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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 相告

  面上冷冽,心頭卻是有驚濤駭浪掀起。


  這個人,居然真的是先帝跟前的秦公公。


  當初先帝暴斃駕崩,秦公公悲傷難度,也跟著離去。


  現在,人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迎上容恆寒涼的目光,秦老頭緩緩嘆出一口氣,「齊王,那是先帝僅存的血脈了,老奴不忍先帝無後啊,殿下明鑒,老奴並未擾亂大夏朝的江山,這江山,先帝掙來的不易,老奴豈敢糟踐了先帝的心血。」


  容恆盯著秦老頭,嘴角泛起一縷薄笑。


  「僅存?作為先帝跟前大內第一總管,您這話的意思是,本王的父皇,不配為天子?」


  秦老頭忙叩頭,「殿下息怒,老奴不是這個意思,陛下的皇位,乃是先帝親傳,先帝賞識看重陛下,遠超過齊王。」


  頓了頓,秦老頭無聲的吸了口氣,「殿下明知老奴的意思,何必為難老奴,有什麼事實,是殿下不知道的,老奴是救了齊王的命,可老奴從未想過要助紂為虐,陛下英明,那是大夏朝子民的福氣,老奴作為大夏朝的子民,只覺得感恩戴德。」


  說罷,他抬頭看容恆。


  容恆忽的一笑,「不愧是先帝跟前最受賞識的秦公公。」


  笑聲寒涼。


  秦公公面色不變,「老奴在殿下面前,不敢有半句虛話,不過是有什麼說什麼,有關陛下的身份,殿下心裡明白的,比老奴知道的不少。」


  略停頓一下,秦老頭挪了挪跪在那裡發疼的膝蓋。


  人老了,這膝蓋便格外的不禁跪,鑽心鑽心的疼讓他後背冒汗。


  容恆看秦老頭的目光,順著他的面頰挪向他的膝蓋。


  「父皇年幼時,曾有一次險些從城門樓墜下,多虧秦公公出手相救,父皇才幸免於難,可惜秦公公為了救我父皇,膝蓋被地面石子傷到,這份恩情,本王記得,本王從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說著,容恆一抬手。


  長青立刻上前扶了秦老頭起身,帶他在身後椅子坐了。


  秦老頭倒也沒有顯出多少不安,一臉既來之則安之的淡定,「老奴謝殿下恩典。」


  不過心頭卻是疑惑容恆到底要做什麼。


  明明看上去威嚴無比,萬分動怒,卻又提起這種陳年往事、


  秦老頭心頭疑惑著,容恆抿了口茶,「方才秦公公說,你對本王,絕不會有半句虛言,這話,本王可信的?」


  秦老頭一怔,嘴角扯了扯,明白了容恆的意思。


  「只要沒有對不起先帝的,老奴定是知無不言。」


  容恆輕輕叩擊了桌面幾下,「本王的父皇不是先帝的血脈,那他是誰的孩子?」


  秦老頭望著容恆的目光,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苦笑。


  他就知道,一旦暴露了身份,遲早要面對這個問題。


  「早有悍將能臣王召之,當年臨危受命,唯恐王家斷了香火,便將唯一的兒子送進皇宮。」


  王召之?

  這三個字猶如三顆雷,在容恆的頭頂轟隆隆的炸響。


  之前大皇子夥同何家謀逆的時候,他就順勢查了王召之的事。


  王氏現在住著的府邸,前身是鎮國公府,可鎮國公府的前身,卻是王召之的府邸,王府。


  王氏是王召之的女兒,這一點,他確認無疑。


  現在,他的父皇也是王召之的兒子。


  按年紀算,王氏還要比他父皇大些。


  若秦老頭說的是真的,那王氏豈不是就是他父皇的姐姐?!

  那他和蘇清成什麼了!!!


  只覺得一陣寒風自腳底升起,容恆身上有點冷。


  臉上寡白寡白的。


  長青同情又驚恐的看著他家殿下。


  心裡一萬句:我去~~~

  秦老頭瞧著容恆有些失魂兒的神情,嘴角動了動,幾次張嘴,最終卻是欲言又止。


  算了。


  有些話,不該他多嘴。


  問什麼答什麼便是。


  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容恆吸收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接受了,乾脆暫時撥至一旁不提。


  深吸一口氣,喝乾一盞茶,朝秦老頭又道:「到底是唯恐王家斷了香火,還是送了人進宮做人質?」


  秦老頭扯了扯嘴角,沒有說。


  很明顯,是後者。


  先帝不信任王召之,否則也不會有王召之那樁的慘案了。


  好在今年,那案子再次被翻了出來,王召之沉冤得雪,王氏又回到了王府。


  彷彿冥冥中一切都是天註定一樣,先帝不信任王召之,害死了王召之,卻讓他的兒子繼承了皇位。


  容恆默了默,又道:「應該是先帝忌憚王召之吧,可惜,王召之倒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誠,縱然將兒子送進宮做人質,也難免最終落得那般下場。」


  秦老頭終究是伺候了先帝的人。


  「先帝到底也是讓他的兒子登基了,這大夏朝的江山,也夠給他贖罪了。」


  容恆嗤的一笑。


  「讓王召之的兒子登基,就能抵消了先帝對王召之的傷害嗎?當年王府上下,是落得如何下場,你怕是比本王清楚地多!王府全家多少人命,說沒就沒了,那麼些冤魂!人死可以復生嗎?冤魂可以得到安息嗎?」


  心口有些發悶,容恆捏了捏拳。


  「更何況,先帝根本不知道,王召之的兒子,我的父皇,是不是真的想要登基!」


  秦老頭……


  還有不想登基的皇子?

  容恆……


  廢話!


  這種短命苦勞力,誰想做!

  長青……


  似乎有點跑題了,要不要提醒殿下一下,主意節奏!

  咳


  咳咳

  咳咳咳


  長青立在門口,裝模作樣咳了幾聲。


  「既是王召之將兒子抱進宮,為何太後會不知情?」容恆睃了長青一眼,繼續朝秦老頭問道。


  秦老頭便道:「當初熹貴妃的確是懷胎十月恰逢生產,只可惜熹貴妃的孩子在出生時,臍帶繞了脖子,先帝唯恐熹貴妃傷心,便瞞下王召之送子的事,將那孩子充作熹貴妃的孩子。」


  「胡說,王召之的兒子送進宮,怕是早就出了滿月,熹貴妃才生產,新生兒和滿月兒能一樣嗎!」


  秦老頭便道:「殿下明鑒,老奴不敢妄言,當初孩子出生,先帝借口孩子身體有恙,便讓人將孩子抱走,孩子是在乳娘處過了滿月才又被抱出的,那個時候,已經看不出差別了,頂多就是孩子漲勢快了些。」


  「那為何太后又知道了本王父皇的身份?」


  秦老頭搖頭,「太後跟前有一個段嬤嬤,段嬤嬤精通苗疆巫蠱,她用了些巫蠱之術,讓先帝吐露真言。」


  容恆瞠目結舌。


  段嬤嬤?

  不是容嬤嬤嗎?


  怎麼段位更高就是段嬤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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