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斬草除根
東承奕的筷子「啪」一下不小心掉落在了碗碟之上。
「怎麼了奕兒?」皇后聞聲看了過來,旋即皺起了眉,「怎麼你的臉色看起來這麼不好?」
東承奕連忙抓起筷子,故作鎮定,「沒事,就是這幾天太忙了,沒怎麼睡好。」
「你這孩子,就是做事太認真了,其實不是每件事都要你自己親力親為的,你手下那些人也要讓他們多辦辦事,否則養著他們幹什麼?」皇后看自己兒子這一臉憔悴,著實心疼。東承奕敷衍地點了點頭,「母後放心吧,能讓他們做的兒臣一定讓他們做,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兒臣自己做比較好,再說現在的情況母后也看到了,帝京不止有七叔,連四弟也回來了,兒臣實在是一刻都不敢
鬆懈。」
一說到這個,皇后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她揮了揮手,貼身宮女立刻會意,把宮殿里其他的宮女內侍通通帶了下去,給皇后和太子單獨留出了空間。皇后等人都走了這才開口,「奕兒,母后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把那個洛雲染趕緊除掉才好!她活著終究是一個禍患,萬一哪天她一個腦筋不清楚就把你供出來了怎麼辦?本宮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這晚
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母后不可!」東承奕脫口而出。
皇后莫名其妙及,「怎麼了?為什麼不可?」
東承奕噎了一下,隨即趕緊收起了自己過於激動的神情,扯了扯嘴角,「兒臣的意思是,洛雲染她現在活著,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皇后皺起了眉,一臉疑惑,「你這麼說母后我就不明白了,那個草包留著能有什麼用?」
皇后至今還記掛這那天因為洛雲染這小賤人害自己被東錦霖當眾懟得無話可說的事情。
還有她的趙嬤嬤!
她的奶娘趙嬤嬤,就是因為洛雲染那小賤人才一命歸西的,這筆賬她怎麼可能不給她記著!「母后,您這麼想,」東承奕靠近了一些,對皇后細細分析,「東錦霖那個人有多難親近?想要在他身邊埋個眼線難如登天,但是現在洛雲染就是一個現成的線人啊,她現在天天住在霖王府,和東錦霖抬頭不
見低頭見,這得天獨厚的優勢,只怕我們費盡心思塞一個線人進去都未必比得上她。」
皇后冷哼了一聲,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說得容易,但是那死丫頭現在還會聽我們的擺布嗎?聽說她幫著東承睿那小雜種當眾掃你的面子不是嗎?」
東承奕頓時臉上一臊,他和東承睿打賭比射箭的事情居然已經傳到了母后的耳朵里。
那整個皇宮,整個帝京,到底有多少人已經知道他輸了這件事?
他們知道了又知道多少?
是不是連他輸了要穿女裝游城都知道?東承奕一想,整個腦仁都疼了起來,頓時對洛雲染更是咬牙切齒,「母後放心,她現在不過是跟我耍些小性子,畢竟大婚那天她未曾得手還差點被趙嬤嬤弄死,怕是一直記掛著這件事,但是兒臣有信心,只
消兒臣稍稍放下身段對她溫言軟語幾句,她就會和從前一樣,對兒臣言聽計從了。」
「哦?你當真有信心?」皇后挑眉。
東承奕瞬間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心生不悅,張口就回了過去,「當然!」
皇后沉吟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本宮就暫且留她一時半刻,但是如果你收服不了她,本宮會立刻派人將這禍患斬草除根。」
東承奕心頭一跳,抱拳一行禮,「母後放心,兒臣一定做到。」
「那本宮剛才跟你說的指婚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皇后又提了起來。
東承奕夾了一隻包子咬了一口,分明是甜膩的流沙包,可是他吃在嘴裡一點也感覺不到甜,只覺得一股怪味道從喉嚨深處溢出來,讓他十分難受。
他搖了搖頭,「這事暫且不忙吧,兒臣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想要的人選?
不知道為什麼,皇后這麼問完之後,他腦海里第一個跳出來的竟然是洛雲染那張臉。
是現在蛻變之後,美若天仙的洛雲染。
心中猝不及防湧出的後悔令東承奕十分驚慌,他立刻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皇后頗為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誒,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這成婚和你要做的事情並不矛盾嘛,而且你找了一位合適的太子妃,對你反而是大有裨益的,你若是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那就由母后做主給你挑一
個,我看洛家的二丫頭就很不錯。」
「咳咳!」太子剛喝了一口水,瞬間嗆咳了出來。
皇后連忙過來幫他拍背,「你慢著點慢著點,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麼喝口水都能嗆到呢?要不要緊?」東承奕慌忙擺手,從皇後手邊退開,「兒臣無事,但是母后剛才說的事情,而且覺得暫且還是不要吧,畢竟兒臣剛剛還說要哄好洛雲染,但若是我轉頭就跟洛映雪成了親,怕是洛雲染那邊再做什麼都沒有用
了。」
「呵!」皇后冷笑一聲,「洛雲染一個嫁過人的破鞋,難不成還想著自己將來能坐上太子妃之位?」
「母后——」
「行了,這事你不用管了,本宮會看著辦的。」皇后直接打斷了東承奕的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東承奕黑曜石般的眸子閃了閃,起身,「那兒臣就先不打擾母后了,兒臣告退。」
等東承奕一走,皇后抬手招來了自己的宮女,低低吩咐了幾句。
宮女聽完,立刻領命而去。
……
洛雲染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她反應了一秒,才忽然驚覺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豁然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腦袋四下一轉,「……人呢?」
她守了三天兩夜的病人居然不見了!洛雲染立刻掀了被子下床,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在低低交談著什麼,她快步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