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娃娃親
話音剛落，舞台上的聚光燈，追光燈，激光燈……總之所有的燈光，“唰”地一下，全都打在我的身上。
一瞬間，我成為全場萬眾矚目的焦點。
圓形餐桌坐著的一千多號人，紛紛轉頭看我。
“他是誰啊？”
“不認識啊。”
“以前也沒見過。”
“不會是從京城來的小少爺吧？”
“不可能，你們看他這一身行頭，跟個乞丐似的，哪裏像小少爺了。”
“說不定人家是在扮豬吃老虎呢，又不是沒遇到過。”
在座的有錢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議論著我的身份。
畢竟楊昭寒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她給自己女兒找來的未來男友，背景肯定不會相差太多。
而我，怒眸瞪著楊昭寒。
心中對她，產生了一股強大的怨念。
我知道，楊昭寒並不是真心想將葉悠悠許配給我，她那樣說，純粹是為了讓我難堪。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財產權勢，都比我高出太多。
可盡管這樣，楊昭寒還是說要將葉悠悠嫁給我，這無疑於把我推向，風口浪尖。
恬恬在人群中，看見了我，臉上一喜，剛要開口叫我，程瑤即刻把她的小嘴捂住。
程瑤衝著恬恬，搖了搖頭。
現在這種時刻，讓恬恬與我相認，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他，叫葉不凡。”楊昭寒在舞台上，將我身份信息，抖了出來，“是我們楊家的，一個卑賤下人。”
楊昭寒嘲諷的笑道。
“切，什麽嘛，原來隻是一個下人。”
“還以為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小少爺，原來是我們多慮了。”
“一條狗而已，也配染指悠悠小姐。”
“不要臉。”
“廢物，垃圾，也敢欺騙我們。”
底下謾罵聲一片。
他們臉上，浮現起一抹輕蔑與鄙視。
我輕笑，從始至終，我一句話也沒說，是你們自己胡亂猜疑，以為我是京城來的小少爺，現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罵我欺騙你們。
真的是可笑至極。
不過，被楊昭寒“折磨”了這麽久，我的心性，早已經被磨煉出來了。
你們隨便罵，若我理你們一下，算我輸。
程瑤皺著眉頭，給楊昭寒發了條信息，“姐，他不是你們家的下人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楊昭寒知道自己的妹妹，心地善良，於是別過頭，看向舞台旁的程瑤，回道，“他需要成長。”
楊昭寒是真的期望我和葉悠悠，喜結連理，但是，我一沒錢，二沒權，若想成為楊家的上門女婿，就得得到一些人的認可。
“如果他連這樣的場麵，都應付不了，我又怎麽放心，把我的女兒，托付給他。”
“以後，他肯定還會遇到，比現在更艱難的處境，所以他需要學著應對，需要在逆境中，成長。”
楊昭寒說的非常有道理。
恬恬抓了抓程瑤的衣角，小聲的問道，“媽咪，大哥哥不是叫葉小凡嗎？為什麽姨媽說他，叫葉不凡呀？”
“或許，他欺騙了我們吧。”程瑤的臉色，陰晴不定。
因為我是身份低微的下人，所以不好意思，將真實的姓名，告訴她們……程瑤這樣想著。
恬恬望著我，喃喃道，“大哥哥……”她才不願相信，我欺騙她們這樣的理由呢。
辱罵還在繼續，但我在風口浪尖上，巋然不動，仿佛，他們罵的人，不是我。
我無視著這些辱罵我的人，一步一步，步伐穩重的向楊昭寒走去。
有人站出來，雙手抱拳，衝著楊昭寒微微作揖，道，“楊夫人，楚某有一事不明，還望夫人解答楚某的疑惑。”
“請講。”楊昭寒禮貌的笑道。
“既然他是你們楊家的下人，身份卑賤，那麽楊夫人，為何還要將悠悠小姐，許配給他。”
“楊夫人這樣做，難道不怕世人的恥笑嗎？”
楚某振振有詞道。
“是啊，楊夫人，我們大家族的兒女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你讓身份尊貴的悠悠小姐，嫁給一個身份卑賤的下人，這要是傳出去，多不好聽啊。”
“就是就是……”
楚某話一說完，便有好幾個和楚某關係不錯的好友，站出來替他說話。
聽完楚某的話，葉悠悠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厭惡。
楚某，名叫楚蜂，是楚氏家族的當代家主。
他有一個兒子，與葉悠悠同歲。
原本，他想著等葉悠悠長大，就讓自己的兒子，上門提親，然後借著葉氏家族和楊氏家族的噱頭，讓自己的家族，飛黃騰達。
奈何，被我捷足先登了。
要是與葉悠悠定娃娃親的男方，比楚氏家族厲害也就算了，可是我居然隻是楊氏家族一個身份卑賤的下人，這對楚蜂來講，是一種無形的侮辱。
因此，他很憤懣。
“楚先生，你有所不知，楊某並不是真心想將小女，許配給他，隻是他不知道對小女，施了什麽迷藥，讓小女對他，百般喜歡。”楊昭寒故作為難道，“如果在座的各位，有誰能讓他，放棄對小女的喜歡，楊某願意，將小女許配給他。”
“媽，你在說什麽啊……”葉悠悠急了。
“你閉嘴，別說話。”楊昭寒怒叱道。
“如果你真的喜歡葉不凡的話，那就好好看著，看他怎麽應對這樣的場景。”楊昭寒趴在葉悠悠的耳邊，輕語。
“輝兒，去，讓他知道，像葉悠悠這樣的高貴之人，不是他這種下賤之人，所能玷汙的。”
楚蜂轉身，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是，父親。”楚輝抱拳得令。
我停下前行的腳步，不禁苦笑。
什麽叫我對葉悠悠施了迷藥，明明是葉悠悠，對我死纏爛打好吧？
不過，我也懶得解釋什麽。
楚輝擋在我的前麵，白色西裝，佩戴名貴腕表，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有錢人的氣息。
他雙手環胸，冷笑道，“你就是葉不凡？”
“你耳朵是聾了吧？沒聽見楊小姐說了我的名字嗎？”我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長的還沒我高呢，卻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真的是很令我作嘔。
“你……”楚輝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下賤之人。”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跟他說話。
“行了，你有話可說，有屁快放，我特麽忙著呢。”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既然楊昭寒讓我難堪，那我就讓她的女兒，當著所有人的麵，出糗。
“滿口汙穢，不愧是身份卑賤的下人。”楚輝對我的鄙夷之色，毫不留情的流露出來，“我找你，是來奉勸你一句，離悠悠遠點，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你誰啊？我憑什麽聽你的。”我不屑的問道。
“我誰？嗬嗬，豎起你的耳朵聽好了。”楚輝潤了潤了嗓子，高傲的抬起下巴，道，“我，楚輝，楚蜂的兒子，以後是要繼承楚氏家族的。”
“怎麽樣？嚇傻了吧。”楚輝哈哈大笑，仿佛看到我嚇到腿軟的一幕。
“傻，比。”我平淡了回了兩字。
自以為是的家夥，以為家裏有點錢權，就高人一等，我是真心看不起這種人。
“你……”楚輝臉色陰翳到了極點，“你想死嗎？”
一次又一次的被我辱罵，楚輝有種想弄死我的衝動。
要不是這裏是公共場合，楚輝肯定讓楚蜂，找幾個保鏢，將我搞殘。
“放心，我活的好好地，還不想死。”
“那你就離悠悠遠點，別整天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你還不配。”
“那你就配嗎？”我反問道。
“廢話，我有錢有勢，可以給悠悠，衣食無憂的生活。”楚輝自傲道，錢和勢，是他驕傲的資本。
“但你呢？你有什麽？錢，你有麽？”
“沒有。”
“權呢？”
“也沒有。”
“那你有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
“那不就結了，你一沒錢，二沒權，你想讓悠悠，陪著你過那種寄人籬下的卑賤生活嗎？你想讓悠悠，因為買不到名貴的包包，而被同學們恥笑嗎？你想讓悠悠，因為沒錢吃飯，過著餓肚子的生活嗎？”楚輝說的很現實。
“不想。”我說。
“所以，離悠悠遠點，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我可以。”楚輝自信滿滿道。
“說真的，楚輝，你真的很可憐。”我搖了搖頭，歎息道，“仗著家裏有點小錢小權，就目中無人，真的可悲。”
“離了你的父親，你什麽都不是。”
“是，你說的沒錯，離了我的父親，我確實什麽都不是，可我有一個好的父親，而你，沒有，這便是我與你的差距。”
“楚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說，“你有錢，但能比葉悠悠有錢嗎？”
楚輝沉默。
“你有權，能比葉悠悠有權嗎？”
楚輝還是沉默。
“是，我是沒你有錢，沒你有權，但是葉悠悠，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我和她在一起，根本就用不著擔心吃不吃的飽的問題。”
“借口，那都是你為自己找的借口。”楚輝強詞奪理道。
因為氣勢，現在已然我占了上風。
“你知道葉悠悠想要的是什麽嗎？”我逼問道。
楚輝說不出話來。
“你連她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也敢癡心妄想的和她在一起？可笑至極。”
“你，你說我不知道她想要什麽，難道你知道？”楚輝憋紅了臉。
“我自然是知道。”我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口。
“那你說，她想要什麽？”
“她想要，一個能陪她談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