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離開的最後一天
燕國之行,已經迫在眉睫。突然之間,莫小川覺得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做,可又不知該做什麼,到最後,似乎只剩下了做在花圃前獨自飲酒這一項有意義的運動了。
仰頭望著天空,夜裡的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
額前的頭髮隨風飄起,顯得有些雜亂。司徒雄尤自在屋中大睡著,可能他的確許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借著酒力,鼾聲竟是清澈可聞,恍似就在耳邊一般。
司徒玉兒邁步走了過來,今ri的她,看起來開心了許多,隔著老遠,便露出了笑容。
莫小川許久未見她如此自然地笑了。看在眼中,總算是有些讓自己欣慰的事,他邁步走上前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攏了攏她的頭髮,道:「夜已經深了,怎地不去休息?」
「你不是也沒有睡嗎!」司徒玉兒淡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道:「大哥的呼嚕聲吵死人了,我怎麼睡得著。」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我怎地沒看出你有一點厭惡的意思?」
司徒玉兒笑著搖了搖頭,抱在莫小川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腦袋在他的肩頭蹭了蹭,道:「以前我最煩的,便是他這樣,因此,當時我的房間離他的房間很遠。但是,聽不到他鼾聲的那段時間,卻是十分的想念,曾今整夜想著睡不著……」
「現在不是回來了嗎?」莫小川摟得她也緊了些,道:「結果你又不能適應了?」
「是啊……」司徒玉兒抬起了頭,看著莫小川的眼睛,道:「你少飲些酒,婆婆不是說過嘛,你的功法本身就令你的行功和血液比別人的快,你再這般飲酒,怎麼行。」
「好!」莫小川放下了酒壺,道:「老婆大人說不讓喝,那便不喝。」
兩人靜站一會兒,司徒玉兒突然有些感嘆,道:「人,有的時候,還真是奇怪。以前在洛城,我總覺得整ri都太過無趣,活的沒有什麼滋味可言,總想著怎麼從家裡逃出去,怎麼躲過姐姐和爹爹的管束。現在卻總是不時想起那個時候的事,哪怕是再回去住一天,也是高興的。」
「不要想那麼多了。至少,就算吵得睡不著,心是安的,不是嗎?」莫小川抬起手中的酒壺又灌了一口,哈了口氣,放開了司徒玉兒的肩頭,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道:「天涼了,早些睡,免得著涼,以後你便住到我的房間,把別院讓給你大哥算了。」
司徒玉兒面se微紅,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好的,我畢竟只是一妾侍,怎可住在你的房中,於禮不合,再說,以後你還是要娶妻的,到時候再搬出來,還不如現在就不住。況且,即便你護著我,落在外人的眼中,也不免會圖生非議,你現在已經是郡王,你的一言一行,有好多人都在看著,這事傳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會怎麼說的。」
「這有什麼。」莫小川揚起頭,道:「讓他們說去,只要別讓我聽著,若是讓我聽見了,即便是柳承啟,我也敢去把他的大門砸了。」
司徒玉兒忍不住笑道:「又說傻話了。你一堂堂的王爺,為了女人去砸相國家的大門,豈不是成了整個天下的奇聞了?」
「奇聞,便奇聞。我的奇聞還少嗎?」莫小川吐了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愧對兩個人,一個是盈盈,一個是小瑤,現在,欠你的更多了。也許,我這人就適合做光棍一條,誰跟了我,都會吃虧。」
司徒玉兒伸手在莫小川的嘴唇上輕輕一碰,道:「不要這樣說,你不欠我什麼。」
「算了,不說了!我們回屋去。」莫小川知道司徒玉兒心中是怎麼想的,女人有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認命的想法,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很多情況,只要嫁了人,都會為夫家考慮,原因無他,只因這個時代從小給她們灌輸的概念便是這般。相夫教子,好似便是一個女人最該做的事,而司徒玉兒心中對給他做妾這一點並沒有太多的怨言,故而,在她看來,莫小川如此待她,已經很好了。
莫小川摟著司徒玉兒朝著自己的屋子行去。
司徒玉兒腳下小步走著,雖然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畢竟她還沒有在莫小川屋中過過夜,因而,依舊有些羞澀,行了一會兒,她有些猶豫,道:「大哥那裡沒有人照顧,我去看看他。」說著,就要跑開。
莫小川伸手依舊,拉著她的手,又把她拽了回來,道:「待會兒讓丫鬟去照顧他便是。」
「哦!」司徒玉兒答應了一聲,走了一會兒,又尋了個借口,正要說話。莫小川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道:「是不是走累了?相公抱著走你!」
「快放下,讓人看到。」司徒玉兒大窘。
「看就看去!」莫小川說著,腳下突然發力,地面的青磚砰然作響,兩人的身影倏然消失,與此同時,莫小川的房門「咣當」一聲,重重地合上了。
房間里,司徒玉兒滿臉驚愕,頭上的髮飾盡數消失,頭髮也雜亂不堪。莫小川那本就雜亂的頭髮,此刻更是倒豎起來,模樣十分的滑稽。
「這、這是怎麼回事?」司徒玉兒吃驚地問道。
「你不是說怕人看著嘛。這樣就看不著了。」莫小川笑著道。
司徒玉兒想了想,面se微變,道:「你以前腿上的傷,便是因為這個?」
莫小川點了點頭。
司徒玉兒眉頭蹙了起來,道:「既然會反傷自身,你還用來玩?自己的身子都不在乎了嗎?」
「現在我已經能控制了。沒事的,你看一點都不疼。」莫小川咧嘴一笑,腿上陣陣疼痛傳來,他忍著,不當回事。
司徒玉兒看著他,疑惑地問道:「當真?」
「然也!」莫小川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搖頭晃腦地說道。
司徒玉兒看著他沒事,心裡一松,再見他如此滑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道:「你的頭髮現在鳥飛來,都不用築巢,可以直接住了。」
「說不定它們更喜歡你的。」莫小川抬了抬眉毛,眨眼說道。
司徒玉兒一聽這話,急忙跑到了鏡子旁,對著鏡子一看,頓時驚呼出聲,雙手攏著頭髮,高聲,道:「莫小川,你太壞了……」
莫小川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人打鬧著,煩惱,似乎悄悄地離開了……
……
……
御書房中。
莫智淵批閱完了奏摺,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道:「寇愛卿啊,你站著不累嗎?」
御案外面站著的,正是兵部尚書寇古,寇古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莫智淵一直批閱奏摺,沒有理他,他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裡等著。
「寇愛卿,朕知道你今ri所為何事,朕不能答應你,你回去!」莫智淵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皇上既然如此說,臣更要將話說明白了。」寇古直起了身子,道:「晨郡王年輕氣盛,並不是出使燕國的最佳人選,他的長出是帶兵殺敵,而不是燕國禮部那些書獃子說什麼禮義廉恥。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讓晨郡王展其所長……」
「寇愛卿啊。」莫智淵有些無奈,道:「你也知道他是郡王,若是他到了你們兵部,該是他聽你的,還是你聽他的?」
「這個全憑皇上做主。」寇古一股油鹽不進的模樣,面se不變,正se回道。
「容朕再想想,你先回去!」莫智淵擺了擺手道。
「皇上三思。」寇古躬身,道:「莫要將一塊璞玉毀了……」
莫智淵面se一變,道:「寇古,你放肆了。莫小川是皇室中人,他要學會的,不僅僅是帶兵打仗,很多東西需要學的,朕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朕。」
「臣不敢!」
「退下!」莫智淵冷著臉,一甩衣袖,未等寇古走開,自己便邁步離開了。
走出了外面,莫智淵的面se才好看了一些,他微微搖頭,寇古這人什麼都好,對他更是忠心,只是做事總是一根筋,每每有他認為是對的事,總是把莫智淵煩了再煩,直到不厭其煩,這再作罷。
不過,寇古的話,也讓莫智淵有了些想法,其實讓莫小川出使燕國,並不是最好的做法,他也知道莫小川是一將才,可是,每次一提起讓莫小川為將的念頭,莫智明身披鎧甲的模樣便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又促使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想法。
莫智淵邁步走著,前面一個熟悉的人走上了前來。
莫智淵抬頭一看,不由得有些吃驚,道:「母親,這麼晚了,您怎麼出來了?」
老太后輕輕揮手,讓身後的宮女退下,沒有回答莫智淵的話,而是直接來到了前方廊下的燈籠旁。莫智淵急忙跟了過來。老太后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輕輕搖頭,道:「自從你做了皇帝,為娘便很少在管你,一代帝王,總是要自己決斷才好,只是,有些事,為娘卻不能不說。」
「母親哪裡話。母親有何教誨,明言便是。」莫智淵輕聲說道。
「為娘不管你怎麼管理那些朝臣,為娘只告訴你一點,到了這把年紀,我已經禁不起再失去什麼人了。」說罷,老太後轉身朝遠去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
莫智淵愣了一愣,已經有很多年,他沒有聽過這種教訓的口氣了,恍然間,有些不適應,卻又有些懷念,看著長長的長廊,回想起當年三人並肩而行的ri子,他不禁有些茫然……
……
……
翌ri一早,葉睿的人匆匆上路,朝燕國的方向行去。
出了上京城,葉睿從車轎走了出來,跳下馬車上來,長舒了一口氣,道:「野外的景se,當真比上京要好上一些。」
「是啊!」楚籬也下了馬,上前跟在葉睿的身後,道:「上京就算好,也是別人的地方,在那裡正個人都被壓抑著,還是外面好些。」
穆光卻蹙著眉頭,道:「柳承啟說他的人在我們出了上京城便會跟上來,到這個時候,還沒有見著,會不會出什麼事?」
「穆先生多慮了。」葉睿不當回事,道:「只要柳承啟答應下來,想來也不會出爾反爾,他的人不來更好,省得麻煩。」
穆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楚籬看了看兩人,來到穆光身旁,道:「穆先生不必在意,也許是柳承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人和我們接觸,打算晚些時候,再會面,也是可能的。」
穆光輕輕點頭,道:「但願如此。」
三人又前行一會兒,突然,從後面飛奔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周圍還跟著一隊人馬。
穆光面se微變。
楚籬「蒼啷!」將佩劍抽了出來,戒備地看著後面這些人。
那馬車來到近前後,馬上之人高聲喊道:「前方可是二王爺?」
「正是我家王爺!」楚籬高聲回道:「閣下是何許人?」
馬車停下,從車轎里躍出一個人來,一身白袍,書生打扮,面上淡淡的黑須,相貌看起來與柳承啟有幾分相似,正是柳穗珠。
柳穗珠面帶著笑容上前,道:「我奉我家相爺之命,前來與二王爺同行。」
穆光上前,道:「原來是相府的人,失禮失禮,不知先生可有憑證?」
柳穗珠輕輕一揮手,身旁的人遞上了一個玉墜。
穆光接過來一看,正是自己離去之時交給李管家的,當即放心下來,扭頭對葉睿,道:「沒錯,是柳承啟的人。」
葉睿這才上前,仔細地打量起了柳穗珠。只見柳穗珠面帶微笑,站在那裡昂首挺胸,氣度不凡,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柳穗珠單看外貌的話,絕對不像一個脾氣暴躁之人,葉睿被他的外表蒙蔽,客氣地說道:「既然是柳相爺的人,便是自己人,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鄙姓朱。」柳穗珠抱拳說道。
「哦!」葉睿點了點頭,道:「朱先生,請!」
「二王爺莫客氣。」柳穗珠笑著走上了前去。
在柳穗珠這一行人中,跟在後面的家丁里混著一個個頭矮小的人,面上一撇小鬍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小老頭,不過,這人口中低聲嘀咕著的話,卻出賣她。
「爹爹真會裝……」
她一開口,旁邊的一個家丁嚇壞了,急忙,道:「小姐,小聲些,讓人聽到了,小的可吃罪不起。」
「誰會聽到啊。」這人正是柳惠兒,她得知柳穗珠要去燕國后,便千方百計地想跟著一起去。她知道柳穗珠是不會同意的,因此,也沒有去問柳穗珠,而是直接威逼利誘,使盡了各種手段,逼著柳穗珠的隨身家丁帶著她混了進來。本來,長途跋涉,是她最不喜歡的事,不過,一想到去燕國可能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她便忍了下來。
前方的柳穗珠和葉睿兩人他笑著,好似很是投機。
穆光和楚籬兩人相互對望一眼,楚籬聳了聳肩,低聲道:「此人,穆先生怎麼看?」
穆光瞅了柳穗珠一眼,道:「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柳承啟能派他過來,想來此人必然有些本事!」
楚籬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一行人緩緩地朝著燕國而去了。
……
……
莫府之中,晨公公又來了。
這次,他已經學乖了,知道現在有了身份上的懸殊,他已經無法對莫小川出手了,每次鬥嘴,自己都得不到什麼好處,也懶得和莫小川鬥了,來到莫府之後,直接來到了莫小川卧房門前,留下了一句:「皇上命王爺明ri啟程。」說罷,便匆匆離去,甚至也不理會莫小川是否對領旨之事恭敬與否了。
司徒玉兒聽了這話,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有些不舍地看著莫小川,道:「明ri便要走嗎?」
莫小川點了點頭,道:「看來,確實是這樣的。」
司徒玉兒神se稍安,起床批了一件衣服,道:「我是給你弄些吃得。」
莫小川拉住了她的手,道:「罷了,別忙了。」
「那怎麼行?」司徒玉兒道:「明ri便要走了,你今ri定然有許多事要做,餓著肚子離開怎麼得好。」
莫小川站起身來,光著屁股抱了抱司徒玉兒,道:「好了,我去廚房隨意弄些吃得便好,你累了一夜了,再睡一會兒!那死太監這個時候來擾人清夢,當真該打。我去問問今ri是誰守門,怎麼地就把他放了進來。」
司徒玉兒拉住了他,道:「你這一走,又要許久,便讓我再給你做一次飯!」
莫小川愣了一下,面se一柔,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玉兒掩口一笑,道:「你不會打算就這樣去?」
莫小川低頭看了看自己,嘿嘿笑了笑,道:「那等我穿衣服。」
「好了,你在這裡等著,我自己去就好,你的時間不該浪費在廚房裡。」司徒玉兒推著他坐會了床上,簡單地梳洗了一下,頭飾也沒有戴,便走了出去。
莫小川有些感嘆地看著司徒玉兒推門而去。司徒玉兒讓他生出一種有家的感覺,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句「有女人的地方,才算有家。」感覺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他悠哉悠哉地穿起了衣服,洗過臉后,司徒玉兒端著一盒小點心走了進來。
莫小川坐在桌旁,拿起一塊來,放入口中,嚼了幾口,笑著,道:「我家玉兒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司徒玉兒抿嘴一笑,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哄我開心的?」
「自然是真的。」莫小川點頭,說著,又拿起一塊扔到了口裡,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壺,飲了一口,道:「好吃。」
司徒玉兒微微搖了搖頭,道:「你這人,還是不愛惜自己,都說了不讓你飲酒,一大早便又飲了起來。」
「放心,沒什麼事的。」莫小川伸手將她攬了過來,在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道:「沒事的,如果真的有事的話,婆婆早提著棍子來揍我了。」
司徒玉兒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又是一笑,道:「你總是能給自己找出一些道理來,有沒有事,你自己還不知道,你昨ri還說腿沒有事,我早晨看時,都青了。你再這般不愛惜自己,我怎麼能放心。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知道嗎?」
「好了,知道了。」莫小川放下了酒壺,道:「聽我家玉兒的話,不飲了,打死都不飲了。」
「就知道嘴上哄人開心。我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一定會補上一句,只要不打死,便飲,是?」司徒玉兒白了莫小川一眼,嬌嗔著道。
「呵呵……」莫小川抱著司徒玉兒,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道:「還是我家玉兒了解我,這都讓你猜到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也管不住你。我這般總是說,只是希望,你以後飲時,會想到我的話,少飲一些就是了。」司徒玉兒低聲說道。
司徒玉兒聽著她的「嘮叨」,覺得心裡暖暖的,輕輕點頭,道:「好的,我記下了。昨夜我把司徒雄灌醉,現在他應該也起床了,你不去看看他嗎?免得讓他說你這是有了老公,忘了兄長。以前,他可是很疼你的。」
司徒玉兒道:「我那會兒問了,說他還未起來,做點心的時候,多做了一份,那些在鍋里蒸著了。待會兒讓人給他送過去便是了。」
「這樣啊。」莫小川嘿嘿笑道:「其實,我就喜歡你這有了老公,忘了兄長的樣子。」
司徒玉兒面se一紅,道:「你盡瞎說,我哪有。」
「好了,我也吃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他。」莫小川說著站起身來,臨別之時,能如此溫存,感受到絲絲溫柔,讓他的心情大好,只是,心裡卻生出了幾分不舍來。
兩人出了房門,直奔別院而來。
司徒雄剛剛起床,正拍著腦袋走出了房門,許久未醉,昨夜一醉,讓他的頭陣陣疼痛,剛行出來,便見莫小川和司徒玉兒走來,他揉了揉臉,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差一刻便巳時了。」司徒玉兒回了一句,隨後又道:「大哥,你覺得好些了嗎?身子有沒有什麼異樣?難受嗎?」
「無妨,只是昨ri飲得有些多,頭有些疼罷了,我誒是的,不用擔心我。」司徒雄說罷,看著莫小川和司徒玉兒恩愛的模樣,昨ri的擔心,也拋去不少。
莫小川看著司徒雄似乎有話對司徒玉兒說,便道:「我那裡還藏了一壇美酒,就等你起來再飲,現在便給你取去。」
司徒玉兒拉住了他,道:「你陪大哥說話,我去取。」
莫小川搖了搖頭,將她推上前來,道:「我去!」說罷,扭頭大步離去了。
莫小川走後,司徒雄行上前來,看著司徒玉兒,有些感嘆,道:「看著你開心,大哥也就放心了。小妹,你要知道,給人做妾,是很不容易的。你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當真想好了?」
司徒玉兒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小川他有不能捨棄的東西,若是我爭妻位的話,他也只能捨棄我了。我是不能丟了他的。」
司徒雄搖頭苦笑,道:「這值得嗎?」
「值得的,」司徒玉兒嫣然一笑,道:「大哥,我自己選著的路,便讓我自己走,你不用擔心我的。我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這般想過了。但是,小川給我的,比我想要的多,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相信他,妻妾,只不過,都是一個名分,只要他心中有我,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話雖如此說。」司徒雄搖頭,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以後你給他生的兒子是庶子,連繼承他王位的資格都沒有,以後的時ri還長,這個名分會讓你很辛苦的。」
「我想過的。」司徒玉兒點了點頭,道:「大哥,比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我想過後果。庶子又如何,只要小川的心不變,這一切都不會變的。我對他有信心。」
司徒雄嘆了口氣,道:「好。比也不要怪大哥管得寬,大哥都是為了你好。若是莫小川這小子對不起你,他便當真瞎了眼了……」
「大哥,你不要這般說他。」司徒玉兒面se一紅,低聲說道。
「好好好。」司徒雄笑了笑,道:「看著你這般,大哥也就放心了,一切隨你去了。我也相信他不會是那樣的人,若不然,也枉我與他相交一場了。」
「嗯。」司徒玉兒微微點頭。
「酒來咯!」莫小川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提著兩罈子酒,嘿嘿笑著,道:「司徒雄,咱們不多飲,一人一壇,你看如何?飲完作罷。」
司徒雄臉皮抽了抽,道:「你是打算讓我一直醉著?又來?」
莫小川哈哈大笑,道:「好,今ri放過你,我們少飲一些。不過,回頭讓婆婆幫你好好查一下身子,別烙下什麼病根。」莫小川說罷,扭頭對司徒玉兒,道:「玉兒,這事便交給你辦了。」
「嗯!我待會兒便去找婆婆。」司徒玉兒說著,扭頭看了看廚房,道:「我去給你們弄些小菜,你們少飲一些。」
「好。幸苦玉兒了。」莫小川將酒罈子遞給了司徒雄,捏起了司徒玉兒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司徒玉兒抿嘴一笑,轉身離開了。
看著司徒玉兒走開,莫小川從司徒雄手中接過一個酒罈子,搭著他的肩,道:「走,我們去飲酒。」
司徒雄跟著莫小川又回到屋來,兩人坐下,司徒雄有些猶豫,道:「我的事,皇帝怎麼說?」
「已經沒事了。」莫小川雖然已經知道司徒雄是莫智淵給他下的套,但這話卻是不能明說出來的,此事就算是知道,也只爛在肚子里,因而,也沒有和司徒雄提起此事,只是說道:「昨ri我先去找了太后,讓她老人家幫忙求情,皇上也沒怎麼折罰我,只罰了一年的俸祿,雖然丟了幾個錢,不過,咱兄弟現在有錢了。那也不算什麼,沒事的,早知道這般簡單,我應該早一點闖天牢,讓你受了這麼長時間的罪,實在是我這個做兄弟的不夠格。我自罰一杯……」
說著,莫小川給自己倒了一碗,仰頭便要飲下。
司徒雄抬手攔住了他,道:「慢著。此事怪不得你,當初是我太衝動了些,在天牢的這段ri子,我已經想清楚了,其實,我父之事,也怪不得夏雛月……即便當初殺了她,也無濟於事……」
莫小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關於莫智淵和他說的梅世昌與燕國皇帝之事,莫小川還是決定不透露給司徒雄了,一來此事尚未確定,只是一個猜想,二來即便說出來,除了在他本就傷了的心上澆一把火之外,也再無他用,因而,他輕嘆了一聲,道:「這些都過去了,燕國欠我們的,我會討回來的,不過,不是現在。你還是要看開一些的,總有一天,我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我現在已經不想那些了。」司徒雄搖頭,道:「我現在只是想讓小妹過的開心一些,琳妹的事,我也管不了,我都是一個廢人了……」說著,司徒雄有些傷身,苦笑一聲,又道:「我在天牢之事,還擔心給你惹了麻煩,也不知小妹如何了,如今,看著他開心的模樣,也就放心了。劫天牢之事,非同小可,皇上能夠容忍你一次,不見得能容忍你下一次。以後,你做事要小心一些了,總之,不管你對小妹如何,這次,是我欠你的。我和你同飲……」
「我們兄弟,不說什麼,誰欠誰的。喝他娘的便是!」莫小川笑著舉起了酒碗。
司徒雄也舉了起來,兩人相思一笑,仰頭幹了。
司徒玉兒端著菜走來之時,莫小川和司徒雄已經喝下了半罈子,司徒雄又有些發暈,不用莫小川勸酒,就自己提起了罈子灌了起來,司徒玉兒在一旁勸也勸不住。
不一會兒,「噗通!」一聲,司徒雄又鑽到了桌子底下。
司徒玉兒看著司徒雄如此,不禁嬌嗔道:「讓你們少飲一些,又喝成這樣,大哥昨ri才回來,讓你弄到桌子底下兩次了……」
莫小川尷尬一笑,道:「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司徒玉兒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幫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待會兒我讓婆婆來幫他瞧一瞧。」
「嗯嗯!」莫小川把司徒雄扶回了床上,有些歉意地看著司徒玉兒,道:「玉兒,我……」
「不用說了。」司徒玉兒握起了他的手,道:「我知道,大哥也是高興,所以,才多飲了些,你要辦什麼事,便去,不要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
「怎麼能說是耽誤時間呢?」莫小川誇張地睜大了眼睛,道:「陪我家玉兒,豈能說是耽誤時間,玉兒,這句話說得相公不愛聽,十分的不愛聽。以後要改,知道嗎?」
「好了好了,別鬧了!」司徒玉兒忍不住笑道:「忙你的正事去。」
莫小川收起了笑容,點了點頭,道:「那我走了。你待會兒沒事的時候,多休息一會兒,莫要勞累著了身子。」
「我知道了。」司徒玉兒點了點頭,忽地,又想起了什麼,扭頭又道:「柳姐姐好似找你又話說,你今ri閑暇之事,去一趟莫氏店鋪。」
「嗯,我記下了。」莫小川答應一聲,道:「那我走了。」
「嗯!走!」司徒玉兒點頭。
莫小川走出了幾步,突然又跑了回來,拉起了司徒玉兒的手,道:「哎呀,受不得你,怎麼辦?」
「那你便別走了。」司徒玉兒笑道。
「我倒是想,可惜不行啊。」莫小川無奈地道:「我真的走了。」
「好的。去!」司徒玉兒道。
莫小川走出了幾步,又跑了回來,道:「我還是捨不得我家玉兒,你說怎麼辦?」
「好了,快去!」司徒玉兒推著他笑道。
「那我這次,可真的走了。」莫小川眨了眨眼睛。
「嗯嗯!」司徒玉兒點頭。
莫小川轉身朝府外行去,離開司徒玉兒后,他收起了笑容,並沒有去牽小黑馬,直接步行走出了府門,直奔府門對面的小酒館而來。
來到酒館門前,酒館里,很是奇怪地坐了兩個食客。
掌柜的看到莫小川進來,急忙迎了上來。
莫小川看了看他,目光之中帶有詢問之意,意思是問他,酒館里的這兩個人,是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掌柜的輕輕搖了搖頭。莫小川便明白了過來,對他使了一個眼se。
掌柜的會意,呵呵一笑,來到兩人面前,道:「兩位,這頓算是我請了,我們這裡今天打烊了,勞煩兩位到別處去。」
那兩人一聽這話,扭過了頭來,道:「掌柜的,你這是什麼話,是不是看我們像付不起酒錢的?」
掌柜的急忙賠笑,道:「不是,不是。在下絕無此意,二位莫要誤會。只是今ri要打烊的,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
「若是我們不走呢?」那兩人瞪起了眼睛。
莫小川蹙了蹙眉,把掌柜的叫了過來,道:「白先生在不在?」
「少主稍等,屬下這就叫人去請白先生。」掌柜的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隨後對店小二交代了幾句,店小二便出門而去。
桌上坐著的兩個人,依舊面se不善地自顧自地飲著酒,對掌柜的還罵罵咧咧。
掌柜的剛要過去說話,莫小川微微搖了搖頭,道:「罷了,白先生來了之後,我們到別處說話,讓他們留下。」說罷,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掌柜的點了點頭,來到兩人身旁,道:「好,二位既然不願意離開,那麼,我們便等二位一會兒,只求二位略快一些。」
兩人中的其中一人「砰!」的一下,便將酒碗摔了,站起身來,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兄弟來飲酒,還要看你的臉se?別以為老子看不出來,不就是那個小白臉給的錢多嗎?有錢去一品樓飲酒去,來這地方裝什麼。」
莫小川蹙了蹙眉,並沒有理會他們。
那人見莫小川不說話,更來勁了,大步走到了莫小川身旁,「砰!」一腳踏在了桌面上,道:「小子,說你呢?別裝聾子。」
莫小川面se微變,抬起了臉,道:「這位兄弟,桌子不是用來放腳的。」
「老子便放了,你待如何?」那人冷哼一聲道。
莫小川抬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倏然出手,將那人提著便丟出了酒館,另外一人見狀,揮拳而上,直奔莫小川的胸口,莫小川揮手格擋,那人不敢與莫小川硬碰,反手而上,兩人瞬間交手在了一處。
交手五六個回合后,莫小川的拳頭正中他的左肩,一拳將他也打出了酒館。
對面的莫府門外的親兵聽到這邊的打鬥聲,聞聲趕了過來,看到莫小川站在酒館之中,行禮問道:「王爺,出了什麼事?」
王爺?那兩人一聽,急忙跪下磕頭,道:「小的不知是王爺在此,實是無意,求王爺饒恕。」
莫小川看了看兩人,對親兵,道:「沒事,不用理會他們,讓他們走便是了。」說罷,壓低了聲音,道:「你去把林風叫來。」
「是!」那親兵領命而去。
外面的兩人連連磕頭,隨即匆匆忙忙地跑了。
不一會兒,林風趕了過來,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莫小川道:「你看到外面的兩個人了嗎?」
林風點了點頭。
莫小川道:「那兩個人有問題。你跟著他們,查一查他們的來路。」
「這便去!」林風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莫小川瞅了瞅門外,眉頭微微蹙起,方才那兩人,絕對不是來鬧事之人,好似是來試探自己的,與之交手過後,莫小川便感覺到了,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過,到底是什麼人?莫小川卻疑惑起來,看來,在離開上京的最後一天,又有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