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處處破綻
百里傾雲翻了個白眼,深不以為然:「有什麼好?王爺只是擔心我再被人傷害,並非要與我……何況你忘了嗎?我若真的與王爺住在了一起,那極樂丸的解藥還這麼研製?」
月無淚一怔:「這……倒把這茬兒給忘了!可如今王爺既然開了口,您要是拒絕的話可就……很容易引人懷疑了。」
「可不就是?」百里傾雲嘆氣,「因此極樂丸的事只能稍後再說了。等查清楚這件事,我再找個理由搬回纖羽閣,無論如何都要先將極樂丸的解藥配製出來再說。」
月無淚點頭,接著卻又氣憤地說道:「還查些什麼?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初弄影不忿公主與王爺如此恩愛,想要奪走王爺,這才要害死公主的!幸虧老天有眼,讓她的詭計不能得逞……」
百里傾雲皺眉,依然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頭。仔細地琢磨了片刻,她突然眼睛一亮問道:「無淚,王爺什麼時候將我帶回來的?」
「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吧,」月無淚估摸了一下,「王爺帶您回來之後,奴婢幫您清洗了一下,換了衣服,然後您便醒了。」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說,自己掉入井中之後,到被宇文瀟帶回這裡之前,之間大約有超過一個半時辰的時間,相當於三個多小時,這段時間自己應該一直在井裡吧?可若真是如此,自己應該早就因窒息
而死了,怎麼可能好好地呆在這裡?難道是因為穿越的緣故?看來,得找機會問問宇文瀟究竟是怎麼回事。而且百里傾雲一直有個感覺,就是自己感覺到的那一切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也只有那樣,才可以解釋為什麼她掉入井中三個多小時卻依然安然無恙
。離開颯然居,宇文瀟便調集了府中幾個身手最高的侍衛首領,命其守在門口,不經他的允許,無論任何人都不準入內,以保證百里傾雲的安全。接著,他又命初寒醉解除府中的戒嚴,令所有人各回各位,
沒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動。總之不久之後,安逸王府內的一切便都恢復了正常:至少,是表面上的正常。
片刻之後,初寒醉便即迴轉奏報:「王爺,都吩咐下去了。」
「好,」宇文瀟點頭,眸子輕輕地閃爍著,「寒醉,弄影是否在你房中?」
「是,」初寒醉答應一聲,「屬下已將她送回了房中,她說累得很,想要先休息一下。王爺,是否需要詢問一下事情的經過?屬下這就去叫她來……」
「不必了。」宇文瀟似乎微微一聲冷笑,邁步便走,「你隨本王過去吧。」
初寒醉隨後跟上,心底沒來由的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他雖然摸不透宇文瀟的心思,但是在方才的一瞬間,他卻明顯地看到王爺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太冷酷了些。房中的初弄影同樣百思不得其解,而她不解的事情自然是百里傾雲究竟是如何保住一命的。不算宇文瀟趕回來的時間,百里傾雲也早該窒息而死了呀,她怎麼就活過來了呢?難道真的是連老天也認為她命
不該絕嗎?
「可惡!可惡!」初弄影恨恨地砸著桌面,眼睛都有些發紅,「簡直太可惡了!」
「誰可惡?」宇文瀟邁步而入,目光清涼,神情間倒沒有什麼異常,「弄影,你身上還有傷,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在這裡跟誰生氣呢?」「啊……瀟哥哥你來了……」初弄影嚇了一跳,暗道幸虧方才沒有說出百里傾雲的名字。一邊后怕,她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我是說荷露啊!她簡直太可惡了!枉我平日那麼相信她,待她如姐妹,她居
然要害王妃?」
宇文瀟不置可否,示意初弄影跟著她落座,接著說道:「弄影,我來是想問問你,究竟是怎麼回事?荷露是如何將傾雲推入井中,又是如何將你打傷的?你且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初弄影有些心虛,然一想到荷露已經一命嗚呼,無論自己怎樣說都不會有人提出異議,便不自覺地鎮定了些,點頭說道:「是。瀟哥哥,是這樣的。過兩天便是端午,我就去找王妃……」
「這些我已知道了,」宇文瀟一抬手打斷了她,「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回到小院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便可。」初弄影只得點頭:「是。當時我端了熱茶回來,卻看不到王妃,便沿路去找。我想起王妃喜歡到那小院之中,便一路尋了過去。可是當我走到院門口之時,看到王妃果然在裡面,正趴在井口上大叫。我怕王
妃失足,忙跑進去想要阻止她,誰知就在此時,正好看到月無淚,就是荷露,她一把將王妃推入了井中!我嚇得大叫了一聲,荷露一回頭看到了我,便衝上來掐住了我的脖子,想要殺我滅口……」說著,她彷彿心有餘悸一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宇文瀟對她脖子上的淤青似乎很感興趣,居然趴過去仔細看了片刻,不動聲色地點頭:「嗯,下手蠻狠的,直到此刻淤血還未散開,弄影,你受苦了。
」「我受些苦沒什麼,幸虧王妃沒事。」見宇文瀟未起疑心,初弄影暗中得意,表面慶幸,「當時荷露就那麼緊緊地掐著我,掐得我好難受,我又害怕又著急,便跟她拚命廝打起來。然後我不知道一腳踢中了她
什麼地方,她便踉踉蹌蹌地趴在了井沿上。我一見機不可失,便趕緊抽出瀟哥哥送我的匕首向她扎了過去……啊!好可怕!好可怕!瀟哥哥我好怕!」自己手中畢竟有一條人命,初弄影不可能絲毫恐懼都感覺不到,因此趁著這個機會站起身就要往宇文瀟的懷裡撲。宇文瀟微微皺眉,輕輕一抬手擋住了她,口中還算溫和地說道:「弄影你冷靜些,有我和寒
醉在這裡,你不必害怕。」
「是啊,弄影。」看得出宇文瀟對初弄影的抵觸,初寒醉心中感嘆,忙過去扶著初弄影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來,喝口水,慢慢說。」未能趁此機會與宇文瀟肌膚相親,初弄影無比遺憾,只得喪氣地坐了回去,賭氣般喝了幾口水:「我一刀紮下去,荷露便倒在地上,當時我嚇得魂都沒了,只想叫人來救王妃,於是我趕緊往外跑。可是剛剛跑了幾步,荷露居然又站了起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袖子。我掙了幾下掙不開,便去掰她的手,就在這個時候,她已經用什麼東西砸在了我的頭上,我就……我就暈倒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才看到荷露趴在
一旁,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就趕緊去颯然居找你了……」
乍一聽來,順理成章。宇文瀟淡淡地看了看初弄影,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弄影,你好好休息……」
初弄影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名侍衛已經急匆匆地敲門而入:「稟王爺!安陽王命屬下來請王爺過去看看那兇手……」
「閉嘴。」宇文瀟一個眼神過去,嚇得那侍衛驟然住口,然後回頭說道:「弄影,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說罷,他袍袖一拂轉身而去,那侍衛似乎嚇得不輕,一路走一路不停地擦著冷汗,並不時地低聲說著什麼。
宇文瀟與那侍衛越走越遠,初弄影則已經被剛才那半句話嚇得臉都綠了!
那兇手自然是指荷露,可她不是死了嗎?還有什麼好看的?冷少情為何要請瀟哥哥過去看她?難道從她身上看出了什麼破綻?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打探一下!
直到離開初寒醉的住處,宇文瀟才低聲問道:「少情要你來請本王?」
「是,王爺。」侍衛點頭,樣子神神秘秘,「安陽王就在纖羽閣,說請王爺過去一敘。」
宇文瀟不置可否,吩咐侍衛自行離去,接著趕到了纖羽閣。推門而入,冷少情正站在窗前,手中把玩著已經送給百里傾雲的玉笛。看到宇文瀟,他淡淡地笑了笑:「來了?傾雲怎樣了?」
「已經醒了,並無大礙。」宇文瀟看了看那支玉笛,眉頭微皺,「你怎麼找到這玉笛的?我記得傾雲將它收起來了。你該不會亂動傾雲的東西了吧?」
「沒。」冷少情懶懶地搖了搖頭,「曾經是我的貼身之物,我自然能感應到它在哪裡。想著許久不見了,甚是想念,因此拿出來看一看,一會兒便放回去,不說這個,你應該找初弄影問過了吧?有何收穫?」宇文瀟冷笑:「收穫便是,她從頭到尾都在說謊。我方才問她事情的經過,她說荷露曾試圖將她掐死滅口。但是仔細檢查過她脖子上的淤血,卻發現淤青的地方居然只在她脖子兩側,至於咽喉要害處的肌膚
反而沒有什麼異常。」
冷少情頗感興趣地一挑眉:「哦?那又如何?能說明什麼?」「你故意的是不是?」宇文瀟瞪了他一眼,邁步走到冷少情面前,抬手輕輕掐住了他的脖子,邊解釋邊做示範,「弄影脖子上的淤青,除非只是手指用力捏脖子兩側,而虎口的位置虛空,才會造成那樣的結果
。當時荷露若真的想殺死弄影滅口,又怎會故意避開咽喉要害?」
冷少情倒也配合,一動不動地站著:「所以?」
「所以,弄影的脖子根本就是自己掐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事實的真相。」宇文瀟放開了手,順便說了一句題外話,「你皮膚好滑,簡直與傾雲不相上下。」
呃……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冷少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淡然一笑:「還有呢?關於她額頭上的傷,她有什麼解釋?」
「那個,更是一個天大的破綻。」宇文瀟冷笑,「她說她曾經跟荷露拚命廝打,然後……」冷少情靜靜地聽著,一直不曾插話,直到宇文瀟說完他才點點頭說道:「我猜對了吧?方才我已跟你說過,初弄影是右額受傷,而石塊居然握在那侍女的右手中。還有你方才說,初弄影是回身掰那侍女的手時才被打傷的,也就是說,當時兩人面對面,那侍女怎麼可能用右手的石塊打在初弄影的右額上?」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