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線索(2)
其實趙老爺來拜訪林香也沒什麽,但卻讓林香著實有些不知所措。要幫呢倒還好,可若是不幫就有些不過去了。你看你明明會術法,而且也確實是林香本人。
難不成要扯起嗓子大聲告訴他:“我不行!”??可是當地人都認為林香此時是個“仙人”,那,仙人豈有不幫之理?當然,也確實是有高冷一些的仙人。他們遇事不喜不悲、看淡一切,可他林香人設不是這樣的啊?更何況在這趙府旁邊住了那麽久,也是鄰居,不幫確實很不合理。到時候大家都認為自己是故意而為之,都過來趕她,那可就是大事不妙了。千錦鎮能留最好,畢竟自己還是對整個林府的遷移毫無頭緒。
林香默立了片刻,才道:“我願意盡力幫你,但是。趙老爺,我希望你最好能答應我個條件。”
趙老爺有些忌憚地看向林香,居然金銀都也算目不斜視,為什麽還要答應一個條件?難不成,是一件很讓人為難的事?但很快,他就想通了,有什麽事能大的過找自己女兒的?
他想了想,道:“林姑娘,你還是把這個條件先與我的好。”
林香道:“不可將我回來的事情告訴別人。”
不知怎的,林香最近確實很不想把自己的蹤跡告訴別人,可能是想到了林府的搬離和自己有關,也可能是想到以她最近在千錦鎮的出名程度,怕也是沒辦法安心的過些日子。平日裏有人提及她打哪兒來的、姓名,她大多含糊其辭或直接自己才從不遠的錦花鎮而來,以前千錦鎮才是自己的家鄉雲雲。沒想到的是,竟然也沒人問清楚過,隻知道她是個以前在千錦鎮待過,後來又去了錦花鎮的一個姑娘。
其實這麽搪塞過去也是很麻煩,因為總有人好奇心強,想要知根問底,林香打發他們也著實深感麻煩。如果可以的話,直接編一個身份就好了。這樣別人問她什麽的也能方便許多。
但她卻什麽也不願意。
如今的她,一聽到“騙”字,就莫名有些抵觸,自己也不想跟這個字掛鉤。
而且,她相信,隻要是騙局,終究會有被揭穿的一。即便騙局的開端就是處於好意,可是自己不會相信。
你的好意,可能總有一會變質。
可能是你的心變了,可能是你為了挽留結果做出的更加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或者騙局。
趙老爺聞言點點頭,心裏長籲一口氣,可又總覺得有些怪異。
嗯,這算什麽條件?
趙老爺樂大發了。
一行人就這麽離開了,林香倒是一分錢也沒拿到。不是趙老爺氣,而是自己確實……不敢收啊!
因為她真的沒把握把鈺找回來。她瞪著兩隻大而無神的杏眼,陷入了沉思。
在製定了一些還算是得上周密的計劃後,她才起身去了趙家。
趙老爺看她一過來就笑嗬嗬的迎了過來,這下倒好,把旁邊的夫人們可急壞了。這趙老爺什麽這姑娘是自己請來找鈺的,可問她姓名,她自己不答也就算了。偏偏那趙老爺也不,隻知道腆著一張老臉在姑娘麵前晃來晃去。
莫不是,這趙老爺,打算娶第五房了?
可是,這趙老爺如今五十有餘,看那姑娘也不過十六十七,簡略算算都可以當姑娘的爺爺了!趙老爺雖娶了幾個,可當地像他這樣有些本事的,都娶得比他多。他平日裏也不至於這麽荒淫啊,怎麽就看上一個姑娘呢?
不嫌年紀差太大,被別人笑話?
雖然這姑娘吧,看著確實還不錯,不對,是很不錯。可,這也不是你追尋“真愛”的理由啊!你不怕笑話我們還怕呢!
那幾個夫人便神色有了些異常,平日裏沒怎麽幹過爭風吃醋的事,所以演技、謀略什麽的也實在不校喜怒全部言於表。今日一看這情形,便都商量了打算先一直排外才好。
不管怎樣,也不能讓這姑娘進了宅子!
林香便先去了鈺的房間,那房間是和二夫人相連接的,想必是為了讓親生母親好好照顧。可是剛一進去,什麽還沒看見呢,就見三夫人已經站在那裏擋路了。
她神色高傲,眉毛高高揚起,紅唇鮮豔欲滴。三夫人呢,其實來也慘,幾歲的時候就被拉去妓院,雖然是賣藝不賣身。可日子也過得不怎麽樣,先是彈琵琶古箏像在鋸樹,嘔啞嘲哳難聽得很,根本沒法拉出來賺錢,常常被窯子裏的媽媽吊著打;後來會了,出來獻唱拉曲,卻總有些客人想要對她動手動腳。
她根本不會應付啊,就使勁掙紮,別人摸她的手指,她就一杯燙水潑了過去。後來那人很生氣,怎麽也不願意放過她,要她要麽陪自己一晚,要麽就受一些嚴厲的處罰。
她自然是不願意,媽媽用一塊燒紅聊烙鐵在手背上燙了十幾次,她痛的當場暈厥。以後再遇見這種事,就會心了一些,也圓滑了不少。
可她卻性格卻越發孤僻自卑了起來。
不管是客人,還是青樓裏的人,似乎都看不起她。都將她當作最低賤的人,的是賣藝人,可賺也沒那些滾上床的姑娘賺得多,還總是被一些人罵,要她彈些淫詞豔曲。實在是惱怒得很,可又沒有辦法。她甚至覺得,自己從一被賣進來,整個人生就毀了。在很多個夜裏,她都想過自己要不要去死。離開這個令人傷心欲絕的地方。
但幸閱是,最終還是有了轉機。
當時的趙老爺年輕俊朗,看著台上那個手上通紅的女子陷入了一片沉思。那女子雖也著了豔麗的裙子,臉上是精致無比的妝容。但眼裏卻清幽至極,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那沉靜如水卻又浸滿哀贍眸子,深深地刺痛了趙老爺。
一曲已畢,斯人已拽了長裙緩緩下台,趙老爺才恍然回過神來。後來他便多次上門去找這姑娘,年輕氣盛,見不得世間會有如此多的不好,莫名希望能保護那個姑娘。可那姑娘始終卻是回絕。不怪她不見,是她早已明白,自己,本就粗陋無比,不該得到任何垂憐。
又過了十幾日,她卻突然被人贖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