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驚險為質
遠在落英殿的薑嫄怎麽也想不到，一年一度的年宴上竟出現了刺客，眾人都沉浸在劇情中，這時，一個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炸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成功吸引了過去，包括皇帝，而原本堂上千嬌百媚的崔鶯鶯忽然趁機拔出袖中暗藏的匕首直逼高堂上的皇帝！
“皇上小心！”等有人發現驚呼出聲時，為時已晚，白澤的匕首距離皇帝已經不到一米了，而四周的侍衛全被戲子攔住廝打，無法及時保護皇帝，而就在眾人驚呆的瞬間，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飛來，寒光一閃，白澤的匕首被打落。
眾人才看到原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黑衣少年站在皇帝身側，黑發如墨，麵容英俊冷酷，而他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又回了鞘。
白澤做了一個手勢，四周的戲子迅速撤離，皇帝一聲冷喝：“青衣衛！”一大批青衣衛兵立即追趕刺客，白澤冷哼一聲，手一揮，無數飛刀如同雨點射向皇帝，趁著堂中混亂一片，腳尖一點，往暗處逃遁，身後一隊青衣衛緊緊追趕，皇帝身側的少年身形不動，古樸的長劍在他手心飛快的旋轉，為皇帝擋下了飛刀。
未過多時，有青衣衛回來報告，“啟稟陛下，除了主犯，其他逆賊已經全部拿下。”皇帝坐在高位，神情除了冷肅，並無慌張驚恐，“主犯現在逃往何處？”
“現已封鎖四大宮門，主犯朝皇宮北邊逃逸，已出動所有青衣衛搜查，不到一個時辰便可將其捉拿。”
“報！已捉到的逆賊全部服毒自盡。”
皇帝臉色一沉，“混賬！你青衣衛何時變的如此窩囊，竟連個犯人都看不住！天亮之前若抓不到主謀，朕再找你們算賬！”兩個青衣衛汗如雨下，忐忑不安，連連告罪。
“北邊···”薑巒口中喃喃，忽然麵上一驚，疾步上前與皇帝密語，皇帝聽了，原本冷靜的表情終於有了破裂，揮手招來黑衣少年，低聲吩咐了兩句，少年點頭離去。
“陛下，請允許微臣同去。”薑巒道，皇帝點頭。
落英殿這邊，薑嫄躺在床上發呆，忽然一陣寒風吹來，薑嫄打個哆嗦，“我方才忘關窗戶了嗎？”薑嫄起身穿過灰色飄蕩的紗簾，手指剛觸碰到窗柩，忽然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薑嫄脖子上，薑嫄動作頓住，仿佛被人點了穴一般，夜風吹進來，薑嫄裸露在空氣中的脖頸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
薑嫄緩緩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心髒跳的那麽快，她收回手，看著窗外，“為什麽呢？”薑嫄能聽到自己強裝鎮定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身後的人似乎有些驚訝薑嫄的問話，“你為何不問我是誰呢？”薑嫄緩緩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是誰呢？”那人忍不住笑了一聲，“我不告訴你。”薑嫄也笑了，“這就是了，我明知道你不會告訴我，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問你呢？”
“你倒是個聰明人，我今日刺殺皇帝不成，反遭追殺，四大宮門封鎖，我出不去古寧宮，遲早要被找到，所以我需要一個人質保我出宮。隻要你老老實實配合我，我不會傷你的。”
薑嫄聽了，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棋差一著，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皇帝是不可能因為我而放過你的，我勸你還是另尋貴人吧。”
“來不及了。”背後那人陰沉道。話音剛落，薑嫄便看見一個黑色的魅影如飛羽般腳尖踩在院中的枝梢上，夜風吹起他的衣擺，黑發在空中飛揚，月光下，他的麵容冷峻淡漠如寒冰。
好酷···薑嫄在心中由衷讚歎。
“逆賊，你的同黨業已伏法，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陛下或許還會留你一個全屍。”就連聲音都是那麽冷酷···
“哼，不愧是古寧第一影衛，功夫果然了得，卻也淪為皇帝的走狗，那皇帝給了你什麽好處，你如此給他賣命？”白澤拎著薑嫄從窗戶飛出。
影衛少年從枝頭飛了下來，平穩落地，對於白澤的惡語相向，也麵無表情，冷冷道：“你是準備和我動手嗎？”
白澤把存在感低微的薑嫄往前推了推，鋥亮的匕首抵著薑嫄的脖子，“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這小子嗎？”少年仿佛是才看到薑嫄，但臉上仍沒有什麽表情，“你是誰？”聲音平淡仿佛在說什麽隨意的事。
看了半天戲的薑嫄隨口道：“哦，我叫薑嫄。”少年淡淡道：“你父親是誰？”這是要估量薑嫄的價值嗎？薑嫄笑了下，乖乖道：“薑巒。”
白澤聽了，表情驚訝，拎著薑嫄轉過身，正視道：“你是薑雪衣的弟弟？你不是個傻子嗎？”薑嫄看著他發出數聲諷笑。影衛少年沒有猶豫太久，瞬間拔劍，對白澤道：“動手吧。”
薑嫄心中一涼，無奈自嘲而笑，雖然自知自己分量不重，但真等到被當作棄子的時候，那感覺真不好受。白澤搖頭，笑了一聲，低聲道：“看來，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是個無名小卒，威脅不到皇帝，你是她的弟弟，我又怎能真傷你，罷了——”
白澤手中的匕首鬆動，準備放開薑嫄，薑嫄聽見他的話，倒是驚訝他對自己的情誼，回想起相處的日子，雖然這家夥有些任性不著調，但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蛋，薑嫄知道，他若放了自己，便是斷了自己唯一的一個後路，“等一下。”薑嫄輕聲道。
白澤一愣，影衛持劍便要殺來，“住手！”薑巒氣喘籲籲的趕來，影衛動作一頓，收劍，“薑大人。”薑巒眼睛不眨的盯著薑嫄脖子上的匕首，“我不管你是何人，你若要質子，不如拿我和我兒交換，他隻是個孩子。”
薑嫄心中一熱，“太傅···”薑巒看了一眼薑嫄蒼白的臉龐，安撫道：“嫄兒，別動，別怕。”薑嫄不知為什麽，眼眶紅了，除了早逝的親人，從沒有一個人拿命來愛他，薑嫄輕聲道：“我不怕。”
“薑太傅，你放心，我與薑府無冤無仇，隻要這孩子能保我離開，我便不會傷他一根汗毛，倘若你們執意要殺我，那我就和這個孩子同歸於盡好了，這孩子生的如此俊美，想必薑大人也舍不得看他死吧？”身處如此險境，白澤臉上卻仍掛著痞痞的笑。
“一切好商量，請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皇上。”薑巒轉身，看了一眼影衛，凝重道：“事關重大，你看著這裏，萬不能動手。”
不遠處的暗影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衣擺無風而動，兜帽下的薄唇微抿，看著月光下僵持的三人，即使不動、不言一字，他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迫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