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送別
林香道:“我真沒想那麽多,我和他之間的各種緣由你完全不知。你,你,你。”“你”了好半,良久才道,“你能不能原諒我?”
自遇到林香起,萍就從未見過林香這般樣子,如今隻能用“慘”字來形容,先不模樣如何,就是那語氣也是悲哀、乞求到了極點。林香是林府唯一的千金大姐,要什麽便能得到什麽,算得上一個不可一世的公主。幾乎、沒有人能讓她這樣。
“不能。”萍道,“但不是因為這件事,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白起目前所在的地方也不甚難找,就是遠了一些。一路上也是走了許久,林香和黑醜才勉強上到那個山頭。隻見山上風景一派秀麗,空氣十分清新。
一個不大不的木屋立在清幽茂密的竹林裏,木屋外就是一個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的人,白發飄飄、白衣著身。頗有幾分仙人之色。隻見他微微躬身,身下晾曬著好些東西,似乎是草藥。
黑醜也不顧氣喘籲籲,便上去打了招呼:“老白!”
白起伸直背,看見黑醜那清秀有嘉的俊臉,笑了笑;見其身後緩緩走出林香,笑意也也更濃了,道:“你們來這也不提前一聲,我這是怕怠慢你們了。”著著便轉身似乎要拿些什麽東西出來。
林香趕忙攔住他:“……師傅?你別這麽客氣啊。”許久沒“師傅”兩字,如今已是十分生澀了。
白起哈哈笑道:“走吧走吧,先進屋。”
“嗯。”二人異口同聲應道。
一進屋,就發現裏麵也算清雅至極。迎門便是一個書櫃,書櫃上的書滿滿當當,有一個幾立在中間,上麵點著檀香,旁邊是一個墨色的花瓶,裝著幾支簡單的花枝。牆上也有一兩幅書畫,字跡都是一個饒。似乎都是白起自己著墨的。
一言蔽之,東西十分清簡,但也不會太空曠,恰到好處。
白起給二人上了兩杯茶,盤腿坐在一邊,苦著臉道:“最近我也過得不大好。”
林香聞言將茶杯放回幾上,道:“哦?”
白起歎了口氣:“雖然不如你們最近發生的事豐富,但也算讓我苦惱好一番。”
黑醜也道:“你不妨,看看我們有什麽能幫你的。”
白起道:“牛,我養的牛,它才五歲,竟然前兩死掉掉了。真的讓人太難受了。”
“……”黑醜道,“這算什麽難過的。唉,還是老白你好,苦惱的都是一些瑣事,不像……”
白起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他,道:“哪裏瑣碎了?我也很忙的好吧,十幾日前,太子又來請我出山了。”
此時雖已黑,但他們就已經站在了一片光亮裏。街上夜市已經開了起來,周圍人山人海,似乎是一片較為富庶之地。
林香微訝道:“這……剛才,咱們怎麽就到這了?”
白起笑道:“我使了傳送符,隻要把它貼在任何一個門上,貼門人心中想到一個地方,那它就能將其傳送過去。”
黑醜難得誇獎道:“這很厲害啊。”
白起哼哼一聲:“那可不是。”複而嘴角微微翹起,不知是嘲諷還是帶著在笑,緩緩道,“我還真能讓你們住牛棚不成?”
黑醜低頭一語不發,默默跟著另外兩人走在後邊。林香看了看周圍的街景,沉吟片刻,道:“師傅,這個傳送符能傳到的地方是不是必須要知道、來過,或者有其他理由才能傳送?”
白起道:“非也。就比如這個地方我本身自己就沒有來過,但它還是能把咱們傳過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想的就是‘帶咱們去一個有很多客棧的地方’,它就帶咱們來了。即心之所向、必會有達。”
“不對,不完全能這樣吧。”林香似乎想到什麽反駁道。
“嗯?”
“假如你是個壞人,那你想你要去皇宮皇帝身邊,然後神不知鬼不覺殺掉他。那豈不是這本身有些,不好呢?”
“嗯,它確實去不了皇宮,因為子之氣、還有它會檢測你去某個地方是不是真心的,若是懷了一顆本就不善的心,它是不會帶你去的。但是,它一次性也會消耗一個人很多靈力,讓缺即變得十分脆弱不堪,像你這種,便是勉強有所盈餘。這就是不好的地方,當然,操控不當,當你開門的時候你也許會遭到反噬。”
“……”林香故意道,“這就是你讓我開門的理由?”
“不是。”白起微微汗顏,“隻是讓你感受一下。”幾人一邊著一邊走著,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較大的客棧,客棧裏裙是很多,生意很好,他們一進去就要了三家屋。
這條街著實有些喧鬧,一直到後半夜才徹底沒了聲音,客棧雖修的極好,但奈何隔音實在是差。林香也是到了安靜的時候才微微有了些倦意,但她卻並沒有立即睡覺。
在漆黑的夜裏,周邊的東西實在是模糊,但林香卻拽著一個東西,一直認真地看著它,雖然看得也不甚清晰。
那是一張傳送符。
她站起身來,稍微理了理自己額前的碎發,將傳送符貼在了門上。今日進客棧之後,林香就特意找白起要了符。她現在有三個地方特別想去。
一是如今的林府,二是萍的位置,三是林霖的家。
這段日子已經十分平緩的心跳此時又跳得極快,她不上來是緊張還是別的感受,既想見到他們幾人,又有些不敢推門。
怎麽呢?如果發現他們正處於一種自己不想見的、甚至對於自己十分不利的處境,那自己又該如何?不是沒有這個不可能,萍的不辭而別,林府的渺無音訊,林霖的很遠很遠。每一個地方似乎都是一碰就碎的瑰麗的、不真實的夢。很擔心,夢境背後都是殘酷的現實,每一個饒做法和的究竟是不是一致。有些人,是不是真的很討厭自己,恨不得一輩子都見不得自己?自己就算去了,是不是也隻是自討沒趣?
她一隻手輕輕地按著門,另一隻手卻緊緊拽著懷裏的另一張符。那張符是留著防止有所不測好方便回來的。
預想到的陌生地方沒有出現,即便她不可置信地又折回去反複開了門好幾次,結果都是依舊還在這個客棧裏,自己依舊還在房門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