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失蹤
程夫人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經歷過什麼血腥的事情啊,貝大夫為什麼會這樣問?」
貝思甜將程天吉剛才說過的話對程夫人說了一遍,程夫人震驚地捂住了嘴巴,她兒子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難道真的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兒子有過很可怕的經歷?
「請在再想一想,他不會胡亂說的,而且他描述完,對此有嘔吐反應,很顯然,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厭食症就是因此而產生的。」
如果能夠找到病因,對治療程天吉更有幫助,痊癒的希望更快一些。
程夫人仔細回想著,兒子是在兩年半以前發的病,兩年半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想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道:「我兒子被綁架過一次……」
那時候正是程振國選舉的時候,當時這件事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他的選舉,索性最後孩子被解救,而程振國也選舉成功。
這件事最後也沒有找到是誰做的,但是他們都有猜測,定然是競爭對手為了分散程振國的精力而設下的圈套。
程振國有懷疑的人選,卻沒有實際的證據。
那一次回來,程天吉有很長時間都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他們知道這孩子是嚇壞了,有了心理陰影,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當時程夫人開始給他找心理醫生進行治療引導,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孩子晚上不做噩夢了,也不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了,但是卻不怎麼吃飯了,吃了就吐。
一開始程振國夫妻並沒有當回事,只是以為孩子挑食,因為當時沒有重視起來,因而最後變成了厭食症。
這種病症其實在確診之後,兩口子也沒覺得如何,但是隨著程天吉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口飯都不吃以後,他們意識到情況可能會變得很糟糕,開始到處尋醫看病。
貝思甜聽到這裡,知道八九不離十是那一次被綁架看到了很血腥的事情,才導致程天吉看什麼都想吐。
別說是他,就是一個心智成熟的人,處在這樣一個和平年代,看到滿地鮮血當中夾雜著碎肉,也會產生很嚴重的心理陰影,更何況程天吉遭遇的或許遠比他描述的那幾句話要可怕的多。
知道了程天吉可能的病因,貝思甜就多了一種治療的辦法,一種是仍舊按照原先計劃的讓程天吉逐漸接受食物的味道,另外一種就是進行心理治療。
只不過心理治療不是貝思甜的強項,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按照原先的治療辦法,輔以心理治療。
「這件事暫時不要和他提起來,只當做不知道。」貝思甜說道。
程夫人含著淚點點頭,默默垂淚。
貝思甜看看時間準備回去了,陳金良坐在車裡,並未看到貝思甜出來,他似乎在走神。
直到貝思甜上了車,陳金良才回過神來,嘴一咧笑道:「嫂子回家嗎?」
「回家,麻煩你了。」貝思甜回以一笑。
「都認識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客氣。」陳金良啟動汽車,嘴上的笑容淡了許多,眼睛微抬,通過後視鏡看了貝思甜一眼。
貝思甜正想著程天吉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陳金良的異樣。
到了小院門口,程天吉下了車給貝思甜打開車門,看著貝思甜小心地下了車,和往常一樣婉拒了她請他進院子的要求,看著貝思甜進了院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此刻他眉頭皺起,反身上了車,目光盯著前風擋玻璃再次出神,羅副團長已經失蹤兩天了,上邊已經派出搜救隊伍,前往他們最後傳來消息的地方。
陳金良知道這種任務一旦傳來失蹤的消息,最後十有八九都是以犧牲為結局,他難以想象,像羅副團長那種戰神一樣的人物,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且嫂子現在懷著孕,一旦知道這個消息,恐怕情緒會有很大的波動,這也是為什麼部隊隱瞞不說的原因。
陳金良皺著眉頭髮動汽車,開回了部隊,如果最後羅副團長真的沒能回來,希望能夠瞞到嫂子生產之後,那樣嫂子可以平安,羅副團長也有了后。
陳金良想的有些遠,可是這樣的任務其危險係數本身就很高,一般去執行任務之前,很多人都會寫一份遺囑,交給上司,如果沒命回來,會連同撫恤金一起交給家屬。
貝思甜最近有些心神不寧,睡眠質量也有些下降,第二天她去了老爺子那裡,羅旭東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了,以前出任務從來沒有這麼久失聯過,她心裡很擔心。
「不要太擔心,以旭東的身手沒問題的,更何況如今有了你們四個人,他更會珍惜生命的。」吳岳凱說道。
貝思甜點點頭,有些沉默。
「對了,你父親現在沉睡著,你要不要進行針灸?」吳岳凱問道。
「也好。」貝思甜站起身來,有事情做就可以少點時間去想羅旭東,少些擔心,少些思念。
貝思甜對貝德旺的針灸已經進行了數次,配合著符水,如果能見效,也就這一兩次就可以,如果沒有效果,她就準備再換一種辦法。
即便貝德旺熟睡著,吳岳凱也很不放心,為了能夠給貝思甜一個安全的壞境,他在徵求貝思甜的意見之後,將貝德旺的雙手雙腳綁在了床上,等貝思甜針灸之後再給他進行鬆綁。
這樣或許對貝德旺不太妥當,可是為了貝思甜的安全,吳岳凱不得不這樣做。
貝德旺睡得很深沉,即便手腳被人綁的時候,他也沒有半分反應,他的臉上有些黑,沒有什麼光澤,即便是醒著,那雙眼睛略渾濁,沒有一點神采。
貝思甜輕輕將他的頭偏轉,然後拿起銀針落針。
剛剛捻入一根針,貝德旺的眼皮忽然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唇跟著一動。
「原諒我……原諒我……」他嘴裡一邊念著,緊閉的眼皮之下流下兩行眼淚。
貝思甜第二針依舊落了下去,心中在想著,他這是在請求誰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