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成精
戰無不勝的蘇清,人生唯一翻不過去的大山就是她爹娘。
腦迴路清奇的讓她手足無措。
茶喝完了,平陽侯擺擺手,儼然一個慈父,道:「行了,回去吧,快成親了,最近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蘇清道:「可我還得查案子啊。」
平陽侯嗤的一哼,「案子不用你查,讓九殿下查吧,他要連這麼個案子也查不清,倒真是……」
倒真是怎樣,蘇清沒有聽到。
因為緊接著,平陽侯就瞪著蘇清,「你怎麼還杵在這兒沒走。」
而且,是很驚訝的表情,彷彿他以為蘇清已經走了。
蘇清立刻轉身就走。
出了書房,蘇清總覺得她爹的剛剛的話,話裡有話。
好像,她爹早就知道容恆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容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清長長一嘆。
可惜,許多疑惑,從小到大,不管她怎麼磨,她爹娘都守口如瓶。
就比如她到底是如何失憶的。
爹娘一口咬定,她是吃飽了撐的。
……
有關女屍和鐲子的案子,蘇清當真沒管。
時光流轉,眨眼就到了成親的前一天。
清晨的曦光里,蘇清正一身霸氣的打完一套拳,福星一臉如臨大敵的奔了進來。
「主子,了不得了,出事了!」
上次福星用這種表情奔進來的時候,是告訴他,皇上賜婚了。
這次又出了什麼大事。
蘇清用干帕子擦擦腦門的汗,看向福星,「什麼事?」
「今兒一早,文安伯府的姑娘被抬進九殿下的府邸去做側妃了!」福星大喘著粗氣道。
自從上次北燕使團一事之後,側妃之事就被擱下了。
蘇清擦汗的動作緩了緩,皺眉,怎麼還有不怕死的上趕著做側妃。
嫁給容恆這麼個病秧子隨時要守寡就夠倒霉了,還要攤上她這麼個殺人如麻的主母,這些人腦子怎麼長得。
而且,文安伯是鎮國公夫人的親弟弟,文安伯府的姑娘都很搶手的。
「他家哪個姑娘?」蘇清問福星。
福星道:「寧遠心。」
寧遠心?
文安伯的嫡女?
文安伯瘋了?
文安伯肯定是沒瘋,鎮國公夫人也不會瘋,寧遠心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佳人,更不會瘋。
原本人人避之不及的側妃,她突然去了。
一定有陰謀。
理清楚了思路,蘇清繼續擦汗。
福星急的不得了,「主子,怎麼辦?」
蘇清一臉輕描淡寫,「什麼怎麼辦,難道你擔心你家主子打不過她?」
福星搖頭,一臉擔心,「不是啊,主子,像她們這種被精心養大的姑娘,都會玩陰的。」
蘇清笑得輕鬆,「怕什麼,陰的咱們玩不過她,咱們可以玩明的啊!」
福星茫然,「啊?」
蘇清就戳了福星的腦門子,「你傻啊,我問你,論後台,她爹厲害我爹厲害?」
福星一臉驕傲,「當然是侯爺!」
「那論重要性,我對九殿下重要還是她對九殿下重要?」
福星翻著小白眼琢磨。
「九殿下都病的要死了,只有主子能治他的病。」
而這個寧遠心……
一個和九殿下沒有什麼感情基礎的女人怎麼能和命比。
福星果斷作出決定,「主子重要。」
蘇清就笑,「所以,你覺得,我要是不痛快了,往死了打她,九殿下會攔著我不?」
福星茅塞頓開,一臉崇拜看著蘇清。
還能這樣操作啊!
福星宛若打開了新世界,「主子,那是不是以後咱們在九殿下的府里可以橫著走?」
蘇清點點頭,「沒錯。」
福星一掃滿面擔憂,眼底迸射出奕奕光澤。
正在翻牆的容恆,要巧不巧聽到了這一段對話,臉一黑,又翻回去了。
長青還沒且翻,就見他家殿下又回來了,疑惑道:「這麼快?」
寧遠心作為側妃被抬進府,容恆也很意外。
他原以為沒有人願意找死的。
沒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寧遠心前腳進門,他後腳就朝平陽侯府奔來。
他想給蘇清解釋解釋。
至於解釋什麼,還沒想好,至於為什麼要解釋……沒想過。
現在……人家根本不需要他解釋!
容恆黑著臉沒理長青,抽身離開。
長青茫然跟了上去。
出了平陽侯府,長青追著問,「殿下,未來王妃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啊?」
容恆咬牙切齒,「她修鍊成精了!」
長青偏著頭,「啊?成精了?」
「螃蟹精!」
橫著走的螃蟹精!
對於自家主子莫名其妙的黑臉,長青表示不能理解。
但是他總結出來了,自從主子搭上了未來王妃,就變得性情古怪喜怒無常。
聽人說,人之將死脾氣也怪,難道殿下真的大限已至……
長青同情又擔心的看著容恆,半晌,長長嘆了口氣,「殿下,您想吃點啥?想吃啥就吃點吧。」
容恆轉頭,皺眉看長青。
長青淚眼汪汪,心痛不已,「殿下,奴才捨不得您啊!」
京都繁華的大街上,長青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容恆頓時恨不得把他塞了地縫裡去,咬牙切齒,「你哭什麼!」
長青抹著淚,「沒什麼,沒什麼。」
殿下都要死了,他怎麼能說那種觸霉頭的話。
不過,長青打小跟著容恆,他腦子裡轉什麼,容恆一眼就能看穿。
看穿之後,容恆的臉就更黑了。
為了避免長青繼續丟人現眼,容恆只得將蘇清和福星的對話壓著聲音告訴他。
長青聽完,整個人就不好了,然後哭的更加悲傷了。
「為什麼又哭!」容恆不解。
長青擔憂道:「奴才會被打死吧?」
容恆……你能有點出息不!
主僕倆正說話,對面四皇子器宇軒昂的走來,「九弟怎麼在這裡?」
容恆斂了神色,疑惑看向四皇子,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
四皇子笑道:「府中佳人相伴不好嗎,我可是聽說寧側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多聽聽琴,興許九弟的病能好的快些。」
轉眼看見眼睛發紅的長青,四皇子道:「長青這是哭了?」
長青知道四殿下剛剛的話就是在挖苦他家殿下。
正妃沒有進門,就先抬了側妃。
這不僅是侮辱平陽侯府,對他家殿下何嘗不是一種折辱。
長青一臉悲痛道:「回稟殿下,我家殿下早上看到寧側妃的臉就吐了血,奴才覺得我家殿下怕是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