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暗潮洶湧
大端朝的天下終於在長樂皇帝登基後得到了短暫的安寧。這些日子，雖然京城一切都恢複如初了，街道上開始熱鬧起來，進出京城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但朝臣們打鬥清楚這隻是短暫的安寧，在這片刻的繁華平靜之下，掩蓋的是無數髒汙和暗潮洶湧。
顧子航坐在顧家院子裏，如今天氣已然轉涼，夜裏呼嘯的冷風吹個不停，他本來是怕冷的人，但是卻出奇的想出來吹吹冷風——冷風能夠吹亂人的愁緒，讓人短暫的放下一身的疲憊。
不過確實是短暫。
顧子航剛溜達出了院子，宮裏就有禦林軍前來回稟：“顧大人，方才宮裏又來了一撥刺客，個個都是身懷高超武藝，隻怕不是尋常的侍衛殺手……”
“皇上呢？皇上沒事吧？”他並沒有意外，但好像也不是在意料之中，平平淡淡，像是一個沒有情緒的人。
這將又是一個奮戰到天亮的夜晚，夜還長著，顧子航被冷風嚇了一縮，躲回房間裏去了。
“皇上平安無事，隻是今晚的刺客來勢洶洶，統領大人差點沒有擋住所以皇上受了些驚嚇。”
這已經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七波刺客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皇宮的大門不知道送出來喪命皇權的高手。
“讓宮人們好好伺候皇上，另外你替我轉告讓任統領一聲，讓他仔細核查一下這些刺客的來曆，這批人或許和之前的刺客不太一樣。”
“是。”禦林軍侍衛走的時候，顧子航正因為吹了些風有些咳嗽，這侍衛走出兩步後又忽然退了回來，說道：“任統領也有一句話讓屬下帶給大人，統領說皇上根基尚淺，前太子和燕王羽翼多，隻怕這場戰爭還很長，請顧大人千萬保重。”
任達是衛平的徒弟，算來也是衛平唯一的親人了，衛平為了保護顧子航而死，他的徒弟本就是在禦林軍任職，顧子航就讓他坐上了禦林軍統領的位置。卻不想後來的爾虞我詐裏，任達無數次救了他的性命。
顧子航又何嚐不知道這是一場持久的戰爭？隻是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不得不繼續走下去了。
他碾了碾書架上的塵土，說道：“知道了。”
他本來也是一個好好讀書的人，但因為先皇倉促離世，接著本該是繼承皇位的小皇子被殺，以致前太子和燕王兩虎相鬥，朝廷四處勾心鬥角，讓他忙得都沒有時間管理這裏。
日常他都是在這裏和其他的同僚們商量事物，常常是通宵達旦，實在撐不住了就在這裏睡上一會兒，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裏，書房的書架上灰塵都有了這麽厚。
顧子航長歎一聲，趁著夜色去了內閣次輔胡大人家中。胡大人星夜被人從床上揪起來，頂著一雙厚厚的熊貓眼，看誰都不順眼。
就在胡次輔家中徹夜燈火通明的時候，燕王府中的書房再一次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
“兩百個死士，全部喪生，本王養你們做什麽吃的？”
書房刺客已經一片狼藉了，地上跪了一地的幕僚侍衛，這些人平常爭論事情的時候，往往吵得頭破血流，每當主子發怒時，則是一個比一個的頭低的深。
秦肅罵了很久，罵得口幹舌燥，本想喝口茶潤潤，習慣性的桌子上卻什麽都沒有，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剛剛怒氣衝天的時候連著桌子也掀了。
“一群飯桶！”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尷尬，好在下麵這群人都沒人敢抬頭，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便繼續罵道：“本王花了這麽大的齊力培養你們，這麽久了，你們說，你們做成了什麽事情？差事差事做不好，反倒還給本王找這麽多麻煩！”
下麵這群人大氣也不敢出。
“現在好了，皇位皇位本王沒撈到，白白損失了這麽多人，還極有可能暴露本王隱藏的勢力，你們自己看看你們出的餿主意！今日你們想不出解決的辦法，本王把你們全部扔出去喂狗！”
下麵的人更顫顫巍巍了，別說大氣了，呼吸都停止了——上一次那幾個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而被賜死的侍衛死的慘狀還曆曆在目，如果他們今日找不出解決的辦法，那幾個侍衛的就是他們的下場。
“王爺，”眾人麵麵相覷許久後，一個年輕人說道：“屬下認為殿下如今最好的辦法還是和陸梔凝拉好關係。”
“那你倒是說說，本王怎麽才能和她拉好關係？”秦肅怒目圓瞪，他實在是被陸梔凝折騰怕了，這麽久了所有關於陸梔凝的計謀全部失敗，這才讓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輕易對陸梔凝下手。
“太子如今被削了爵位，但是殿下還是大端朝的燕王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前重重本就是過去，陸梔凝一個農家商女，不會不給您麵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隻要秦肅厚著臉皮去討好陸梔凝，陸梔凝一定不會次次都駁了他的麵子。
……
新帝登基，不論朝廷怎麽暗波洶湧，京城這些小老百姓總算恢複了正常的生活。
因為酒樓生意重新啟動，這些日子陸梔凝在酒樓待的時間比較多，陸子服的書院也重新開張了，小院裏又開始早出晚歸。這一家人裏也就隻有沐槿霖比較清閑一些，閑了就回鳳凰族裏看看，要不就是躲在空間裏修煉，要不就是跟著陸梔凝去酒樓。
不過隻要有他出現的時候，往往會引起酒樓轟動，尤其引得女性客人們回頭率十足，久而久之，他也不願意去了，寧願早早在酒樓外麵陸梔凝一起回家。
不過小老百姓也有小老百姓的愁悶，就比如這些日子太子失利，燕王在朝中就頗有些一家獨大的意思，導致他天天有事沒事都來煩陸梔凝，要不就是吃喝玩樂的小玩意兒，要不就是綾羅綢緞胭脂水粉之類的，絡繹不絕。
可惜陸梔凝根本看不上眼，偏偏對方還是當朝王爺，就算人家追到家門口她還能拒絕了，可是秦肅大張旗鼓的道酒樓裏來，眾目睽睽之下她沒法直接拒絕，更沒辦法做出忤逆不敬的事情。
秦肅也學聰明了，每每搜羅了什麽新鮮玩意兒，他都火急火燎的送給陸梔凝，還專門找陸梔凝在酒樓的時候，反正酒樓人多消息雜亂，想要打聽她的行蹤也簡單。
陸梔凝躲來躲去發現除非她就在家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否則根本不可能避免見到秦肅的人，真是想盡了辦法也甩不掉這塊粘人的癩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