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難民
長樂皇帝滿心期許的等著太監領著天啟的使者進來。天啟在民間的聲望非常好,他還在恭州做王爺的時候就聽說了,如今天啟願意派遣使者前來襄助他掌控天下,這豈不是上天要他在這個位置上麵好好坐下去?
火鳳兒在太監的帶領下款款而入,火紅的長裙、妖豔動人的美貌,讓長樂皇帝有一瞬間的動容,但轉念間他鬧海裏又浮現了另外一張趕緊、純潔的臉。
果真是忘不了陸梔凝了。
“敢問使者芳齡?”畢竟是修仙界的大門派,在民間的聲望也高,長樂皇帝對來人還是十分尊敬。
“皇帝陛下,”火鳳兒學著凡人的禮數給他行了一個禮,說道:“不過區區百來歲,不過我會盡全力幫助陛下。”
“百來歲?”皇帝驚訝不已,一個一百多歲的人了還能保持十七八歲的容貌,可見此人法力高強。但他不知道的是,鳳族的一百歲也就相當於凡人的十五六歲。
兩人在禦書房中談論許久,火鳳兒給他出了很多關於治理天下的主意,這讓他心中高興不已,隻是高興之餘,他鬧海裏總是會浮現出另外一張臉來。
“陛下喜歡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還不願意?”火鳳兒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這事情正對她的胃口,她當然願意順水推舟,見他點頭之後,便說道:“我門派中有專門修煉丹藥的弟子,我這兒也有一些秘藥,若是讓姑娘喝了此藥,皇帝陛下興許能得償所願。”
長樂皇帝看著她手裏那枚勻淨的白瓷瓶,眼裏不由自主流出了想要,但麵上卻是一絲不動,“這……畢竟人家也是一個姑娘,總不能用強的吧?”
“陛下錯了,”火鳳兒舉起瓷瓶,說道:“皇帝陛下是人間最尊貴的人,所有的凡人都應該臣服於您的腳下,這位姑娘能得皇帝陛下青睞,是這位姑娘的福氣。”
這一番話聽得長樂皇帝心花怒放,更加堅定了天啟就是來幫助他的信念。
“使者說的是,”長樂皇帝迫不及待接過瓷瓶,立馬就打開了要聞,被火鳳兒攔住:“陛下且慢,此乃天啟秘藥,人喝了之後就會任由他人擺布,陛下還是小心為妙。”
“是是是,”長樂皇帝以笑掩飾尷尬,笑道:“多謝使者提醒。”
長樂皇帝滿心歡喜,比他更歡喜的是火鳳兒——陸梔凝,我要毀了你,讓你也感受一下求生不能、求死不甘的痛苦!
就在長樂皇帝以為川南災情結束就是上天對他的肯定的時候,大端朝再一次爆發了一件曠古未聞的事情——悅汾河的水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幹涸了!
悅汾河乃是大端朝嶺西以外的一條河流,嶺西地區河流湖泊較少,當地人隻能依靠悅汾河的河水為主要水源,且悅汾河是閩江、渚水等河流的發源地,一旦悅汾河幹涸,直接受到影響的不隻有嶺西百姓,更有閩、渚之地數以百萬計的百姓。
可是悅汾河這樣的大河幾千萬年來都從來沒有幹涸過,怎麽會忽然幹涸呢?何況是在一夜之間突然幹涸?
於是百姓又一次人心惶惶,流言就此流傳而出——乃是皇帝無德,嶺南蝗災已是上天對皇帝的警告,偏皇帝並沒有改正,以致上天再一次降災人間。
伴隨這個消息送入京城的,還有當地旱情十分嚴重,自悅汾河幹涸以來,當地已經近一個月沒有下雨了,處處幹涸,如今正是農作物生長的時期,因為急劇缺水,導致當地的農作物幾乎全部幹死。
朝堂已經因為悅汾河的事情幾日幾夜不眠不休了,從嶺西閩、渚等地傳回來的求救折子一道又一道,看都看不完。
這一次,長樂皇帝自己也嚇到了。
更大的威脅還在後麵,西部一帶地區四處受災嚴重,災民們就沿著遠遠一路東下,導致處處都出現了爭奪水源、土地的紛鬧,朝廷陷入兩難——鎮壓會導致這些災民持續反抗朝廷,若是不鎮壓,又將大端朝的法紀置於何地?
朝廷還沒有想出怎麽解決這個問題,難民們已經開始往京城湧來,他們像潮水一樣,個個麵黃肌瘦、拖家帶口湧進京城,但京城並不是一個包容難民的城市,他們處處被達官貴人們責趕,難民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跨越千裏才能到達京城,卻看見這些貴人們成天過著醉生夢死不作為的日子,心中自然不忿,於是又是數不清的紛爭打鬥。
因為難民的大麵積湧入,整個京城的治安幾乎全部癱瘓,他們見到吃的就搶,半點不聽官府的招呼,一言不合就動手,既野蠻又屋無禮。
東街的平安醫館裏,裏三層外三層也是難民,逃亡路上哪有不生命的,這些重病之人本就身無分文,看不起病,也沒有力氣去醫館裏麵搶藥,隻能躺在路邊等死,好在陸梔凝及時搭建了營救難民的帳篷,並且免費救治這些難民。
可是憑她一家醫館之力,又如何能夠解決萬千難民之事呢?
就算這樣了,難民依舊沒有停止往京城湧入。先是蝗災又是幹旱,其間還有悅汾河一夜之間幹涸的異象,這些事情連在一起,要是沒有什麽隱情在裏麵,陸梔凝絕對不相信。
是夜,陸梔凝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家裏去,她已經在醫館裏麵住了好幾天了,幾日沒有回家梳洗,實在是難受極了所以今夜才回了一趟家。
以往這個時間裏,東街隻有犬吠聲和無盡黑夜,難民入城之後,到處都是難民,路的兩邊隨處可見各種躺著、坐著的難民。
陸梔凝無法救助所有人,隻能加快腳步回了小院。簡單梳洗之後,她已是累得要癱了,眼皮都抬不起來,連沐槿霖給她送吃的進來都沒有反應。
“阿凝,起來吃點東西了再睡。”
“嗯。”她嘴裏答應著,身子卻沒有半點反應,沐槿霖知道她很累,隻好扶著讓她做起來,她這才慵懶的張開嘴,示意沐槿霖喂她。
喝完一大碗粥之後,陸梔凝反倒覺得精神了,她忽然說道:“沐槿霖,你覺不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太巧了?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腳?”
“嗯,”沐槿霖輕輕點頭,“前些日子我便察覺到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更像是密謀已久,我昨日去悅汾河看過,那裏突然幹涸應該是龍族做了手腳。”
“龍族?”陸梔凝的瞌睡一下子就被趕跑了,“你是說敖語葵?”
“單憑她一個人隻怕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實力,我想還是先去東海打聽一下情況。”
“嗯,事不宜遲,今夜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