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對不起
對不起,我沒有退路了。
“啊——”
火鳳兒忽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叫,伴隨而來的是猩紅的靈流,靈流像海水一樣不斷圍著火鳳兒旋轉,並且不斷排斥著她身邊的一切,眾人都被這股力道逼得後退些許。
“快看,有魔氣!”
“不好鳳兒公主魔化了!”
異變突起,火鳳兒身上原本紅色的靈流全部被黑氣罩滿,她整個人都被這股魔氣侵染,她緩緩站立起來,魔氣淡然消息,而火鳳兒卻是大大變了——明明還是一樣的容貌,但所有人都覺得她變得更邪魅可怕了。她每走一步,眾人就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強大的壓迫,也覺得麵前的人更可怕了。尤其是額頭那滴水狀的黑印,顏色深得好像倒了墨汁兒一樣。
墮魔者,皆有此印記,顏色越深代表入魔越深。
“火鳳兒!”
沐槿霖始終站立在最前麵,他一聲厲嗬,似乎將人叫醒了半分。火鳳兒愣神片刻,忽而笑了,“表哥,回不去了,是敖語葵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她挑唆讓我對付陸梔凝,我照做了,可是罪孽卻是由我母親擔了,母親恢複不了了,我也回不去了,隻有殺了她!”
她的手忽然指向陸梔凝,“隻有殺了她才能消除仇恨,隻有她死了,我才能有回頭路。”
“你閉嘴!”沐槿霖怒罵不已,“你已成魔,一旦沾了血,這輩子就陷進坑裏,再也起不來了,難道你想看著你母親和你一起成為三界人人喊打的對象麽?”
他罵完了火鳳兒,又立馬叫了侍衛帶人去抓敖語葵,幾個侍衛立馬離開,沐槿霖則是一馬當先站在火鳳兒的麵前。
火鳳兒已然成魔,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傷害,隻能先將她製服。
鳳凰本是上古之神的後代,是自天地開辟以來的古老族類,天生帶有魔性,血脈越是純正的鳳凰成魔之後的本領越強,據鳳凰族的族史記載,上古時期就有一位族長因愛成魔,其魔功幾近毀天滅地。後世以來鳳凰族便有涅槃一說,起目的就是經過業火的淬煉,摒除身體這種魔性。
眾人看著已經魔化的火鳳兒,他們中對魔的認識還僅僅來源於史書,可饒是如此,他們也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就連沐槿霖也是凝重不已。
兩人的對峙並沒有僵持多久,火鳳兒一招打破大殿的靜謐,緊接著兩人就陷入了激烈的爭鬥當中。陸梔凝兩眼直愣愣的望著這兩人,眼神半點也不敢移動。
休養生息這麽些時日了,沐槿霖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完全恢複了,實力也差不多回到全盛時期,但在與成魔後的火鳳兒對戰中,他並沒有太大的優勢,兩人基本上都是見招拆招,誰也奈何不了誰。
陸梔凝在手裏為他捏了一把汗。這時候前去抓捕敖語葵的侍衛趕回來,陸梔凝忙問:“敖語葵人呢?”
“陸姑娘,”侍衛並未因打鬥而分神,他先和陸梔凝見了禮,然後回道:“鳳兒公主的院子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想必此人已經知道暴露行蹤,跑得沒影兒了,屬下鬥膽,請問陸姑娘是否要派人追殺?”
“追!”陸梔凝咬咬牙,這個腦殘公主本事不大,逃跑的功夫卻靈光,都這麽久的時間了,不僅逃過了東海龍宮的追蹤,還教唆了一個鳳族公主入魔,這等禍害,要是不除掉,今後天下都別想安寧。
侍衛立馬領命退下,而那打得部分上下的兩人,最終還是沐槿霖更勝一湊。魔力固然厲害,但卻是一朝一夕暴漲而來,除非持續嗜血嗜殺,否則根本不能持續作戰。與之相比,沐槿霖幾百上千連的修煉就是實打實的本事,對戰不過一兩刻鍾,沐槿霖就察覺到火鳳兒體力不支,趁機將其製服。
此時火鳳兒依然平靜下來,除了額頭上墮魔的印記依舊很深之外,幾乎和常人無異。
見識了她入魔之後的實力,現在就算是被人製服了,整個大殿依然沒有人敢靠近她。
火鳳兒一雙眼裏透著猩紅的血絲,她看著陸梔凝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樣。
“你既已回不了頭了,以後就去秘境裏待著吧,”沐槿霖上前一步擋住她的視線,居高臨下看著她,臉色依舊是冷冷的,“看在你母親的情分上麵,本尊不會殺了你,秘境之中業火經年不熄,餘生就好好煩反省你的過錯吧。”
這一番話就是火鳳兒最後的審判,她眼中全是幽怨,被侍衛帶下去的時候忽而又像垂死掙紮一樣看了看自己已然昏迷的母親,那一瞬間,留戀忽然占據了她的全身。
對不起,母親,是我錯了,可是我沒有回頭路了。
火鳳兒被侍衛帶去秘境,沒有意外的話她一輩子就隻能待在那個地方。重傷的端木夫人被人送回府中,醫館接著也去了,她已經沒樂鳳凰族的身份,餘生也將孤身一人。
這樣的結果是沐槿霖不願意看到的,可也是當下最好的一個結果,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上了大殿的台階,陰沉的聲音自他口中而出,瞬間傳遍了每一個族人:
“敖語葵此人罪孽深重,已然被逐出東海龍宮,如今更是致使火鳳兒成魔。自今日起,所有族人遇見此人,就地將其格殺!”
“謹遵王上令!”
沐槿霖心中難受,他也不想再聽這群族老說些什麽,更不想理會這滿大殿的人,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往後揮揮手,道:“今日到此為止了,諸位都先回去吧。”
鳳凰成魔一事可大可小,說小了,這是鳳凰族的家事,隻要人已經控製住了,不會對三界蒼生造成更大的威脅,傳出去也就是讓三界之人恥笑兩日罷了。說大了,這是關乎三界蒼生的大事,一個不小心就會招致三界仇恨,將整個鳳凰族推上風尖浪口。
族老們對此都心知肚明,但王上已經將人處置了,他們也不好再多說,隻好都默不作言紛紛離開。
等到大殿隻剩下了陸梔凝和沐槿霖兩人的時候,沐槿霖才像是力氣忽然被抽光了一樣癱坐在椅子上麵。
他心裏難受,陸梔凝都知道,正想要安慰他一下,自己的腰卻被他先一步用手環抱:
“阿凝,對不起,”他眼眶紅紅的,“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要不是我的疏忽,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