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一杯倒

  東錦霖:「……」


  朔風:「……」


  宋太醫:我不想說的,是你們逼我的,我還只是個寶寶,你們別對我下毒手。


  「你確定?」連一向不愛主動說話的朔風都忍不住問了一句。


  宋哲回頭瞪了他一眼,對他可不像對主子,他們之間是平級的,完全不用多顧忌,「我當這麼多年大夫,難道連喝醉了和昏迷都分不出來?」


  他要真連這都分不出來,當年根本就出不了師,沒準到現在還在幫他家師傅採藥呢。


  東錦霖默了一會,終是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想笑。


  宋哲把話說出來之後,整個人就輕鬆自在了不少,不由好奇了起來,「主子您到底給夫人灌了多少酒啊,怎麼把人灌成這樣?」


  就算你們三年未見,見了面那也該是交流感情為主吧,拚命喝酒這是個什麼節奏啊,完全看不懂啊。


  「一杯。」東錦霖說。


  「啊?」宋哲不敢置信。


  東錦霖擺了擺手,「行了,你們下去吧。」


  「……哦。」


  宋哲爬起來,看看朔風,又看看沒有絲毫意識的洛雲染。


  要不是知道主子不是會拿他們開玩笑的人,這大晚上的鬧這麼一出,宋哲真的會懷疑是朔風和夫人聯合起來在這故意整他呢。


  朔風看宋哲那慢吞吞的步伐實在難受,乾脆直接過來,拎住衣領,怎麼把人帶進來的就怎麼把人給帶了出去,眨眼就沒了影子。


  洛雲染被放到床上,東錦霖替她脫掉了靴子和外衫,拉過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


  坐在床沿望了許久,禁不住溢出了一聲輕笑。


  「一杯倒?難怪你總說大夫不能喝酒。」


  修長分明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看過她了,這樣難得安靜的洛雲染還真是少見。


  東錦霖俯身,在她額頭輕輕碰了一下。


  珍而重之。


  ……


  洛雲染再次睜開眼,外面天光已經大亮。


  她一動,頓時覺得一陣頭暈,前天晚上的記憶一下子涌了出來。


  「……該死。」


  她低低咒罵了一句,完全沒料到東錦霖那廝在茶壺裡裝酒,害她一個猝不及防就灌下了一杯,哪怕是反應過來及時吐也沒吐出多少。


  她這一杯倒的屬性還是一直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哪怕是換了個身體也沒有絲毫轉變。


  坐了一會,酒勁經過了一晚上也已經基本散得差不多了。


  洛雲染掀開被子下床,腳剛踏上靴子,一道聲音就突兀地在前面響起。


  「醒了?」


  洛雲染嚇了一跳,循聲看去!


  東錦霖靠在窗邊,一手書卷,一手茶杯,跟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根本就一直保持在書上,外面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紙窗戶一格一格灑進來,給他周身都籠上了一層光暈。


  讓他原本過於冷漠的氣息似乎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恍然若仙。


  「你怎麼在我房裡?」洛雲染迅速的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除了外衫不在,其他都整整齊齊地穿著,並沒有任何被人亂動過的痕迹。


  東錦霖合上書卷,瑰麗的紫眸睇了過來,「準確的說,這裡是我的房間。」


  「……啊。」洛雲染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把你帶回來得匆忙,並沒有給你安排其他房間住。」東錦霖說。


  洛雲染撓了撓後腦勺,有些歉疚,「那這麼說……是我害你沒地方睡了?」


  其實她這個人很不挑的,就算是窩在牢里也照樣能湊合一晚上,倒是他,身嬌體弱的,坐一晚上,那她還真是罪過大了。


  「要是覺得愧疚的話,就少讓我操心。」東錦霖端起手邊一隻碗,走到床邊遞給了她,「醒酒湯,趁熱喝。」


  洛雲染莫名其妙地看了那碗兩秒,接過來之後,竟然發現還真的是熱的,稍微一聞,的確是醒酒湯。


  她不由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醒?」


  東錦霖:「不知道。」所以每隔一刻鐘就讓人去熱一遍。


  洛雲染攪動了兩下碗里的勺子,覺得這個話題實在難以再繼續下去,低頭默默喝完了醒酒湯。


  東錦霖見她難得乖巧,不由以手握拳輕咳了一聲,掩住了略微上揚的唇角。


  洛雲染那廂一喝完醒酒湯卻是整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這湯喝下第一口她就知道,絕對是出自宋太醫那個挫貨的手,一碗醒酒湯也能做得這麼苦,他也是個人才。


  手腕略抖地把葯碗迅速撂到了一邊的桌上,洛雲染不著痕迹地長吁了一口氣,「那個,我昨天跟你說過的那個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東錦霖平靜地朝她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朝外面喚了一聲,「朔風。」


  很快,房門便被叩響。


  東錦霖人已經坐到了桌邊,淡淡地應了一聲,「進。」


  一行下人魚貫而入,有端著水盆的,托著衣裳的,各種洗漱用具,往後是一個接一個端著飯食進來的。


  東錦霖說,「先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飯。」


  這是要跟他說話之前,還得齋戒沐浴的節奏?

  洛雲染深吸了一口氣,控制情緒讓自己保持微笑。


  心裡卻已經默默地罵開,這臭毛病都不知道是誰慣出來的!


  一番洗漱整頓,洛雲染沒換衣服,就這麼穿著昨天的夜行衣大喇喇地在東錦霖對面坐下,抓起一隻花捲就啃了起來,那姿態頗有些談笑渴飲匈奴,壯志飢餐胡虜肉的架勢。


  東錦霖在她對面,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斯文矜貴,賞心悅目得像幅畫一樣。


  下人們送完東西就都默默地識趣退了下去,然而人雖然是走了,但是八卦之魂卻是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不,一退到沒人的地方,立刻相互拉扯著討論了起來。


  「我沒看錯吧,恭親王房裡居然有個女人?」「我也以為是我沒睡醒呢,可是恭親王不是不近女色的嗎?之前督軍大人給送了十個能歌善舞的美人,看都沒看一眼就給全退回來了,還把督軍大人給當眾教訓了,弄得督軍大人這兩天都沒臉出來見人呢!

  」「人是哪來的啊?明明昨兒個晚上還沒見到呢,而且你看到沒有,對王爺那麼放肆無禮,王爺居然還好像一點也不生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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