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芍藥
“我……”林香歎了一口氣，“你，你其實可以告訴我一點的。即便她不歡迎我。”
趙老爺嗤笑一聲：“晴兒最近膽子是越發大了，居然還往紅袖樓跑，你這一個紅袖樓，我趙府難道還放在眼中？”
林香突然不安，道：“你什麽意思？你難道做什麽了？”
趙老爺：“還能做什麽啊，綁回來唄。她若是再跑，我定要斷了她的腿，怎麽這麽不識抬舉呢。我隻是了她幾句罷了，這麽沉不住氣，難道紅袖樓還有她的野男人嗎？”
趙老爺這話時，笑容逐漸扭曲，陰森森的語氣透著寒意，似乎三夫人隻是他手上的一個玩物。
他自顧自道：“就從這我便看出來了，她便是從來沒把這裏當過她的家。不過也好啊，她沒當過，那就讓我幫幫她，我要讓她看看，這裏是多麽溫暖……”
林香急了，事情好像越來越難控製了，道：“你要做什麽？”
趙老爺眼睛紅的，厲聲道：“我能做什麽？！當然是幫她！救她！讓她從最深、最遠的地方拖回來！”
救她？
難道趙老爺真的是為了三夫人好？讓三夫人迷途知返？
……等等！三夫人哪裏去了迷途？
三夫人沒毛病吧，如果隻是表現的性格囂張，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趙老爺怎麽表現得如此激烈呢？
一個人性格到一定階段變化是很正常的事啊。在意的本身應該是一個人，而不是一種性格。
林香立馬道：“老爺，那你繼續救吧！我有事先走了！”
趙老爺還沒收回身上那一股子陰沉，依舊盛滿怒氣，他“啪”地一聲將書丟在了桌子上，怒目圓睜：“你去哪？”
林香：“我該問的都問完了啊，不是應該走了嗎……”
“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誰？”
“晴兒。”話一完，林香隻覺得趙老爺似乎更生氣了。
“不不不不！我不是去找啊！！我隻是出去，出去你知道嗎？”
“罷了。”趙老爺歎氣，微收斂身上的怒火，“我跟你去看她。”
“什麽？”不是啊！我真的沒打算去啊！更別和你去了！又鬧起來怎麽辦？
我明明，隻想了解境況，然後考慮放不放鈺回來啊！
然而趙老爺並沒有給她機會。
他“騰”地起身，道：“那就走吧！”不給林香喘息的機會。
其實見見三夫人也挺好，就是不明白趙老爺脾氣原來如此古怪，活脫脫地像……對！神經病。林霖曾經告訴她，像這樣的人都有一個統一的稱號：
神經病。
指的就是時狂時靜、精神恍惚、不知所雲的人。
林香硬著頭皮想，也沒什麽大不聊，再差的情況肯定也比不了上次。便也跟著趙老爺去了。
可誰知剛到三夫人門口，卻見趙信一個人守在門口。
趙老爺擰了眉頭，大聲道：“你娘呢？”
趙信本來在一個人看著門下的螞蟻搬家，忽地聽見趙老爺此時如驚雷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看見他爹碰巧是一副生了氣的模樣。
“我……我娘？”趙信不確定問道，“你找她幹什麽？”
“沒什麽，過來看看。”
“哦，那……”趙信正想些什麽，可又突然刹住了，他睫毛顫了顫，目光卻轉向了林香。
？
你看我幹嘛？林香緊抿了唇沒有話，隱約覺得趙信的目光有點怪，似乎看起來有點……緊張？
這孩不會還以為自己對她娘有敵意吧？所以看我不想我進去？可當她再看了一眼趙信，心裏一下子就覺得不是這事了。
因為，趙信是緊張的。如果他不想讓自己進去，那他應該是帶著敵意或者嘲諷來看自己。而不是這眼神。
他難道是在尋求幫助？
想到了這一成，林香便立即突兀道：“老爺，我想回去了。”
趙老爺也轉過頭看她：“嗯？”
“老爺，我覺得吧。夫人她最近幾也是有些辛苦，與其去看她不如讓她好好休息，留在家裏多多思考一下自己的過錯。這樣她知道錯在哪，也會進行改變。”
趙老爺看她：“行，那你回去吧。我先進去了。”
“等等等！”林香道。趙信是在找自己尋求幫助，那就應該不止將自己支走，最重要的是不讓趙老爺進屋。雖然不知道三夫人在裏麵幹什麽，總歸是不想見趙老爺的。
她繼續道：“我，我又想去看看了！”
趙老爺不再看她，臉色卻逐漸陰沉，直接邁開大步往府裏走。
林香：？？
這麽直接就進去了！
果不其然，旁邊的趙信臉上也漸漸蒼白。林香趁趙老爺在裏麵，聲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進去？”
趙信咬了咬沒了血色的嘴唇，顫聲道：“晚了。”
“什麽？”
聲音竟帶了哭腔：“我娘她沒在裏麵！”
林香慌忙問道：“那她現在在哪裏？”
趙信：“紅袖樓。”
話剛一完，卻見趙老爺已經怒不可遏地走了出來，對著趙信問道：“你娘呢？？她又去那了？！？”
趙信卻是怎麽也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兩滴淚水從眼角滑落：“爹，你能不能別這麽生氣……”
趙老爺看著兒子，一字一句道：“好了，我知道了。”
“她又去那了。”
完轉身欲走，趙信慌忙拽住趙老爺的衣角：“不，不要啊！爹！兒子求求你了！”
趙老爺：“你娘犯了錯，怎的還不能讓我去管？她是你娘，應當是你的榜樣，而不是像個脆弱不堪的孩一樣。”
言畢，扯了扯兒子的手，一時沒扯下來，便直接往前走了幾步。
趙信腳下受滑，隨著他爹滑了幾步。
趙信道：“我娘哪裏錯了？明明是你找人嫁禍，她反抗過了，而你卻什麽也聽不進去！爹，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既然你煩她、厭她，直接將我和她趕出家門罷了。而你偏偏折磨她，這幾夜娘親都是坐在房門內一動不動，我推她，她也沒反應。你知道我以為她怎麽了嗎！我以為她死了！”
著著，便低頭哭了起來。
趙老爺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哭，你知道你娘現在什麽樣子了嗎？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我對你娘有那麽大、那麽多的期待，而現在呢？逃就逃，這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她。”
趙信一隻手拽住趙老爺，一隻手抹了眼淚：“以前以前！你怎麽老以前！”
似乎觸到了什麽禁製一樣，趙老爺臉又騰地紅了起來，不是羞愧那種，而是極度生氣的紅。他再也不做停留，狠狠地甩了一下趙信，邊走邊道：“林姑娘，我們……”然後突然反應過來，四處除了摔倒在地的趙信，空無一人，哪裏有林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