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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 可憐

  起身繞出桌案,手負在身後,皇上青著臉來回踱步。


  真是可惡!


  雙雙不見了是吧!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玩什麼把戲!

  居然敢用這種低智商的把戲戲弄朕!

  當真以為朕是個智障嗎!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內侍又通傳,「陛下,九殿下求見!」


  皇上鐵青著臉,瞪著兩個宮女,「去偏殿等著去!」


  兩個宮女瑟瑟發抖的起身退下。


  她們一走,容恆進來,焦灼的朝皇上道:「父皇,兒臣方才聽說,母妃不見了!怎麼回事?」


  皇上臉上的鐵青之色,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慈父。


  哀傷一嘆,「你母妃她,變成蝴蝶飛走了!」


  容恆……


  沒一口血噴出來都對不起他吐血機的人設!


  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容恆盯著皇上,「父皇,兒臣沒有力氣同您開玩笑!」


  皇上……


  深吸一口氣,搓搓手,一臉慈父的模樣,皇上拉了容恆的手。


  「恆兒,你聽父皇細細給你說。」


  咯噔。


  容恆只覺得心頭那股不太好的預感,又強烈了一些。


  胃裡翻滾著噁心,容恆吐了兩次。


  皇上耐心又疼愛的在容恆肩頭一拍,「恆兒,那個雪災賑災,你暫時就不要去了。」


  容恆一頭霧水。


  他母妃不見了和他去賑災有什麼關係。


  茫然的看著皇上。


  難不成他母妃去了湖廣?!

  皇上無可奈何的嘆一口氣,滿面苦澀辛酸的笑。


  笑得容恆心裡發毛。


  「父皇,到底怎麼了?」


  皇上又嘆一口氣,笑容越發辛酸艱澀,搖了搖頭,轉而抬頭,朝一側小內侍看去,「愣著做什麼,不見恆兒吐得難受嗎,御膳房新做了山楂水,端一碗過來。」


  小內侍領命一瞬,身子結結實實一個激靈。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剛剛皇上下命令的時候,給他遞了個眼色。


  眼色的內容,他一清二楚,山楂水裡,下點葯!


  伺候皇上這麼多年,在福公公的帶領下,他每天睡覺前都要花一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去回想一整天皇上的每一個表情神態。


  然後確定這種表情背後的含義。


  雖然達不到福公公那種爐火純青的地步,可這個明確無誤的眼神暗示,他懂了!


  小內侍頭重腳輕的離開,不過須臾,端著一盞山楂水顫顫巍巍的回來。


  皇上還在一臉慈愛的和九皇子說話,小內侍將山楂水恭順的送了上去。


  大氣不敢出,多一眼不敢看皇上和容恆,唯恐自己多一個舉動就暴露了什麼!

  太可怕了!


  都說皇室是深不見底的大染缸!

  果然如此啊!

  親爹給親兒子下藥!


  相較小內侍心頭的驚濤駭浪,皇上就淡定的多了。


  親自從小內侍手中接了杯盞,皇上送到容恆面前,慈和的道:「嘗嘗,許是能壓一壓你胃裡的難受。」


  容恆實在是吐得難受,便接了杯盞,仰頭去喝。


  一口入喉,酸甜可口,便又喝了兩口。


  等到半盞山楂水下肚,容恆只覺得有些眼前模糊,東西重影兒。


  靠!

  心頭一萬句髒話滾滾而過。


  一臉震愕,容恆轉頭去看已經重影兒的皇上,「父皇,您給兒臣喝了什麼!」


  重影兒的皇上笑眯眯道:「朕這江山,遲早是要交給你的,前些日子,朕要交給你,你給了你自己一刀,朕沒辦法,只能繼續自己扛,現在好了,你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幹活吧!」


  容恆只覺得聲音越來越遠,他想起身,想要大喊,然而,無濟於事。


  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長青同情的看著他家主子。


  皇上則轉頭去了桌案旁,俯身奮筆疾書。


  嘴角微微上揚。


  半刻鐘后,一封長長的信函寫畢,皇上將信函交給長青,「等到恆兒醒了你給他,告訴他,目前並無什麼要緊的國政大事,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多與六部尚書商議,朕相信他能做好的。」


  說罷,還不等長青將信函接穩,皇上就眼底冒著熱光,腳下生風的離開了。


  長青……


  捏著信函,轉頭同情的去看他家殿下。


  容恆趴在桌案上,睡得口水直流、


  長青翻了個白眼。


  這怕是史上最奇葩的登基了吧。


  被登基。


  等到藥效散去,容恆揉著眼睛醒來,已經半夜時分。


  借著月色,一眼看到自己居然還在御書房,居然躺著父皇素日里休息時躺的床榻,容恆嚇得一軲轆爬起來。


  耳邊隱隱約約回想起睡之前,皇上老奸巨猾的聲音。


  容恆一個激靈打遍全身。


  不會吧……


  聽到動靜,正趴在桌子上睡的長青立刻跳了起來,點燈迎上來。


  「殿下醒了?喝水嗎?」


  「我怎麼睡在這裡,父皇呢?」


  長青……


  深深看了容恆一眼,深吸一口氣,「殿下保重!」


  容恆一臉蒙圈,心裡咯噔一聲。


  長青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上去,容恆狐疑的看長青,長青道:「陛下給您的。」


  容恆蹙眉接了信函。


  白日里心頭翻滾的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來。


  抖開信紙,落目去看,容恆差點沒原地爆炸。


  皇上用一種溫柔到極致的賤語氣,向他表達了一件事情。


  江山交給他了,讓他好好治理。


  作為補償,皇上帶著慧妃和皇後去戰地看他媳婦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去了。


  !!!


  這是人做的事嗎?

  我要去看我媳婦,你說,身為皇室成員,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不想做什麼就不用做什麼。


  要有擔當,有責任,要勇於犧牲個人得失。


  派我去賑災!

  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結果呢?

  雙標嗎?

  現在你說我不用去賑災了,因為你要讓我給你代班,你帶著你的媳婦和妾室,去看我媳婦去!


  你們要去享受其樂融融天倫之樂,讓我在這裡坐冷板凳!


  簡直禽獸不如!


  卑鄙無恥!


  就算我想要登基,那也得經過我媳婦同意,我才能登基!


  就這樣,我媳婦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你就把我摁在御書房,等我媳婦回來要是生氣,算誰的!

  深更半夜,容恆氣的仰頭一聲怒吼。


  長青靠在床榻旁,同情的看著容恆。


  真可憐。


  就在容恆氣的要吐血之際,皇后和慧妃的逃跑小分隊已經出了真定。


  馬車裡,慧妃和皇后正在銅鍋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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