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姐弟心
陸子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但陸梔凝在陸子服踏出的第一步後就狠心往家裏去了,沒給他留下一個懇求的機會。
日後的的造化就看你這次之後能不能改正了。
陸梔凝在心中說了這麽一句話後就躲房間裏去了。
沐槿霖估計是感受到了她的悲傷,勸解了幾句,不過陸梔凝正傷心著,沒有理會他。
“梔凝丫頭!”
在陸梔凝迷迷糊糊差點睡著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二伯急促的聲音。
“二伯,您怎麽過來了。”
陸梔凝紅著一雙眼睛給陸二伯搬了一張椅子,但陸二伯根本沒看,火急火燎的說道:
“梔凝丫頭,子服犯的錯雖然大,但他到底也是你親弟弟,怎麽可以把人直接趕出去了?”
不等陸梔凝解釋,又道:
“子服還那麽小,你把他趕出去了你讓他怎麽生活啊,二伯不是想要攔著你管教他,但是你管教的方式也不要太極端了呀,他還欠了一屁股債,一個人在外麵他哪來的錢去還,你這不是要活活逼死他嘛?”
二伯語重心長的說完這通話,心下也有些打鼓,畢竟二伯說得沒錯,陸子服欠了一屁股債,他也沒什麽正當的掙錢理由,說不定會賭場那些人抓住了處置……
陸梔凝在心中甩了甩頭,心一橫:不能鬆口,不讓他吃點苦頭,他怎麽可能改掉這身賭博的癮?
“二伯,陸子服這不是第一次犯了,每一次都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他聽過嗎?還是一次一次的犯,欠的錢越來越多了,不如讓他出去受點罪,讓他吃點苦頭了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能碰的了。”
“你……哎!”
陸二伯還想再勸勸,但是看陸梔凝心意已決,陸子服也確實需要吃點教訓,索性閉了嘴,隻是走的時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二伯離開後,陸梔凝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
一邊是親弟弟可能麵臨被人活活打死的擔心,另一邊是這敗家玩意兒要是不吃點教訓,就不可能浪子回頭的決心。
沒一會兒,她還是滿心焦急的找了出去,心中暗下決定:
隻是跟在他後麵。
要是生命危險的話就出麵幫幫他,不然堅決不能出現。
結果陸梔凝剛出了村子不久就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當時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生怕那個被打的人就是陸子服。
到底是一母同生的姐弟,怎麽可能真的看著陸子服去送死?
湊近了一聽才知道這人是個慣犯,偷了鎮上一個大戶人家的不少東西,被人追到這裏打了一頓。
陸梔凝繼續順著陸子服離開的方向找了一圈,比起陸子服慢無目的的遊蕩,陸梔凝腳程快了很多,沒一會兒就在一個人比較多的市集口找到了陸子服。
彼時有一雙手攔住了陸子服的去路,為首之人惡狠狠地說道:
“姓陸的,跑啊,怎麽不跑了?”
陸子服惶恐至極,想要往反方向逃,卻發現反方向也擋了幾個壯漢,當即嚇得腿都軟了:
“幾位爺,行行好,我實在是沒錢了,我……”
“沒錢了就去找你姐姐要啊!要不是知道你姐姐有錢,我們可能會把錢借給你?”
感情還是專挑陸子服這種軟的,有點家底的捏!
陸梔凝在後麵聽著,拳頭已經捏緊了。
“幾位爺,我姐姐因為我欠了太多的債,已經把我趕出家門了,您們寬限一下,我再去想辦法,一定能給您們把錢還上……”
“去你娘的個姥姥!”
一個壯漢一腳踢在陸子服身上,陸子服吃痛滾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打滾,雨點般的拳打腳踢就來了。
劇痛的間隙,他還是聽到了剛剛那個壯漢在罵罵咧咧:“沒錢?沒錢就拿命來還?晦氣的玩意兒!”
此刻陸子服真的爬了,不是那種下次一定不再去賭了怕,而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怕。
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姐姐,很快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也好,這樣你就不會為我傷心了。
姐姐,要是還有下輩子,我還想和你待在一起,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聽你的話,絕對不會讓你傷心。
姐姐……
“住手!”
忍耐一會兒後,陸梔凝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再大的錯也衝不淡血脈的聯係。
“喲,陸姑娘!”為首之人看到是陸梔凝,語氣還算和氣:
“不是說已經把這個晦氣的東西趕出家門了嗎,那這個畜生和你就沒有關係了,我們管教自己的人,您還是不要幹涉的好。”
“不就是欠了錢嗎,至於非得把人打死?”
“打死?”為首之人笑笑:“哪至於真的打死?給他點教訓罷了,抗得過就賣入青樓做龜公,一輩子抬不起頭,打殘了就扔大街上要錢,打死了就算抱官我們也不怕,借錢的生死契還在,官府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說著還拿出了那張契約,陸梔凝仔細看了,確實是陸子服親自簽的字。
賭坊本就是亡命之徒,這可不像之前在武文才那兒一樣,這上麵寫明了要是沒錢還的話就得任賭坊處置。
陸子服真是腦子裏裝了大糞才會簽這種東西,他都不知道看看寫了什麽嗎?
陸梔凝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陸子服一眼,陸子服還沒有從臨死的恐懼中走出。
“五千兩銀子我現在一時也拿不出來,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打死我弟弟,我……”
“啊!”
又是陸子服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一聽到陸梔凝說自己沒錢,為首之人立馬就變了臉,一腳踢在陸子服的腿上,惡狠狠道:
“沒錢,沒錢你說個屁,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現在快滾,別管我怎麽處置,要麽就我們就把你和你弟弟一起賣入窯子,聽說京城的窯子裏有人總喜歡小倌兒,你弟弟長得眉清目秀的,說不定能抵了一些銀子。”
陸梔凝心下一沉。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手底下不知道過過多少賭徒的性命,何況這種官府都拿他沒辦法,也不能魚死網破的法子,隻好低聲下氣的哀求:
“幾位大哥,你們容我一兩天時間,好歹我也回去湊些銀子,我……”
“湊?五千兩銀子是你一兩天能夠湊出來的?有那個心思狡辯拖延時間,還不如現在就從了我們。”
有個跟班壯漢色心大發,已經等不及了,反正隻要自己玩不死,老大都不會管的。
那為首之人又狠狠踢了陸子服一腳,陸子服已經疼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們既然願意把錢借給我弟弟,應該知道我靠買了幾棵人參掙了些錢,但是我還有很多靈草沒有賣出去,我跟你們保證,隻要我把靈草都賣出去了,我一定給你們還錢可以嗎?”
為首之人也知道陸梔凝說得不全是拖延之詞,略一思量之後才道:
“可以,但是他不能走,我給你一點時間,過了時間後你一天不把錢拿來,我就卸了他兩條胳膊,兩天就卸了腿,三天就直接砍了頭……”
“好,我答應!”
陸梔凝咬咬牙應下。
這群人這才押了陸子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