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秘見
「消沉?」甄嬤嬤聞言,臉上撇過一絲複雜的笑容:「只要梅妃娘娘當時敢消沉,如今恐怕已經是一堆白骨了吧。」
「什麼?」雲悠悠和百里永夜心中一緊,連忙看向甄嬤嬤:「此話怎講?」
甄嬤嬤看著他們:「當年皇後下令不準哀悼,就是等著機會除掉梅妃娘娘呢。唉這都是宮中舊事老奴就不亂嚼舌根了。」甄嬤嬤說著又看向雲悠悠:「小姐,真正的傷心是藏在心裡的,包括當年的趙女官……」
甄嬤嬤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一抹哀慟。
「甄嬤嬤,那當年麗妃娘娘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悠悠見她這般,不由的開口。
甄嬤嬤聞言臉色一變,一把捂住了雲悠悠的嘴,四下看了看著才看向雲悠悠:「大小姐,麗妃是血崩而亡,沒有別的原因,大小姐千萬不要說錯了話。」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對視一眼,知道這其中肯定定另有隱情,還想問問她,哪知甄嬤嬤忽然看著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個宮女厲聲道:「你在那裡鬼祟是想幹什麼!」
那宮女立刻哆哆嗦嗦就走了,甄嬤嬤看向兩人:「老奴還有事情,斗膽告辭了。」說著不等兩人說話就快步離去。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知道這裡人多嘴雜,剛才的事情也不知道被甄嬤嬤聽去了多少,連忙出了宮。
「想不到竟然還有義結金蘭這麼一回兒事。」隨便找了個茶樓的雅室,雲悠悠嘆了口氣,眼前全是甄嬤嬤哀慟的眼神。
「是啊,這樣一來,就完全可以理解麗妃為什麼總是對小姐比旁人要好了。」百里永夜點頭,腦中卻在飛速的旋轉著這幾件事情之前的聯繫。
「這麼看來如今還是皇后的嫌疑比較大,他這一番證詞也不知道真假幾分。」雲悠悠說著,忽然想到公孫玉文進皇後宮中的事情,豁然看向百里永夜:「永夜,我覺得公孫玉文有問題!」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想到了梅妃讓他去找公孫玉文的話,豁然起身:「小姐,我們再去一趟!」
「恩,我也覺得是,公孫玉文肯定瞞著什麼!」兩人立刻起身往公孫玉文那裡去,卻不知道就在他們踏出這茶樓的瞬間,兩隻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向了宮中的兩個方向。而更讓你他們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所在的茶樓的另一間雅室里,兩個絕對不可能
坐在一起的人,此刻卻坐在了一起。
雲相看著已經落座的武閩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武閩侯多日不見,別來無恙。」說著就坐在了武閩侯的對面。
武閩侯乾瘦的臉上卻撇過一絲冷笑:「你找我來,可不會就是跟我寒暄的吧。」
雲相聞言,臉上依舊是溫吞的笑容:「你我之間倒確實不用寒暄,因為你沒有那個資格。」
武閩侯聞言,臉色陡然一變,捏在手中的茶杯都險些碎了,他抬頭看著雲相:「如今沒有資格的是你!」
「你以為你如今手握京中兵權你就有資格了?」雲相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隨即看著武閩侯:「在我和容月眼裡,你的人品已經壞掉了,永遠都失去了資格!」
「雲德城!」武閩侯一把將手中的杯子捏個粉碎,隨即平淡無奇的面容有一瞬間的猙獰,但是他很快的平息了下來,臉上帶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當年是她沒有眼光,選了你活該死的早!」
雲相聞言臉色一沉,看向武閩侯:「這都是我們當年的恩怨,但是你為什麼要牽扯到悠悠!」雲相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前。
「悠悠失貞是不是你暗中授意你兒子教唆清豐和碧蓮做的!」他找人暗中跟著崔二公子也就是武閩侯的兒子,借著他尋花問柳的機會,終於從他口中得知,他給雲清豐出的禍害悠悠的點子乃是他爹授意的。
武閩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原來,你是為了這事來的。」隨即他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是我做的。」
雲相聞言,心中猜測得到肯定,隨即臉色更加鐵青:「那她小時候患病得了面癱……」
「也是我的乾的!雲德城,你是老了還是不中用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今天才發現嗎?」武閩侯臉上滿滿的嘲諷看著雲相。
「崔姜潮!我們上一代的恩怨已經了結,何必牽扯到下一代!」雲相見他如此,氣的臉色發青,但是到底是朝中重臣,他縱然生氣,臉面上卻依舊維持著一份鎮靜。「了結?誰跟你了結了?」武閩侯聞言冷笑:「當年她選你,還不是因為你當年官階比我大?你們成親的那一天,我就暗中發誓,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可惜啊她死的早,所以,她欠我的,就該她的
女兒來還!」
「容月果然沒有說錯,你這個人心思陰冷,行為不正,果然是個姦汙小人,當年我真是瞎了眼睛才與你為友,還不顧她的勸阻與你往來!」
雲相眼中沉痛,當年他和武閩侯還是至交好友,因為雲悠悠的母親趙容月這才關係破裂,但是沒想到,武閩侯竟然狠毒至此。
武閩侯冷笑:「當年娶她的是你,她說了什麼,是紅是白自然你說的算,不過,她可真是看走了眼啊!」
雲相眉頭微皺,武閩侯卻已經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娶了她,卻不信她,結果她最後還不是被人害死了。可惜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恐怕也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雲相心中一沉,武閩侯就笑了起來:「你覺得當年她有事瞞著你,跟她心生間隙,有沒有想過,她是為什麼瞞著你?」
雲相聞言豁然起身:「你想說什麼?」「她瞞著你,是為了保護你,保護你那寶貝兒子和女兒,哈哈哈哈……」武閩侯說到這裡,忽然伸手拍了拍雲相的肩膀:「可惜她事事為你為雲府著想,反倒因為你的猜忌疏漏而慘遭殺害。哈哈哈,你說,她
是不是該死呢?她要是嫁給了我,又豈會如此呢?」
雲相聞言,整個人如被雷擊一般,臉色陡然煞白,只覺得心口一股股冷意竄了出來,遊走過全身,讓他整個人竟然有些腿腳發僵,一時動憚不得。武閩侯見他如此笑聲卻越發的肆意:「你也不想想,她乃是宮中女官,從小長在宮中,什麼樣的陰謀算計沒見過?她又那般聰慧,怎麼會著了你那二夫人的道?你有功夫在這裡質問我,不如回家好好問問你
那二夫人,當年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可曾珍惜過她!」
武閩侯說完又欣賞了一會兒雲相僵硬的表情,這才大步離去。
他一走,趙全就立刻沖了進來,看著呆立的雲相連忙扶了上去:「老爺!」
雲相微微的搖了搖頭,在趙全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剛才他都承認了,悠悠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趙全聞言臉色也是一沉,是他一直在查這件事情,雖然已經幾乎可以確認,但是武閩侯這樣直白的承認,還是讓人不免心驚。「夫人已經仙去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是如此記仇!」趙全冷聲,當年的事情他也算是個見證,武閩侯雖然喜歡夫人,但是夫人生性直爽聰慧,覺得他人心不穩,易成姦邪小人之輩,不喜歡跟他打交道,還
勸老爺少跟他來往。
但是老爺當時覺得武閩侯有才,堅持交往,還將夫人介紹給武閩侯,夫人礙於老爺和他關係不錯,平日才肯相交一二,誰曾想武閩侯竟然覬覦夫人,最後結成了這樣的梁子。
「是我對不起容月,她看人的眼光從來都比我好,只可惜,只可惜我當初不信啊。」雲相嘆息。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夫人是不會怪您的,您也不必……」
「趙全!」雲相忽然打斷了趙全的話,豁然站了起來:「我要去見劉芝秋!」
深山寒遠,已經是冬季了,相府的後山,寒氣滿溢,連帶著樹上的葉子都落滿了寒霜。
寒霜的盡頭,是一間禪房,禪房的旁邊就有廚房和茅廁,看起來莫名的讓人覺得頹敗和冰冷。
雲相在趙全的攙扶下終於來到了禪房前。
「老爺……」趙全皺眉,不明白為什麼老爺要在這麼冷的天,來看那害死了夫人的劉氏,難道是武閩侯說了什麼,讓老爺想起舊事了?
「你且在這裡等著,我自己進去。」雲相說著就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禪房,一股濃重的檀香味襲來,雲相皺眉,就看到了佛像前,背對著自己一身灰色僧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婦人。
那婦人聽到響聲,緩慢的轉過頭來,一張沒有任何保養盡顯滄桑的臉上,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明艷的顏色。
那婦人看到雲相,死灰般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她一下子就爬了起來,神情激動的沖向雲相:「老爺,老爺,你終於肯原諒我了?你是來接我下山的嗎?」然而她還沒有靠近雲相,雲相卻一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顎,目光冰寒的看著她:「我已經知道當年是誰主使你來害容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