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書院
顧子航再次回到狀元府的時候,幫他管著家的小四就立馬迎了上來:
“爺,諸位大人們見您都不在家,索性就把禮物都給留下了,小的清理了一個下午,總算是清理出來了,您看該怎麽回禮呢?”
府上的下人不多,都和和這座府邸一樣是皇上賜下來的,聽說之前住的是一位退隱朝廷的大官,下人也都沒有帶走。
小四是陳大會的妻子給物色的人,是個聰明伶俐的,顧子航就讓他打理著家裏上上下下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上,顧子航有點不滿意:
“把所有的東西都照著清單上麵原封不動的送回去,順便告訴他們一聲,要是找我商談事情的,我隨時都在工部辦公的地方候著,不必到我家中來。”
“可是大人……”
小四即是程夫人物色過來的,自然也是在京城摸爬滾打數年的人物,當然知道這樣把禮物原封不動的送回去肯定是要得罪人的。
但是得罪人又怎麽樣呢?皇上想把顧子航培養成朝廷的一塊有棱有角的石頭,水火不入,刀槍不侵,他既然當初決定去了戶部,參與了工部上下的案子,那現在他就隻能一直這樣做下去了。
小四有些看不懂自家大人的心思,但是幾十年的教養告訴他,他隻是一個下人,不該說的話不需要說。
於是,沒幾天的時間裏,老皇帝就在身邊太監的口中聽到了不少關於顧子航的壞話,譬如清高,不把人放在眼裏,不知道尊敬前輩,不知好歹等等。
“這個顧子航,還真是一塊木頭!”
皇帝看似頭疼的說了一句,但是身邊的公公卻知道,皇帝是打心眼滿意這位新科狀元。
……
東四路逼仄的院子裏麵,又一次洋溢起了孩子的讀書聲和歡笑聲,陸子服雖然誌不在朝廷了,但是日日陪伴著這些孩子們,竟也十分歡暢舒愉。
孩子們當然也是很高興陸子服能夠重新回來的,狹小的院子裏雖然擁擠逼仄,但一聽說陸子服要重新在家裏講學了,孩子們個個都歡天喜地的回來了,拉著陸子服的手聊了一天的天。
陸梔凝和陸子服聊過,雖然陸梔凝一早讓他讀書是希望他走上為官之路,也算是出人頭地了,但是陸子服經此一遭,已經對朝廷中這些爾虞我詐看透了,不願意入朝了,陸梔凝也沒有說他什麽。
人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何況陸梔凝並不覺得隻有入朝為官才是出人頭地,隻要陸子服自己覺得他的人生價值實現了,那麽她都會做他背後支持的那個人。
某日,陸子服正在上課的時候,顧子航胡然到訪。
難得日日忙得神龍不見首尾的顧大人終於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他在京城也沒什麽別的故交好友,又把權貴們得罪了一個遍,閑下來後想去找個人聊聊天說說話,竟然也隻有這一個地方了。
彼時陸子服正在和孩子們將有朋自遠方來,顧子航沒打擾他們,站在院子外麵聽了好半晌。
陸子服的學問不低,也是一個勤懇好學的,但卻甘願在這逼仄的院子裏當一個藉藉無名的先生,顧子航覺得這是朝廷的一大損失,又覺得這些孩子運氣真好。
等到午間孩子們都下學了以後,顧子航才往裏麵去。
“子服,你真的決定了不回朝堂了麽?”
陸子服這才看到顧子航,忙把他迎進屋子裏,笑著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恬淡舒適,日子平平淡淡的,過起來很好。”
顧子航便沒說話了,良久以後,他才又開口道:“既然你覺得做先生好,那就正正規規辦一個學堂吧,招收弟子,教人讀書也是功德一件。”
“子航哥哥?”
陸子服一時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顧子航卻是一笑,說道:“既然你喜歡,做哥哥的除了支持之外也沒別的了,福詳樓那兒有一處院子,寬敞安靜,倒是很適合做書院,前些日子皇上把那兒賜給我了,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好好用,不要辜負了這些孩子們。”
陸子服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
事實上,那兒的院子裏麵除了是學堂的布置之外,還有很多的學習用具,筆墨紙硯、書籍這些樣樣不少,都是顧子航一手操辦的。
陸子服看著這些,其實還是很感動他的付出。他自己不是沒想過開一家學堂,但是開學堂首先需要地方,其實正規的學堂一旦開展之後就需要有人力物力來維持,而且學生們都需要繳納束脩,他也不忍心看到學生們因此而放棄,所以一直都在院子裏講學。
有了正規的學堂之後,陸子服每天都來這裏教學,他並不強求來聽學的學生們交束脩,願意給的就給點,不願意的,來聽學他也歡迎,一時間倒是讓附近的居民們欽佩不已。
……
話說陸梔凝自從這次回了京城後,就一直忙著平安醫館的事情,如今平安醫館的生意和口碑都有了,經營模式也十分成熟了,加上十裏坡的藥材種植基地也完善得很好,基本上也用不著做些什麽。
閑的時候,她要不然就是去買點菜回家做飯,要不然就是在醫館裏麵看看診,後來她的醫館裏請了一位原是在宮裏給貴人們看病,後來因為一些牽連被罷免的太醫後,醫館就更不需要她幫忙了,她就索性當起了甩手掌櫃。
日子一旦閑下來後,人就容易發黴,陸梔凝要不就是跟著沐槿霖逛逛街,要不就是回到空間裏麵養魚賞花。
這樣的日子人人都想過,但真的過上了,又覺得百無聊奈,於是陸梔凝和沐槿霖一合計,就決定繼續做生意去了。
京城是富貴人家的聚集之地,隻要有門路,做哪一行生意都是掙錢的路子,陸梔凝往城裏轉悠了幾圈後,回家就決定了開酒樓。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別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誰都不能說自己不用吃飯,不會生病,這兩個門路,是永遠的生意之道。
既然決定了開酒樓,陸梔凝第二日就拉著沐槿霖一起在城裏找地方了,做生意都一樣,除了地勢之外就是人流,地勢好,人多,生意就容易起來。
幾番比較之後,陸梔凝把酒樓選在福詳樓不遠處的地方,這裏雖然不是什麽達官貴人的集聚之地,但是勝在人多,隻要口碑打出去了,不怕沒有貴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