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府中有位容嬤嬤
容嬤嬤，是一位夫家姓容的嬤嬤。
這位容嬤嬤是季府的人事部經理——哦不，是丫鬟奴才們的管事兒。
她男人容先生，是季府的大管家。
老太太禮佛，大夫人隨世子，也就是季珣和季璿的父親在東海郡駐軍生活，所以忠勇侯府管事兒的，是二夫人。
有這種發賣下人的事兒，是必須通過二夫人的。
容嬤嬤自然不會忘記。
“這個貪心不足的賤婢！她怎麽敢！”
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二夫人摔了她喜愛的秘色瓷茶盞。
帶著盈盈水光的碎瓷片灑落在地上，帶著耀目的光芒。
“還請二夫人示下。”
容嬤嬤也隻是慣例的來詢問一下而已，反正這如寶是必須發賣了的。
“這種背主的丫鬟，賣了便賣了！”二夫人雖然氣不過自己辛苦拉攏的人就這樣出場了，但卻明白，這事兒她不能參合進去，所以自然不會反對。
“那老奴就去了！”
容嬤嬤得到了回複，也不多留，就這麽離開了。
而在她身後，二夫人房裏傳來了不絕於耳的瓷器破裂的聲音。
容嬤嬤臉色不變，仿若未聞，加快步伐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季府，絮柳苑。
“大哥，你來了？”
季璿看著麵前的大哥，露出了一個微笑。
“小璿看起來好多了呢！”季珣點點頭。
上次看到妹妹的時候，形銷骨立的樣子實在是讓他太震撼了，現在臉上長了一點肉，看起來就好多了。
“上次大哥來的時候，璿那般模樣，想必嚇到大哥了，不過李大夫真的很厲害，璿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李大夫怎麽說？”
季珣很關心妹妹的身體。
“李大夫說，再有三五天，璿體內的毒素就能都排淨了，然後就是養身子的功夫了！”
季珣這才放心了。
“你把如寶發賣了？這樣會不會太便宜她了？”
這才是季珣今天到這裏來的目的。
之前他想要替妹妹解決那個背主的丫鬟，妹妹卻說自己來。
今天聽到消息，說大小姐房裏的如寶偷了主子的金簪，被容嬤嬤發賣出去了，他就過來問問看。
季璿很認真地搖頭：“既然她貪財，那就讓她下半輩子都窮的吃不起飯好了。這樣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
季珣點頭表示讚同：“嗯，這事兒大哥讓人去盯著，絕對不會讓她以後的日子好過了的！”
季璿輕巧的笑道：“那就麻煩大哥了，璿兒之前還考慮，怎麽才能保證她不會翻身呢！”
季大哥搖頭：“和大哥說什麽麻煩，小璿你好好養身子，早點好起來，大哥帶你出去玩！”
啟朝風氣開放，女子並不會被拘在家裏，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多得是。
“那便謝謝大哥了！”
這邊兄妹倆和和樂樂的談話，皇宮裏，也有一家三口在聊天。
皇帝皇後用了飯之後，就聽內侍稟報，說齊王來了。
“皇兒用過午膳了嗎？”
於是皇後娘娘瞬間不搭理皇帝陛下了，對著兒子噓寒問暖了起來。
“父皇安，母後安，兒用過了。”
即使劉梓清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但是這種必須的話，他還是會說的。
隻是能夠讓他開口的人，很少。
父母兄長之外，就隻有季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了。
但是即使是和這幾個人說話，他也會盡量讓自己少說兩個字。
“皇兒這等加了冠，也該選妃了呢！”
皇後的話鋒一轉，說起了催婚的事情。
劉梓清閉口不言。
這種情況下，一般上來說，隻要安安靜靜的聽母後說完，這事兒就算結束了。
但是這次不一樣，皇後好像並不打算放過他。
“你這都已經馬上要加冠了，是打算今年都不選妃嗎？”
“不是母後說你，看你大皇兄和二皇兄，和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孩子都有了，你卻不樂意成婚，是打算以後讓你兒子和你大哥的孫子一個年齡嗎？”
太子的嫡長子已經13歲了，再有三年也能成婚了。
“別老是覺得母後念叨你，皇兒你這樣真的不行！”
皇帝陛下被自己的妻子兒子完全無視了，覺得需要刷一下存在感，於是突然就插嘴了。
“皇後別心急，咱們梓清不是有婚約的嗎？”
皇後潘婧和齊王劉梓清‘唰’的，就將視線齊齊對準了剛剛插了嘴刷了存在感的皇帝陛下。
“皇兒有婚約？什麽時候的事情？”
皇後首先開口了。
她辛辛苦苦生的兒子，什麽時候有婚約了，她這個當人母後的，怎麽不知道？
皇帝陛下傻眼了——對了，這事兒當時沒和皇後說啊！
完蛋了……
看著用眼刀淩遲自己的兒子，還有嚴陣以待，等著自己說出前因後果的皇後，皇帝陛下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就十三年前啊，那個時侯梓清七歲，季家的女兒剛周歲。安東將軍東海大捷，我接見他的時候，一開心，就說讓兩個孩子結親好了……”
媳婦兒和兒子一起看著他，皇帝陛下表示亞曆山大。
“而且我看梓清不是和季家兒子關係挺不錯的嘛，那對季家的姑娘應該也是沒什麽抵觸的吧？”
對於皇帝陛下混亂的邏輯，齊王殿下隻能選擇沉默以對了。
倒是皇後，想了想之後，覺得皇帝陛下這個婚約定的還不錯。
“安東將軍本身就是忠勇侯世子，這一門忠烈，他們家的嫡女配咱們皇兒，也的確配得上。季劉氏是德妃嫡親的妹妹，本身當年也是有名的美女，這季家的女兒想必也是個漂亮的。”
說到漂亮，劉梓清就想到自己上次見到的季家女兒了。
病的皮包骨頭的，完全看不出來樣貌，不說醜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麽能稱得上是漂亮呢？
不過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中神采斐然，倒是能看出一點美人的底子。
也不知道將養了這麽久，這姑娘現在什麽樣子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季家女兒還未及笄，要再等一年才能嫁過來了。”
皇後朝著自家兒子的方向瞥了一眼，發現他好像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最起碼和以前那種雖然沒有激烈反對，但是神色卻明顯不讚成的樣子完全不同。
她眼睛一亮，難道，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