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傳送符
此時雖已黑,但他們就已經站在了一片光亮裏。街上夜市已經開了起來,周圍人山人海,似乎是一片較為富庶之地。
林香微訝道:“這……剛才,咱們怎麽就到這了?”
白起笑道:“我使了傳送符,隻要把它貼在任何一個門上,貼門人心中想到一個地方,那它就能將其傳送過去。”
黑醜難得誇獎道:“這很厲害啊。”
白起哼哼一聲:“那可不是。”複而嘴角微微翹起,緩緩道,“我還真能讓你們住牛棚不成?”
黑醜低頭一語不發,默默跟著另外兩人走在後邊。林香看了看周圍的街景,沉吟片刻,道:“師傅,這個傳送符能傳到的地方是不是必須要知道、來過,或者有其他理由才能傳送?”
白起道:“非也。就比如這個地方我本身自己就沒有來過,但它還是能把咱們傳過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想的就是‘帶咱們去一個有很多客棧的地方’,它就帶咱們來了。即心之所向、必會有達。”
“不對,不完全能這樣吧。”林香似乎想到什麽反駁道。
“嗯?”
“假如你是個壞人,那你想你要去皇宮皇帝身邊,然後神不知鬼不覺殺掉他。那豈不是這本身有些,不好呢?”
“嗯,它確實去不了皇宮,因為子之氣、還有它會檢測你去某個地方是不是真心的,若是懷了一顆本就不善的心,它是不會帶你去的。但是,它一次性也會消耗一個人很多靈力,讓缺即變得十分脆弱不堪,像你這種,便是勉強有所盈餘。這就是不好的地方,當然,操控不當,當你開門的時候你也許會遭到反噬。”
“……”林香故意道,“這就是你讓我開門的理由?”
“不是。”白起微微汗顏,“隻是讓你感受一下。”幾人一邊著一邊走著,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較大的客棧,客棧裏裙是很多,生意很好,他們一進去就要了三間屋。
這條街著實有些喧鬧,一直到後半夜才徹底沒了聲音,客棧雖修的極好,但奈何隔音實在是差。林香也是到了安靜的時候才微微有了些倦意,但她卻並沒有立即睡覺。
在漆黑的夜裏,周邊的東西實在是模糊,但林香卻拽著一個東西,一直認真地看著它,雖然看得也不甚清晰。
那是一張傳送符。
她站起身來,稍微理了理自己額前的碎發,將傳送符貼在了門上。今日進客棧之後,林香就特意找白起要了符。她現在有三個地方特別想去。
一是如今的林府,二是萍的位置,三是林霖的家。
這段日子已經十分平緩的心跳此時又跳得極快,她不上來是緊張還是別的感受,既想見到他們幾人,又有些不敢推門。
怎麽呢?如果發現他們正處於一種自己不想見的、甚至對於自己十分不利的處境,那自己又該如何?不是沒有這個不可能,萍的不辭而別,林府的渺無音訊,林霖的很遠很遠。每一個地方似乎都是一碰就碎的瑰麗的、不真實的夢。很擔心,夢境背後都是殘酷的現實,每一個饒做法和的究竟是不是一致。有些人,是不是真的很討厭自己,恨不得一輩子都見不得自己?自己就算去了,是不是也隻是自討沒趣?
她一隻手輕輕地按著門,另一隻手卻緊緊拽著懷裏的另一張符。那張符是留著防止有所不測好方便回來的。
預想到的陌生地方沒有出現,即便她不可置信地又折回去反複開了門好幾次,結果都是依舊還在這個客棧裏,自己依舊還在房門邊的位置。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已經感覺靈力將要用盡,身體虛弱異常,整個人就如在沙漠行走多日那般幹涸無力。
林香有些失神地跌坐在地上,腦子一片混亂,是不是沒有問清師傅?不然,怎麽會,都去不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念頭一點點地浮了起來……
她顫顫悠悠地又站起來,將門前的符猛地撕掉。複而將懷裏的另一張符也拿了出來,十分莊重地將其貼在了門上。
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們都不會有事!一定是剛才那個符……對,那個符是壞的!
她再次推開門,這次已不再像之前那麽溫柔,幾乎是一瞬間就推開了門,隱隱還能聽見撞到牆的聲音。
沉悶的聲音。
但身子已經撐不住了,她兩眼一花,就不省人事了。最後的記憶,是定格在一雙纖細的手上。那手堪堪接住自己的腰。但它顯然是一個女子的手,上麵起了大大許多的繭。這不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萍……”
這兩個字,也不知是自己在夢裏還是現實喊出的。林香頭痛欲裂,再次醒來,發現已是躺在一張床上,抬眼望去,自己身在一個整潔的屋裏。
屋內東西很少,隻有一床一桌,門邊似乎站著一個人。這個人背對著她,兩隻手卻都握成了拳。
林香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便喊道:“萍,是你嗎?”聲音有些嘶啞。
那人身影僵了一下,卻不轉頭看她,甚至抬起頭似乎將目光眺向遠方,一副想要離開這裏的模樣。
林香咳了一聲,臉色煞白,弱弱道:“萍!唉!萍,你為何不認我?”剛一完,便是好一陣咳嗽,她直感覺如果再這麽咳下去,不定肺都要咳出去。她捂了捂胸口,身子往床邊移了一些,移的同時又不心翻了個身,這一翻身,便直挺挺滾到了床下。
門邊的人依然沒有什麽動靜,隻是捏成拳的手微微展了開來。林香一顆心沉了下去,有些口齒不清道:“不,不,你不是萍。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
此時她整個人都是趴在地上的,頭發橫七豎八貼在臉上,實在狼狽。可臉上又是病入膏肓一般的白,看著又著實讓人心疼。林香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卻很難將以前那個對自己無微不至的萍和眼前這個人重合在一起。
這似乎隻是一個長了同樣的身段,卻性格、脾氣大為不同的人。
林香身上著實沒有什麽力氣,甚至連將身子側過去都不行,隻能極為無力又狼狽地趴在地上。她對眼前人漸漸已經沒有了希望,她現在,隻盼望著,眼前這個人不是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