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賭鬥十二
“楊製使請”
“大師請”
隨著魯智深與楊誌雙雙行禮過後,比鬥正式開始。
隻見楊誌身如遊龍,形如脫兔,在場中四下遊走,時快時慢,行蹤飄忽不定。
反觀魯智深屹立在場中,巋然不動,雙手緊握鐵棍,緩緩轉動。
本來四處遊走的楊誌突然一個箭步,竄到了魯智深的身側,手中鋼刀宛如毒蛇吐信,閃電般地砍向了魯智深的身後。
魯智深一個側步,堪堪閃過了楊誌一刀,刀鋒劃過魯智深身上的納衣,拉出了大大一條口子。
圍觀群眾紛紛拍手叫好。
“楊家刀法果然名不虛傳,照我看來,這楊誌已經得了楊無敵九成真傳,拿下智深和尚也就頃刻之間。”
“呸,你這老兒就不要裝腔作勢了,這哪裏是什麽楊家刀法,分明就是高家刀法的浮光掠影。”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不懂裝懂,楊誌厲害的是其身法,你看,這分明是當年楊無敵征戰沙場的遊龍身法,神機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哦,兄台又是從何得知這遊龍身法?”
“不才的三伯父的丈人當年曾是楊無敵帳下親兵。”
魯智深的納衣被楊誌劃破,張安安倒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示意趙默默、公孫勝、戴宗趕緊救人,咱們認輸了。
趙默默一身武藝,天下罕有敵手,現在雖已年老體衰,氣血敗壞,已經在走下坡路了,但是眼力還在,看出魯智深雖然處於守勢,但並無危險。
趙默默感到非常奇怪,此刻的魯智深處於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與天地渾為一體,這分明是在頓悟。
這種頓悟,極其罕見,很多人終其一生不得一遇,趙默默也是因為早年有過一次頓悟,這才能認出,當即向張安安揮手示意,無妨。
原來昨日魯智深被張安安的一番話,猶如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終於領悟出了剛柔並濟之法。
魯智深今天一直要告訴張安安,灑家已經領悟了剛柔並濟之法,但是張安安不是在和長公主卿卿我我,就是在與人爭吵,何曾有半點空閑。
等到場上楊誌四處遊走,魯智深就已經看出楊誌的身手與還沒領悟出剛柔並濟之法的自己也就伯仲之間,當即心神大定。
現在魯智深既然有把握戰勝楊誌,也就不著急了,想起昨日張安安說過的先發製於人,後發製人,任他清風拂麵,我自巋然不動。魯智深一直不得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屹立在場中。
等到楊誌突然一刀砍來,魯智深豁然開悟,原來這就是先發製於人,後發製人,任他清風拂麵,我自巋然不動。
要知道,在宋朝的時候,不管什麽功夫都是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講究的是一味猛攻,一手先,步步先,直至對手疲於應對之際,露出破綻,戰而勝之。
楊誌一刀砍出,魯智深清楚地看到楊誌露出了三處破綻,自己隻需攻其任何一處,便能擊敗楊誌,一下子便明白了先發製於人,後發製人的道理。
但是領悟是一回事,能不能用以破敵又是一回事,魯智深是看到了楊誌的破綻,可是等到魯智深要出手攻其破綻的時候,這破綻已經隨著楊誌身體的移動轉到別處了。
就好比我能看到一隻蒼蠅從我麵前飛過,但我能不能用手將其抓住,就要看各人的水平了。
魯智深有心借楊誌練習自己剛剛領悟的後發製人,故而一直采取守勢。
隨著楊誌猛烈的攻擊,魯智深的後發製人也越來越熟練,領悟出後發製人的要訣敵不動,我不動,敵微動,我已動。
而要做到敵微動,我已動,就需要有高超的眼力,預判出對手的破綻。
要能預判出對手的破綻,這就需要長期的練習,比如魯智深就發現每當楊誌欲要用腿偷襲自己,腿部必有一個提前蓄力的動作,眼神會看向偷襲之處。
當然魯智深也有幾次預判失誤,狼狽不堪,使出了渾身解數這才化險為夷,也把張安安看得是膽戰心驚,圍觀群眾眉飛色舞。
旁人是看到魯智深被楊誌打得隻有招架之力,幾次險些命喪楊誌刀下。但是楊誌心裏清楚,魯智深反擊的力道忽柔忽剛,詭秘莫測,自己幾次用錯了力道,失去了重心,若非智深大師無意追擊,自己恐怕已經是輸了。
但是到了這個地步,楊誌已經是輸不起了,一旦輸了,自己和楊家必受京城百姓唾棄,老楊家的名聲也算是毀在了自己手上。
楊誌越打越是沒有信心,智深大師分明是在拿我練手,修煉一門高深武學。
魯智深是越打越興奮,忍不住仰天長嘯:“老爺,灑家終於領悟了道祖拳法。”
“這個大和尚瘋了,一個和尚居然領悟道祖拳法,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圍觀群眾樂壞了,紛紛出言譏笑。
隻見這時,魯智深突然拋去手中鐵棍,揮出一拳擊向楊誌左側。
圍觀群眾紛紛哈哈大笑:“大和尚是真的瘋了,連手中兵器都不要了,看看,一拳都打在空處,哈哈哈。”
圍觀群眾樂不可支,楊誌卻在暗暗叫苦,魯智深這一拳正好打在了自己的必經之路,隻能停住了腳步,一刀砍向魯智深。
魯智深拋去鐵棍,是怕自己剛領悟的後發製人還不熟練,掌控不好力道,傷了楊誌的性命,反而自己領悟的剛柔並濟之法用拳腳使出更為得心應手。
楊誌這一刀早就在魯智深的預判之中,隻見魯智深大喝一聲:“來得好。”一拳已經擊在楊誌的刀身上。
楊誌被魯智深一拳打在刀身,一股大力傳來,虎口一震,鋼刀就要脫手而去。楊誌又如何能讓鋼刀脫身,人隨刀走,一個旋風轉,順著刀勢砍向了魯智深的後頸。
魯智深一個箭步,順勢突入楊誌懷中,大喝一聲,雙掌發力,將楊誌推了出去。
楊誌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重重地跌落到了場邊,一口鮮血脫口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