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生死
北燕三皇子心頭一團亂麻。
怎麼會這樣!
容恆面色慘白,人事不省倒在床榻上,刺目的血落在北燕三皇子眼底,他氣息有些紊亂。
一甩竇良,北燕三皇子沉著臉道:「本王為何要滅口,又不是本王指使她!」
竇良咬牙切齒道:「凌霜是你北燕的郡主,你北燕的郡主刺殺我大夏的皇子,怎麼?殿下難道覺得,這件事和你無關?殿下不要忘記,方才殿下親口說的,凌霜背後,是整個北燕皇室。」
腦中宛若被雷劈過,北燕三皇子心頭狠狠一顫,看著竇良。
凌霜背後,是整個北燕皇室!
凌霜刺殺容恆,這就不是簡單的刺殺,而是兩國之間的政治事件!
怎麼會……
皇上渾身散發著殺氣,凌厲一掃北燕使臣,朝北燕三皇子道:「大夏欲與北燕和睦共處,你們卻派出郡主勾引朕的皇子再蓄意謀殺?誰能給朕解釋一下,北燕打算做什麼?」
北燕使臣,一片慌亂。
北燕三皇子黑著臉,紅著眼,道:「陛下明察,刺殺九殿下,對北燕毫無益處,北燕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這絕非北燕的安排。」
竇良就冷哼,「毫無益處?九王妃和九殿下伉儷情深,九殿下生死未卜,九王妃必定傷心欲絕,若是這個時候北燕對大夏發動進攻,難道九王妃還能全力以赴征戰嗎?這難道不是利益!」
北燕三皇子急的冒煙。
「胡言亂語!北燕怎麼會對大夏開戰!」
刑部尚書便幽幽道:「十六年前,難道北燕和南梁聯合一戰,贏得光明磊落嗎?」
北燕三皇子頓時心下一抽。
北燕使臣急著解釋道:「誤會,都是誤會,陛下英明,都是誤會啊!北燕絕無歹意!縱然北燕別有所圖,可刺殺也絕不會在宮裡當著這麼些大人的面啊,這不是自掘墳墓嘛!」
刑部尚書就幽幽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算計失誤呢!」
禁軍統領就跟著道:「陛下,臣方才試過,這位凌霜姑娘,內功高深。」
這話,無疑是對刑部尚書那句話的補充了。
皇上陰鷙的眼微微一眯,迸射著精光。
當日戰場,南梁和北燕夥同大夏國的叛國賊,害死了威遠軍上下。
如今,北燕再次用卑鄙的手段……
捏拳,憤怒之下,皇上太陽穴突突的跳。
「誤會?你們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今日的事,朕不管是不是誤會,都絕不會善罷甘休!朕的兒子,若有分毫閃失,朕讓你北燕血葬!」
北燕三皇子急促的喘著氣,竭力鎮定。
「這件事,與北燕沒有任何關係,本王與凌霜,認識不足三天,她犯的錯,為何要牽扯到我北燕身上,更何況,她是你大夏朝的人。」
語落,長青掏出一封文書,捧到皇上面前。
「陛下,這是證明凌霜身份的文書,上面蓋了北燕三皇子的私章。」
轟!
北燕三皇子的腦子,就原地炸了。
從容恆異常痛快的答應迎凌霜入府,他就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勁,可就是沒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
現在,長青當著大家的面,拿出文書,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這分明就是容恆的苦肉計!
難怪容恆執意要求他寫下這樣的文書……
想到這裡,北燕三皇子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他就這樣,被算計了?!
有這封文書在,他百口莫辯。
白紙黑字,勝過一切雄辯!
凌霜和北燕皇室,死死的綁在一起了。
那種從腳底升起的憤怒,猶如喝了雄黃酒的巨蟒,在他體內翻滾。
可……
凌霜分明是鎮國公最得力的死士,鎮國公恨容恆和蘇清入骨,凌霜為什麼要配合容恆!
鬧出這種事,作為兇手,她必死無疑,難道她不知道?
北燕三皇子怒目看向凌霜,「你為什麼要刺殺九殿下?」
凌霜垂眸,一字不語。
竇良便不善道:「殿下何必演戲!你當我大夏朝的人都是傻子嗎?能被你隨意玩弄於鼓掌間!」
刑部尚書就幽幽補充道:「鎮國公招供,北燕使團所遇的山匪劫持事件,第一次劫持,分明是鎮國公和三皇子殿下合謀而為,為的便是構害我朝九王妃,三殿下還有什麼可說的!」
竇良跟著就道:「這是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嗎?」
嘩~
朝中大臣看北燕三皇子的目光,驟然變得鄙夷又憤怒起來。
北燕三皇子氣的差點沒血管崩裂!
鎮國公那個老匹夫,竟然招了!
臉上青紅不定,北燕三皇子死死攥著拳,喘不上氣。
北燕使團的人,此時恨不能尋個地縫鑽進去。
這件事,他們千防萬防,卻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樣的場合下被曝出。
說話間,太醫院院使走上前,回稟道:「陛下,殿下流血過多,傷勢實在不好控制,這種傷口,臣等幾個經驗不足,懇請陛下宣平陽軍的軍醫來瞧一瞧。」
皇上立刻道:「去,立刻去宣。」
一個禁軍領命,拔腳就朝外跑。
他到平陽軍的時候,蘇清正在耐心的開導邢副將。
得門口守衛通稟,蘇清一拍邢副將的肩膀,「好好厚葬了月兒,其他的事,咱們從長計議,別犯傻,心頭不爽就去收拾瀘輝,別折磨自己。」
邢副將感激的點頭,紅著眼離開。
他一走,那名禁軍跌跌撞撞奔進來。
「王妃,九殿下在宮裡遇刺,生死不定,陛下口諭,傳擅長刀傷的軍醫進宮。」
蘇清還沒反應過來他到底在說什麼,腦子就轟的亂了。
遇刺?
容恆遇刺?
怎麼會遇刺?
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蘇清呆在那,心卻是像被火鉗夾了。
福星急著道:「好好的,怎麼就遇刺了!」
禁軍帶著哭音兒,「王妃,先派軍醫進宮要緊,其他的,您進宮就知道了。」
蘇清啪的一拍桌子,翻身直接躍出來,一頭沖了出去。
福星緊跟其後。
三個人,三匹馬,每人身後馱了一個軍醫,策馬揚鞭,直奔皇宮。
禁軍饒是用足了力氣抽胯下坐騎,也被蘇清和福星遠遠的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