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這一刻
“難得聽你幾句像是我的話……不對，這不就是以前我過的。”顧淩一下坐了起來：“我要的就是這些，現在來吧。”
“我沒理由答應你的PlanC。”景司一起身道：“這事本就該由我解決。”
“敢情我剛才了一大堆你都沒聽？”顧淩皮笑肉不笑道：“我要詛咒你和卉葉分手——”
他的話音未落，景司一的拳頭就落在了他的臉上。顧淩一下倒在沙發上。
“你這一拳真夠重的啊。”顧淩抬手一抹嘴角，看了眼滿手心的血。
他撐著沙發坐起身，也朝景司一揮出一拳，沒想到被接住了。
“來真的啊。”顧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正下方傳來了轟隆聲，聲音很，卻響了好幾次，惹人注意。
卉葉忍不住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她下到二樓，循著聲音到了房間前，此時，裏麵又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
她沒敲門，直接轉動把手推開了門，便見兩裙在地上。是景司一和顧淩，看上去前者正要給後者一拳。
“你們在幹什麽？”卉葉呆立在門口。
景司一先起身，拉了拉衣領，朝顧淩伸出手。顧淩自己爬了起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兩人看上去都很淩亂，臉上還有血，已經有發腫的跡象。
“見笑了。”顧淩拿出手機，對著屏幕理了理頭發。他回身看向景司一，一字一頓道：“景，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呆在她身邊。”
“……啊。”景司一有些不解，但應了一聲。
顧淩走到門口，對著卉葉道：“女主人不送客人離開？”
卉葉愣了一下，餘光瞥見景司一沒什麽反應，便道：“好啊。”
顧淩走下樓，接過吉爾伯特手裏的外套，走到了門口，他的車就停在房前。
見他遲遲不話，也不上車，卉葉問道：“你有什麽想對我的嗎？”
“我剛準備，你這麽一問多破壞氣氛啊。”顧淩笑道，卻扯動了嘴角，疼得他皺起眉頭。他用手背按了按嘴角，擰著眉頭道：“已經到這一步了，不要讓他離開你。”
突然來這麽一句是什麽意思？
卉葉沉默了一瞬:“……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真是受夠了。你稍微強硬一點行不行！”
顧淩突然以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話，卉葉嚇了一跳。
“我看你們挺好，一時以為……真是下下策，現在誰來解決我的感情～”顧淩低聲道。
“嗯？”卉葉沒聽清他在嘟噥什麽，隻覺得現在顧淩比笑著的他真實多了。
“沒什麽。”顧淩揉亂了頭發：“總之，不要放他走，絕對不要讓他離開你，離開海城。知道嗎？”
見顧淩表情認真，卉葉點零頭。
“那祝我好運。”顧淩笑道：“明你醒來的時候，可能就不用擔心了。”
周圍的燈忽然滅去，一片漆黑。
卉葉發出聊驚叫聲，轉身退回房內，身後顧淩的車疾馳而去。
她直接回了房間，大概是太累，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日睜開眼睛，一瞬不知自己在哪裏，一看掛鍾，她竟然直接睡到了下午。是因為在這裏感到安心嗎？
諾大的房子似乎沒人，她到了樓下，才遇到侍者。
周日的午餐是英式簡餐，侍者景司一和吉爾伯特都出門了，餐後卉葉在草坪上散步。
自稱祝希的保鏢跟在旁邊，一言不發。卉葉沿著道不斷前行，穿過樹林後見到了一座玻璃房。
“那是卉姐您的工作室。”祝希道。
卉葉推門走了進去，裏麵的擺設是和卉家一樣的風格，看來她真有在這常住的打算。
工作室的一角擺著鋼琴，旁邊支著畫架。卉葉掀開布，看到了下麵的畫。
畫上的人坐在鋼琴旁，側對著畫家。雖離完成還要很久，卻能辨認出上麵的人是景司一。
她抬手觸碰過畫麵，又將畫布放下。心髒像是被揪緊一般，她想起來了。她看到景司一彈奏的那，那日她哭了，仿佛是因他的琴聲落淚。
從那開始，她感到有什麽將兩人聯結在一起。
人是會將巧合當作命閱存在，她確實覺得兩人間存在著命閱紅線。
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引擎聲，不知怎麽的，她覺得景司一回來了。
卉葉放下畫布，大步離開畫室，朝房子走去。
“卉姐，怎麽了？”祝希緊跟其後。
卉葉跑得飛快，等到了房前她才道：“我想起來了。”
她慢下腳步，氣喘籲籲地走進房中，穿過走廊，停在了客廳前。
客廳中站著一個人，背對著她。他察覺到動靜，回頭看來，卉葉同他墨綠色的眼睛對視著。
電視開著，主持人正在報道一起新聞。
“……於今日5時被抓捕歸案。據悉，犯罪嫌疑人蘭某涉嫌多起案件，予以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汁…”
新聞播放了抓捕現場的視頻，坐在輪椅上的人被拷上了手銬。那人抬頭看向攝像機，餘光瞥見，卉葉覺得他仿佛透過屏幕看著自己。
那日她在街頭看到了蘭三，對上了他的視線。她的生活中有一朵陰雲，蘭三便是那多雲。
現在蘭三終於得到了他應得的，他會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她看到了層層烏雲後的光線，她看到了太陽。
景司一看上去有些疲憊，繞過沙發朝她走來。他還未開口，卉葉已上前抱住了他。
她踮腳圈住了他的脖子，她哽咽著，她在顫抖，她哭泣著。
“想起來了？”景司一低聲道。
卉葉蹭著他的衣服點零頭，抬頭道：“怎麽做到的？”
“做了一些安排。”景司一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擦掉了她的淚水：“解決隻是一瞬。”
“我要打電話給爸爸。”她剛要鬆開他的手，景司一拉住了她。
“嗯？”卉葉停下，再次望向他。
“我和他通過電話，他已經知道了。”景司一頓了頓：“阿葉，我的祖父在醫院，我要去見他。所以，要離開一陣。”
“什麽時候？”
“下了病危通知書，現在就要走。”
她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望著他。這很突然，就像是事情解決，主人公要消失了。
恐怕他是為了見她，才特意回來一趟，隻是為了確定她的情況。幸好，卉葉知道自己下一刻想做什麽。
“去吧。”她道，踮腳吻了吻他的臉頰：“我等你回來。”
景司一的眸子微微發亮，半晌道：“好。”
這時黃昏倒來，在搖動的樹影後，蔓延到最遠的邊。時間停留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