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海邊，散步，kiss

  吃過晚飯，葉悠悠提議去海邊散散步。


  因為楊昭寒臨時有事，所以讓我陪著葉悠悠。


  臨走前，楊昭寒特意囑咐我，說要我好生照顧葉悠悠，如果葉悠悠受到半點傷害或者委屈，她唯我是問。


  可能是我救了葉悠悠一命的緣故，楊昭寒跟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明顯比剛來的時候，要緩和許多。


  雖然還是冷冰冰的，帶著一絲的命令口吻。


  我狂點頭，保證道，“絕對不會讓悠悠姐，少一根頭發，受一點委屈，我用性命擔保。”


  然後，楊昭寒就走了。


  我向小愛，投去了一個眼神，她便心領神會的跟著楊昭寒，一同離開。


  現在，小愛儼然成為我，專用的監聽器。


  海邊，天氣微涼，海風拂麵。


  一層一層的海浪，有規律的拍在海岸的石頭上，像是一首優美的旋律，輕撫著人們的心靈。


  寂靜的夜，三三兩兩的人們，光著腳丫，踩著海灘邊的沙子上，潮起潮落的海水，從他們的腳邊流淌。


  情侶們，十指相扣的走著，臉上洋溢們幸福的笑容。


  孩子們，相互嬉鬧，踢濺起點點水花，他們的臉上，亦是掛著純真燦爛的微笑。


  而我，推著葉悠悠，走在離海水邊有些距離的沙灘上，我的腳印，以及車輪滾過的印記，印證著我們曾走過的時間。


  葉悠悠忽然開口說，要下去走走。


  我點了點頭，說，“好。”


  脫掉自己的鞋和襪子，我再來到葉悠悠的麵前，蹲下。


  脫掉葉悠悠粉紅色的涼鞋和白色的短襪，露出她那肉嘟嘟的小腳丫。


  我抓著葉悠悠的腳踝，一時間看呆迷住了。


  葉悠悠的臉蛋，泛起了一抹紅暈，她輕咬著下唇，弱弱的說道，“可以親喲。”


  “是不凡弟弟的話，沒關係的。”


  葉悠悠勾起腳尖，聲音越說越低，臉頰隨之越來越紅。


  聽到葉悠悠的話，我才知道剛才是我失態了。


  我可沒有什麽戀足癖。


  我盯著葉悠悠的腳背，看了好久，純粹是她潔白的小腳，美美噠。


  葉悠悠以為我是要幹壞事，所以才開口說可以。


  紅暈蔓延到耳根，葉悠悠低著頭，不敢抬頭看我。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放下葉悠悠的小腳，我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


  葉悠悠的眼底，閃過些許的失落。


  她在我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到水中。


  涼涼的海水，接觸到我腳底的一刹那，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遼闊的大海，一邊是遙不可及的海平線，三四座島嶼，孤獨的立在那邊，而另一邊，則是喧囂的誠實，霓虹燈絢爛。


  亮黃的燈光照耀著，葉悠悠在我兩隻手的攙托下，一步一步，向前方走去。


  她不說話，我亦是閉口不言。


  漸漸地遠離了人群，路街的燈光，將我和葉悠悠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最終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悠悠姐，我們這是要去哪？”我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


  “去一個秘密的地方，那裏，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葉悠悠神秘兮兮的笑道。


  我總覺得，她笑的，很詭異。


  秘密的地方，隻有葉悠悠知道，那不代表，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孤男寡女，夜深人靜……這葉悠悠，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麽吧？


  拋棄我的胡思亂想，我脫下我的外套，披在葉悠悠的肩上。


  葉悠悠一怔，心尖隱有暖意淌過。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隻是單純的看到葉悠悠冷到發抖，就潛意識的把外套脫下，給她穿。


  葉悠悠隻穿了件短袖短裙，盡管有了我外套的加持，她依舊很冷。


  見狀，我好心的提議道，“悠悠姐，要不我們先回去，添件衣服再來吧。”


  “不要。”葉悠悠卻固執的拒絕，“一定要走到那，一定可以走到那。”


  葉悠悠的瞳孔中，折射出一道炙熱的光。


  好吧，既然她都這樣說了，我隻好舍命陪蘿莉嘍。


  從葉悠悠下了輪椅，到現在，她也走了有半個多小時了吧。


  即使有我扶著她，她依舊走的很吃力。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葉悠悠張嘴，跟我說，“可以放手了，接下去我可以走。”


  “你到底在逞強什麽？”我沒有放開手，而是高聲質問道。


  我能感受到，葉悠悠處於極度疲乏，極度虛脫的狀態，然後現在，她讓我放開手，她可以自己走。


  這怎麽可能嗎？

  她早就已經，沒有力氣了。


  “前麵就到了，不凡弟弟，你放開，接下去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葉悠悠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


  前方目測十幾二十米左右，有一堆奇形怪狀的礁石，橫七豎八的擺放。


  那裏，就是葉悠悠口中秘密的地方嗎？


  我放開手。


  而就在我放開手的刹那間，葉悠悠腿一軟，徑直倒下。


  要不是我條件反射性的抓住她的胳膊，她可能就直接摔倒了。


  “這就是你說的可以？”我微怒道。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氣什麽？

  “不凡弟弟，剛才我沒準備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你慢慢放手。”葉悠悠的語速，快了幾分。


  然後，我手慢慢的離開。


  葉悠悠，竟然真的站住了。


  她艱難的邁著步子，每一步，幾乎都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而且，異常緩慢。


  搖搖欲墜的身影，就像是一葉扁舟，在暴風雨中，艱辛的行進。


  沒走幾步，葉悠悠的大腦，突然喪失了對雙腿的控製，隨後身體，不受控製的倒下。


  我向前跑了兩三步，便直接停住。


  實際上，從我這個距離跑過去，完全可以抱住葉悠悠，不讓她倒地。


  但是我並沒有。


  我希望葉悠悠死，但我又對她下不去死手。


  我潛意識的希望葉悠悠摔倒受傷，但看到她真的摔倒後，心又會難受。


  很矛盾的思想。


  摔倒後的葉悠悠，並沒有氣餒，也沒有叫我過去扶她起來。


  她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毅力，一點一點，從沙地上站起。


  很倔強的一個女孩。


  跌倒了重新爬起，反反複複，至少有四五次的樣子。


  不到二十米的距離，葉悠悠愣是花了二十多分鍾，平均一分鍾走一步。


  我跟在葉悠悠的邊上，啥話也不說，就這樣靜靜地陪伴著她。


  直到抵達目的地。


  葉悠悠先讓我在原地等等，她去前麵的礁石，躲了起來。


  我不清楚葉悠悠要玩什麽把戲，但她要我等等，那我就等好咯。


  沒過多久，葉悠悠丟出一個樣子很奇怪的螺旋形貝殼。


  她指著那個貝殼，意思是讓我撿起來。


  我彎腰，將其拾起。


  葉悠悠大聲的說道，“把它，貼在耳邊。”


  我照做。


  然後，貝殼傳出了葉悠悠的聲音。


  “不凡弟弟，能聽清我的話嗎？”


  我驚詫了一下下，隨後抬頭，對葉悠悠說，“能。”


  葉悠悠笑了笑，又扔出一個貝殼。


  我向前一小步，把貝殼撿起，放在耳邊，傾聽。


  “我不是不願意跟你說話，隻是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麽？”


  “我一直想要個妹妹，而不是弟弟，是因為夏美姐姐說過，同性，才是真愛，異性，不過是傳宗接代。”


  “謝謝你，不凡弟弟，謝謝你能主動開口，陪我說話，陪我玩遊戲，真的謝謝你。”


  楊昭寒常年在外工作，很少有時間陪著葉悠悠，時間久了，葉悠悠便感覺到了孤單。


  所以，葉悠悠才嚷嚷著要個弟弟或者妹妹，好伴她左右。


  而恰恰那個時候，夏美跟葉悠悠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接近女人，都是有目的性的，並不是真心相處的。


  於是，葉悠悠這才改口，說隻要妹妹，不要弟弟。


  “你不是問我，我喜歡你哪裏嗎？”


  “現在，我來告訴你，我喜歡你救我時的帥氣身影，真的，酷斃了。”


  “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說道“拒絕”的時候，葉悠悠的語氣，明顯停頓了一下。


  而她之後的話語，都隱隱帶有哭腔。


  “你說你不喜歡殘疾的女孩子，那我就為你，重新站起來。”


  “今天，我可以憑借自己的意誌，走這一小段路。”


  “明天，我就可以走更多的路。”


  “後天，更更多，大後天，更更更多，大大後天，更更更更更……多。”


  “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上我。”


  葉悠悠的語氣中，夾雜著絕對的自信。


  我聽的是熱血澎湃。


  最後一個貝殼撿起，我離葉悠悠，不到一個巴掌的距離。


  手心握著貝殼，貼近耳朵，我的注意力，全放在貝殼上麵。


  葉悠悠揪準時機，朝我吻來。


  我的嘴，被突然其來的柔軟小唇緘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上一次，你躲開了，這一次，你跑不掉。”


  話落，唇分。


  葉悠悠有點小得意的笑著，那眼神似乎在說，可算是親到你的嘴了。


  這一秒，我才發現，我是被葉悠悠，擺了一道。


  但我卻一點也不生氣。


  一步一貝殼，一貝殼一情語。


  葉悠悠這樣的花式表白，倒是令我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