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追蹤
小電車在城中風馳電掣，一路火花帶閃電。
到底是仙家寶貝，這速度都能上高速了，硬是一個人都沒撞到，甚至連衣角都沒擦到一個。
方也許在小電車上施了障眼法，在路人眼中，剛才從身邊呼地一下闖過去的不過是一陣疾風。
疾風掀起路過人的裙子，惹得沿途美女紛紛尖叫，慌不擇路地壓住自己翻飛的裙角。
方也許卻沒工夫關注這些，他正聚精會神地施展大追蹤術，從城中無數紛雜的氣味裏抽絲剝繭，尋找肉靈芝的蛛絲馬跡。
別看分身腥臭難聞，肉靈芝的本體卻氣味寡淡，許是吸多了香火的緣故，隱隱有些檀香，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從氣味上看，還真有點神仙內意思，難怪上神的洞察能看得到趙小雨的資料。
可惜她隻是那肉丸子的一個分身，所以除了一個名字，別的什麽都沒顯示。
小電車嗖嗖飆車，出了城區，直奔郊外，路兩邊的景色也從高樓大廈到低矮民居，再最終呈現出大片的農田。
空氣的成分也簡單了，無形中降低了大追蹤術施展的難度。
追著肉靈芝的氣味，方也許的小電車最終停在了一座破廠房側麵的樹叢裏。
從眼前破廠房裏源源不斷地飄出肉靈芝的味道，清晰明了。
“肉靈芝就在這？”李闖從小電車後備箱裏探出半截身子，好奇地四外張望。
方也許嗯了一聲，皺眉打量這座破廠房。
廠房坐落在一個紅磚圍牆的大院裏，圍牆大半都坍塌了，長著斑駁青苔的紅磚散落在荒草裏；廠房本身也破敗得厲害，石棉瓦的三角屋頂露了許多窟窿，像是一隻隻空洞的眼睛，無聲地凝視頭頂的天空。
荒蕪得滲人。
一看就是很久無人問津。
“肉靈芝為啥藏到這兒來？”李闖悄咪咪地湊到方也許身邊，壓低聲音，“這地方讓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方也許詫異地瞟了李闖一眼。
“嗯，就是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方也許四外環顧，雖然他不懂風水，但是也隱隱覺得這片廠房所在的地方隱隱透著一些黑氣，確實不太正常。
李闖是天兵，能讓一個天兵覺得不舒服的地方，豈不是邪了門了？
幸虧方也許不是真的上神，否則恐怕也會受到某種壓製，根本不會想靠近這片廠房，自然就根本無法找到肉靈芝。
肉靈芝選了這裏，看來還是深思熟慮的。
方也許掏出平安袋，示意李闖進去，“試試在袋子裏怎麽樣？要是還不舒服，你就留在小電車裏也行，反正我隻是去探探，不一定和肉靈芝起正麵衝突。”
這一會兒功夫李闖臉色都有點發白了，他搖搖頭，搖身進了平安袋，呼吸幾口，點頭示意無妨。
方也許這才收了袋子紮在身上，把小電車藏好，翻牆進了大院，小心地靠近廠房的窗戶，探頭往裏張望。
係統說這肉靈芝的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這引起了方也許的警惕。
原本趕走了肉靈芝，保護住財神廟也就算了，但是一來他有係統任務沒有完成，二來這肉靈芝的本事屬實有些邪門。
他做上神這段日子，自己都沒意識到，已經把這座城裏大大小小的神明視為了自己的朋友，哪能容許有人欺負？
肉靈芝背後的勢力務必要挖盡，否則大大小小的神明恐怕永無寧日。
廠房裏光線晦暗，屋頂的破洞漏下一道一道的光柱，把空曠的空間分割成無數塊，光明與黑暗在方塊之地間並存，各不侵犯。
在光柱旁邊的陰影裏，隱約匍匐著一團柔軟的東西，這東西緩緩起伏著，發出略顯沙啞的聲音：
“主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這等變故，始料未及，還請主人早做防範。”
這團東西，正是肉靈芝。
隨著肉靈芝話音落地，它對麵的陰影中慢慢走出一個黑影。
這黑影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大腹便便，宛如一個粗大的樹樁立在一對細腿上，腳上一雙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嗒嗒作響。
隨著他一步一步走近肉靈芝，肉靈芝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肥碩的肉體像是水波一樣蕩漾。
但是它牢牢吸在地麵上，半步也不敢移動。
“你是說，那個人被稱作上神？”黑影一字一字地問。
“是，恐怕就是最近風頭正盛，傳聞來自仙宮靈闕，到人間微服私訪的大人物。”肉靈芝趴在地上，麵積都增大了近一倍，聲音也顫抖了。
“那麽恐怕就是他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黑影桀桀笑了兩聲，蹲下身，把一隻手按在太歲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吸得極緩，隨著吸氣，他手下的太歲身上慢慢騰起一層白霧，這些煙霧繚繞在黑影手上，不斷鑽進黑影的皮膚裏，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窗外的方也許眼珠子都瞪大了。
這家夥竟是在吸取太歲體內的香火之力！
黑影一口氣之力，太歲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縮小，等到它身體不再冒出白霧時，竟縮小到隻有之前的一半大小，狀態也萎靡了許多。
渾似一隻皺巴巴的蘑菇。
看來肉靈芝背後的人，就是這個黑影了。
方也許暗忖，伸長了脖子極目遠眺，想要看清黑影的模樣。
黑影吸完香火之力，發出滿意舒坦的歎息，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冷笑道：“這次收獲還不錯，看在這些香火的份上，我便不追究你此次的過失了。河神廟丟了並不算什麽，城裏有一座大廟，我盯上很久了，今日它就要重新開業，你去好好給我收些香火回來將功補過也就是了。”
肉靈芝縮成一團，唯唯諾諾地應了。
“至於那什麽上神，我不去找他，他倒來找我的麻煩了，我自會料理。你都能刺傷他，可見本事也並不怎麽樣，他蹦躂不了多久了。”
黑影慢悠悠地道。
聽這話裏意思，竟是與方也許認識，而且恐怕還有仇。
方也許心裏一驚，不敢多呆，忙躡手躡腳地往後撤。
就在這時。
“嗡！”
他手機鈴聲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