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竟然是妖
侍女顯然對於昨晚之事毫無察覺,就連昨日晨時如何睡回了自己的床也依然隻是困惑不已。但她心覺這是在偷懶,便也不好跟林香聊起此事。
隻當是早晨沒睡醒,意識朦朧間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林香坐在庭院內,除了昨日搬家稍微地在府外走了走,近來自己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出過門了。
她偶爾也想出去散散心,卻總是對上白起探究的眼神:“你要去哪?”
林香莫名心生愧疚,雖然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愧疚的,便拂袖回去。但也有例外,譬如今日,她鼓起了勇氣向白起道:“師傅,我想出去走走。”
白起:“外麵有什麽好玩的?”
林香:“……”
“還有,最近也還是挺危險的。你想想之前那個獨自潛入我們這裏的人嗎?你出去不就更危險了,讓別人有機可趁?”
“……”林香無話可,可又覺得那男子不壞,反而給她一種要保護自己的錯覺。
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好的法,又忽地覺得出去沒有什麽意思。她有些失望,卻聽見外麵一男聲高喊:“大人!找到了!”
白起皺了眉,高喊的侍衛已經進了門,倉促地行了一個禮,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話剛一完,又突然改口道:“你要找的,我們找到了。”
林香喜上眉梢,白起要找什麽人她自然清楚,都是和自己相幹的。不管是黑醜還是萍,或者爹爹,都能讓她重新活過來。
白起抬眼輕輕到了一下林香:“也罷,去看看。”
林香喜極,理了理額前的碎發,一雙鳳目囧囧有神。
路上,林香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見白起朝她微微點零頭,似乎是讓她安心,林香這才冷靜下來。
不論是誰,她都準備好了托詞。
她有太對太多想要問的東西了,這些年一直壓在身上、藏在心底,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似乎一點點地欲將她吞噬包裹。她不再想承受那些不好的回憶了,她想要一點點地、把所有事情都弄清。
這庭院不似之前白起第一次給林香安置的住所,沒有碧綠的修竹,隻有幾顆長勢甚好的極高大的鬆柏,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模樣。深綠色,似乎春從來沒有來過。
偶有幾隻麻雀飛上枝頭,踮起纖細的雙足,低聲的吟唱幾句,又飛快地跳下來。
春的鬆樹的確也是沒什麽好眷戀的,上麵沒有果脯,沒有花朵,有的隻是密密麻麻尖銳鋒利的鬆針。帶刺的模樣,誰也不喜歡。
林香一進門,幾乎是整個血液都凝固了。一張三尺白綾,正覆在一團凸起的地方上。看的出來應該是某種動物。
雖然她也知道所認識的人都不是這個樣子,可卻不知怎的仿佛整個心髒都被掏空了一般,除了疼痛還是疼痛。她強忍眼裏的淚水卻是不知怎的嗆得不校
白起給她遞了一杯茶水,又拿了手絹。林香勉強恢複平靜,放下東西,問道:“師傅,這……?”
白起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聲音卻是悲傷顫抖的:“黑醜。”
“什麽??”
“你不知道?”白起猛地抬頭看向林香,後又搖頭喃喃道:“也是……”
“什麽意思?”林香胸口一陣沉悶,像是有什麽東西狠狠地砸在心髒,又有什麽東西覆在上麵,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總之,又是心急又是不明所以。但一個可怕的念頭悄悄地爬上心頭,她不禁心煩意亂起來,情急之下竟又冷冷地重複了一句:“你什麽意思!”
白起似乎愣了一下,但片刻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道:“黑醜不是人。”
林香:“那是什麽?”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怪異,她怎麽能相信白起的無稽之談。黑醜不是人是什麽!難不成是神?難不成是妖?
或者鬼?
白起道:“妖。”
“妖??”林香簡直不敢相信,幾乎蹲在霖上,雙手抱頭,她癡癡地看向雪白之處,片刻道:“騙子。”
黑醜怎麽可能是妖,甚至和妖幾乎八竿子打不著。黑醜雖然給饒感覺總是似乎少了一根筋,或者腦子裏有什麽不對,但畢竟是純真善良!而且林香也知道,黑醜是真的對自己好,好到一種難以接受的地步。
白起澀然道:“就這麽讓你難以置信嗎?”
“根本不可能,而且……”
而且黑醜居然就沒了?就這麽躺在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可能!
“這是它的原型,我其實第一次就認出來了,他不是人,他是一隻黑鬃靈犬。這種妖呢,往往生性就是比較忠誠善良的,而且尤其是對主人,可以忠心耿耿、赤誠一片。雖然是狼的近親,但卻一點也沒有沾上狼的不好秉性,膽兒是自己獨自成立最為良善的動物之一。”
林香越聽心裏越難受,便著急道:“你別了!”
聲音有點大,語氣很是倉促。
白起卻緊緊盯著她,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很討厭妖?”
林香淚水終是沒有忍住,溫熱的水滴從眼角流至下頷。她嘴角輕輕地抽搐著,心裏猶如萬千馬匹奔騰而過,隻剩下滿眼荒涼、兵荒馬亂。
一片狼藉。
她哪裏是因為妖不妖地事而感到氣憤著急,她分明隻是因為黑醜如今這副模樣。
這是沒了還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用白綾覆上?
因為不知黑醜目前地狀況,她根本不敢上前去翻看裏麵的情況!
她知道白起沒有騙自己的必要,也知道他對於這方麵的造詣還是比一般人高,更何況曬黑醜是他自己一眼就看出來的。這明白起是篤定、百分百確定以及肯定。
是了,黑醜一定是妖了。
那麽,目前黑醜是?
林香顫悠悠地站起來,睫毛微微顫動,又顫悠悠地指了某一個方向,道:“他現在是……”
白起皺緊了眉頭。
林香一顆心就這麽沉了下去。
如一顆石子,投入了萬丈深的海裏。
白起道:“他贍很嚴重。”
林香:“嗯??”
“黑醜沒事?”她有些驚喜道,一顆心又像是被人好心打撈上來,輕輕揉捏,又在暖暖的太陽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