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給個紅棗打一棒子
在季錚回來之後，季珣確認父親沒事兒，接下來就是養身體了，就和祖母以及父母告辭，回到了書院去，繼續準備鄉試的事情了。
在季璿所在的世界的古代，鄉試因為一般上在八月舉行，所以叫做“秋闈”。
然而在啟朝，這個時間是並不太固定的，但一般上是在春日的，所以叫“春闈”。
至於本來應該叫做“春闈”的會試，則是反過來，在秋天舉行，所以那個才叫“秋闈”。
但是季璿也不是個學曆史或者文學的，所以對這些並不太敏感，第一次聽完覺得有些別扭之後，也就習慣了，所以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覺得這個時間安排奇怪了。
這個時侯，鄉試的報名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距離最近的重要事情，並不是春日裏的鄉試，而是——過年。
是的，在他們因為父親的事情而緊張的時候，實際上對此毫不知情的其他地方，大家都在歡歡喜喜的準備過年呢。
而這邊季錚接回來之後，忠勇侯府緊張的氣氛總算是得到了緩解，接下來自然也是要開始準備過年的事宜了。
“小璿，你父親回來那天，你做得很好，我和你祖母都看得到呢，這次過年，你就跟在母親身邊一起準備吧！”
這天，劉瀅瀅在季璿過來請安的時候，叫住了她，決定讓她一起也來準備過年的相關事情。
季璿沒想到還有這些事情，但是她現在準備及笄禮都已經頭昏腦漲了，哪兒還有精力去做這個？
於是她就準備拒絕。
但是劉瀅瀅看出了她的意思，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就堵住了她的話。
“現在你在家跟著母親，還能學一學怎麽做，不然等到成親了，一個人掌管偌大的齊王府，你要怎麽做呢？王府可和侯府不是一個級別的，到時候事情隻會更多啊！”
季璿想了想，話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她是個當上司的，又不需要事事都親力親為啊！
於是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母親，我隻需要將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做合適的事情，自己居中統籌就好了，不然的話，那麽多事情得多麻煩啊！”
劉瀅瀅笑道：“就算是要居中統籌，你丫需要知道都要做什麽啊！”
她直接壓製住了還準備繼續辯解的女兒，直接強行要求了。
“接下來你就跟著我，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這話雖然聽上去軟軟的，但是語氣卻特別堅決，所以季璿隻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是，母親。”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於是這天，季璿就沒有再回院子了，而是直接跟著母親開始忙碌起來了。
其他人家都是提前一個月甚至更多就開始準備過年的事情了，她們卻因為父親的事情，耽擱了很久，現在距離過年已經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了。
將時間這麽一壓縮，那肯定是會緊張很多的。
所以，季璿就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緊張的忙碌。
“你要先大概知道一下，接下來匯報的人各自是負責什麽的，母親安排事情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有什麽需要你搭把手的，你就過來。”劉瀅瀅匆匆的囑咐了兩句，就直接開始忙起來了。
府裏各處的管事、嬤嬤等等，甚至包括外麵的掌櫃、莊頭這些人，都來向劉瀅瀅回話，非常簡單但是精確的告知了主母自己所負責的部分，以及這一部分總體的情況和今年的情況。
季璿在一邊聽著，也算是將人認了個全乎。
而旁邊，有好幾個識字的管事嬤嬤在這裏奮筆疾書，分別將每個前來匯報的人說明的情況記下來，而且不會出任何錯漏。
事實上，劉瀅瀅也好幾年沒有在府中了，對府中的情況，還真就不太了解呢。
不過之前分家的時候，倒是將產業的情況摸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這樣，聽著下麵人的報告，劉瀅瀅的臉色也漸漸的不好看了。
來匯報的人自己也知道這些數字不像樣，看著主母漸漸沒了笑臉的樣子，也是一個個噤若寒蟬。
劉瀅瀅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吐出，睜開眼睛剛剛的氣憤就已經緩下來了。
她知道，並不是這些人的錯，而是二夫人趙蓉的問題。
之前這些年她掌家，當然是拚命的給自己撈好處，也不怎麽會管這些產業，所以才導致了這種結果的。
“下次你父親再外派，我就不出去了，家裏沒個人管著，還真不行。”劉瀅瀅先是轉身跟季璿說了自己的決定，然後就看向了下麵一個個好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的管事、掌櫃、莊頭們。
“看來你們自己也知道有多不像話。之前的這些，我也知道原因，就先不計較了，但是接下來你們要是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話，也不是沒人等著接替你們的位置呢！”
劉瀅瀅這先給個紅棗再打一棒子的手段，可是很熟練了。
先說我不計較，之前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就算是施恩了。
然後再說，這個位置也不是非你不可，那就是威脅了。
但是大家卻一個個都感激的很，他們本身就是負責這些的，當然知道這情況有多麽的差。
比如一個絲綢鋪子，以前正常經營的時候，每年除了往府裏送的東西之外，在成本以外還能拿到一千兩左右的盈利，而這次來匯報的時候，這個盈利卻銳減到一百多兩。
這件事就是個笑話！
就算情況很差，劉瀅瀅還是迅速整理好了心情，將所有的匯報都聽完了。
接下來，她一邊翻閱著剛剛嬤嬤們記下來的內容，一邊開始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麽辦了。
但是這些都不是當務之急，等到年後再整治也可以，畢竟已經這樣好幾年了，不差這麽一兩個月的時間。
現在還是先準備過年的事情吧。
於是她開始給各處安排工作。
“今年的蜀錦挑幾匹顏色鮮亮的給大小姐做成衣裳，青色和淺淡的藍色銀色雲錦給大少爺做，老太太的用些有禪意的素錦來做，我和老爺的，用蘇州錦。”
“其他的綾羅綢緞之類的，還是按照規矩上來做便是。”
季璿看著母親絲毫不用考慮，就將各個方麵說的頭頭是道的，安排的井井有條的，頓時覺得高山仰止，歎為觀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