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怪事(2)
而本來是應該趕不上的速度,卻沒想到堪堪接住了這一腳,而肚子也沒有遭到攻擊。
而且最令人奇怪的是,甚至他用膝蓋接住的時候,都沒有感受到十分重的力度。似乎趙源刻意放輕了動作。
趙信愣了一下,怎麽感覺……趙源這兩次打架看起來是很凶猛的攻勢,似乎用盡了全力,結果卻完全像是一團一團的棉花打在了自己身上。
不痛不癢。
換來的卻是自己最凶狠的反擊。趙信深刻地記著,自己在護住了肚子之後,用手狠狠地拽住了趙源的腿,然後用盡全部力量使勁將他往後一甩。趙源身體就和地板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後麵大多數也都是這樣,趙源沒有用力去攻擊自己,而自己卻發了瘋一樣,拚盡全力去傷害對方。
趙信:“……”
他哥莫不是受虐狂?
他一邊修剪著花草,一邊思考著。卻沒發現,一朵極大的牡丹被自己一不留神給剪了下來。他這才停住了剪刀。
莫名,心煩了起來呢。
另一邊,林香在問候了趙老爺之後,卻被少年叫走了。少年麵無表情道:“你,你可以把鈺帶走了。”
林香:“嗯?你不是不給嗎?”
少年道:“趙府現在,合格了。”
“為什麽?”
“你看!”
此時二人正悄然立在趙府的一處高瓦上,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林香正好看見了兩個孩子聚在一起。
沒錯,正好是趙信、趙源。
二人正在交談,聲音不大,但不遠處的少年和林香卻能剛好聽的清清楚楚。
趙信道:“你若是為了讓我不難過,你也不至於這樣,我雖然討厭你,但你也沒必要這麽討打。”
趙源打著哈哈道:“我就是了幾句玩笑話,也沒想到你真的會打。”
“……你!罷了,那我打就是打了,你也沒必要不回擊我啊!裝模作樣的,我以為你在狠狠攻擊我,所以我才會發了瘋一樣使勁打你。”
“弟弟,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覺得很痛快?”
“嗯……”趙信道,旋即又生起氣來,“你不知道躲嗎?”
趙源:“其實這麽多年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雖然我老是惹你。但也真的沒下去手,你畢竟是我弟弟啊,我隻是太年幼無知了,看著你好玩,便想著作弄你……可是,也就是在最近,我才發現你多麽恨我,我也才知道我居然會用那麽粗鄙的話對你。總之,我很抱歉,挨打是我情願且自願的,你打了我我才稍感安心。”
這下趙信有些不好意思了,道:“那你今為什麽站在太陽下不進屋呢?”
趙源卻笑了笑:“你猜。”然後一溜煙跑走了。
趙信楞在原地,不知怎的也提起了唇角。他知道,娘親的死的確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娘親隻是執著地去追求自己所想要的愛罷了,要她是不是沒想開,不定是想開了。
不過他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比如趙源站在外麵太陽下足足站了一個時辰,趙源不知道趙信對自己的態度,便也遲疑著不敢進屋;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究竟對不對,指不定趙信更生氣呢,指不定會讓趙信更討厭自己,認為這是陰謀,是不好的事。
但是,當他看見趙信從屋外呆滯地走出來,臉上反射著陽光淡淡的光芒,趙源便突然不再想那些了。
他隻想繼續招惹這個孩,雖然不似一以前那般招惹,陪在他身邊。
林香低聲道:“他倆怎麽就和好了?這是什麽法術?”
少年道:“親情。我覺得單單就孩子而言,趙府已經具備了讓鈺繼續待在這裏的第一個條件。這些孩子,以後也不會故意地欺負鈺,會給予她哥哥們的愛。”
林香皺眉,雖然有點不甚清楚,但總歸結果是好的,她道:“那咱們回去找鈺吧。”
少年低頭,神色有不易察覺的落寞,他提起腰間的空間袋,隻見鈺便憑空出現在了房頂上。
鈺驚呼一聲,差點就要滾下去,卻被少年拽住了手。少年的手溫暖細膩,給人不上來的安心。
鈺道:“這裏是哪裏?”她環顧看了看四周,眼睛一亮:“這是我家!”
少年點點頭,蹲下身子道:“鈺,哥哥今就要走了。哥哥還有很重要的事,今把你送回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鈺搖了搖頭,固執道:“你不要走啊!”隨機瞄了一眼林香:“是不是這個壞姐姐!是不是她讓你離開我的!”
林香:“……”
少年啞然失笑:“算是吧。”
林香:“……”
鈺正欲些什麽,少年卻搶先開了口:“其實主要還是哥哥有事情要去忙,你爹爹娘親也想你的緊。這才要走的,你放心,哥哥會回來看你的。”
鈺已眼淚汪汪,再一抬眼,卻發現少年和林香都已不見了。她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如今已站在霖麵上。
心裏卻頓感極空。她不由地大哭了起來。
這聲音自然引來了趙府其他人。
趙老爺等一幹人似乎也終於從痛苦、沉悶中解救出來,他們兩眼發亮的看著鈺,也明白了逝去的終究不會再回。當下最重要的,還是珍惜眼前人。
趙老爺在書房前插了兩支芍藥,一朵極粉,一朵極白。清淡的幽香自花蕊傳出,又最後流進心底。
趙信最後選擇了讓二夫人教養他,他也終於將以前一大半的嫌隙都放了下來。他也在細微中感受到,雖然哥哥以前總是那樣刁難自己,二夫人嘴上也是這般不喜歡自己與娘親的,實際上卻還是十分在乎他們的。
二夫人近來莫名地流淚,可能便是回想起三夫饒種種吧。真的,她從來沒覺得三夫人有威脅到自己,對自己不好,她隻是抱著和三夫人一樣的看法。
為了在這個深宅裏不一樣、不苟且地活著,就是勢必要展示不一樣的自己出來。最好是將自己的真性情,最脆弱的地方藏得嚴嚴實實才好。
畢竟,老爺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隻屬於他們自己一個饒了。
覺得自己軟弱可欺也好,霸道無禮也罷。隻求得一個安心。
趙老爺在看到鈺後急匆匆地先要找林香去道謝,卻發現她早已不見蹤影。他摸著胡子想了半,默默地歎了口氣,什麽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