然習慣了高江雲的不同尋常,也沒有多想。
「爹,娘,過幾日我便帶著阿雪過來,不過阿雪性子悶沉,膽小,你們莫要嚇著他才好。」高江雲溫聲道。
張秀娥抬手點了點高江雲的額頭道;「你個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說完,張秀娥又愣了愣,她這是有了媳婦兒呢?還是招了個女婿呢?
不管如何,高江雲和家中的關係緩和,這也是這段日子讓人開心的事情吧。
自白錦身體好后,便每日同張秀娥輪流著照顧暮雲深,當然,大多時候還是白錦在照顧暮雲深。
之後的幾日,太醫監的杜大人也來看暮雲深,每次為暮雲深檢查過後,杜大人只搖著頭,對白錦和張秀娥道:「暮公子內傷外傷都以恢復,腦後淤塊也已消散,按理說該醒來了……」
「可雲深他一直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啊。」張秀娥神色擔憂的急切問道。
杜大人又為暮雲深細細檢查了一邊,終還是搖頭道:「暮公子身體強健,身體恢復極快,這一直不醒來……老夫著實是檢查不出啊。」
白錦聽后,心底雖沉,卻還是躬身謝了杜大人。
不管如何,杜大人都救了暮雲深,如今暮雲深不醒,他們便等。
杜大人搖頭嘆道:「都是老夫學藝不精,一時檢查不出暮公子為何遲遲不醒來……」
張秀娥忙道;「杜大人您千萬別這麼說,您已經救了雲深的性命,如今不醒來,興許還不到時候吧……」
杜大人乃是太醫監之首,乃是京城內醫術最好的大夫,若杜大人都檢查不出,那便無人能檢查出了。
待送走杜大人,張秀娥回到屋內,入目就見白錦坐在床邊,緊握著暮雲深的手,臉頰貼著他的手背,靜靜的望著昏睡的暮雲深。
一時間,張秀娥鼻子有些酸,她忙轉過頭抬袖擦了擦眼淚,二轉緩步走到白錦身邊,溫聲道:「錦兒,別擔心。」
逼近聞言抬頭看向張秀娥,面上不見任何悲傷之色,溫和的笑了笑道;「姨母,我不擔心。」
「我知道,雲深他一定會醒來的。」言語輕柔又堅定。
張秀娥心中很是不好受,她嗯了聲,垂眸看向緊閉雙目的暮雲深,不由出聲道:「雲深!你還不趕快醒來!你便忍心我們為你整日擔憂傷心嗎?」
「你便忍心錦兒整日為了流淚,整日的吃不好睡不好,整日的傷心難過嗎?」
張秀娥知道白錦雖然這樣說,但她心中又怎能好受呢? 「雲深,你快些醒來吧。」張秀娥擦著眼淚,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