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跟蹤
靈芝瞥了謝意之一眼,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他便與錦瑟形同陌路。今日怕是真急了才說出這麼一句。可見,他心裡頭還是想著人家的。只是這脾氣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
硬,死不承認罷了。
而錦瑟只是怔了怔,然後低下頭繼續吃飯。
「要不……這樣吧……」杜衡顯然沒察覺出這兩人的異樣,仍一心想著靈芝的人身安全,「我們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來當保鏢吧!」
「小郎中,你這也太小題大做了。」靈芝安撫他道,「今天的事,真的只是個意外。再說,我也沒怎麼樣啊!你進來了,他不也就鬆開手了嗎?」
「可是……」
杜衡還要繼續說,可靈芝卻一擺手,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那個丁長安以後也不會來了。咱們這一篇就翻過去,不要再提了!」
杜衡張了張嘴,但見靈芝態度堅決又生生把話咽回去了。
傍晚,靈芝和張翠萍一起去買菜。正當拐進一條小巷時,靈芝忽覺後面似有人跟著。可當她扭回頭去看時,竟一個人影都沒有。
「奇怪了,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人跟著我們呢?」靈芝對張翠萍道。
張翠萍也回頭張望了一下,道:「沒見有人跟著啊!」
靈芝笑了笑,道:「我怎麼也神經過敏了?八成是被那小郎中給鬧的。」
兩個人又繼續往前走。
張翠萍見左右無人,不禁問道:「靈芝啊,萍姐前日跟你說的事,你可上心了?」
靈芝先是一怔,然後紅了臉,低聲道:「你是說……圓房的事?」
「是啊,你倒是聽萍姐的話,趕緊跟杜大夫圓房啊!這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張翠萍語重心長道,「別人都已經虎視眈眈了,你這心怎麼那麼大呢?」
靈芝淡然一笑,道:「萍姐,謝謝你處處為我設想。但這件事我想過了。首先,我信杜衡。我相信他不會負我。第二,若他真是經不住誘惑,那便不值得我愛了。我又何必為那樣一個人,費盡心思呢?」
「唉……」張翠萍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的丫頭想的事啊,總是與我們不同。算了,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既是這樣,那就全當我沒說過吧……」
兩個人邊說邊拐出了巷子。而她們沒看見,一個黑影從暗處閃身出來,死死盯著靈芝離去的背影……
第二天,靈芝和杜衡照常早早開門看診。而這一日,來看病的人似乎特別多。杜衡和靈芝都忙得不可開交。幸好有錦瑟在一旁照應。
臨近中午時,靈芝送走一個來醫心的病人,趕緊招呼下一位進來。而進來的這個男子戴著一個大大的斗笠,遮住了整張臉,又低著頭,根本看不清楚長相。
靈芝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可轉念一想,來醫心的哪個又不奇怪呢?
她招呼男子坐下后,笑著道:「這位公子,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男子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靜靜坐在那裡,彷彿一尊雕像一般。
「公子……」靈芝又輕喚了一聲。
男子摘下斗笠,緩緩抬起頭,一雙眼裡水光流轉。
「丁長安……」靈芝瞪大眼睛。
沒錯,坐在面前的人正是丁長安。他正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著靈芝。
靈芝站起身,道:「丁公子,我們昨日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你不用再來這裡了。你怎麼又來了呢?」
丁長安也站了起來,走到靈芝面前,顫聲道:「靈芝,你……你跟我走吧……」
「丁長安,我說得很明白了。我們只是醫生和患者的關係。你對我的感覺,完全是錯覺!」靈芝再次強調。
而丁長安卻定定看著靈芝,半晌才輕輕搖頭,道:「靈芝……我知道你的難處……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你知道什麼?什麼救我出去?」靈芝被他給說糊塗了。
丁長安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指著門口的方向,道:「外面那個郎中,根本不是你相公!你們……你們根本就沒有圓房!」
靈芝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厲聲道:「這些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哼……」丁長安冷笑一聲,「靈芝,你別自欺欺人了。這話,我不是聽旁人說的。而是昨天在巷子里,聽你親口說的。」
靈芝忽覺後背陣陣發涼。原來,昨日在巷子里真的有人跟蹤她。而這人,正是丁長安。她忽然意識到,這丁長安的病應該不是只有鍾情妄想。他的人格還有很嚴重的偏執傾向。
「丁長安,我跟你說得很清楚。我對你的關心,完全是為了給你治病。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靈芝平靜道,「至於我跟我相公是否圓房,那更與你沒有半點關係。」「怎麼會沒有關係?」丁長安大聲道,「你之所以不跟他圓房,那是因為你不愛他!你愛的人是我!靈芝,你為什麼就不肯承認呢?是不是他逼你?是不是他威脅你?你不要怕……我會帶你走的……從今以後
,我們遠走高飛,海角天涯,永不分開……」
靈芝看出來了。這個丁長安完全聽不進別人的話,他所想的事都是按照自己的邏輯。
而正在靈芝思考對策時,丁長安忽然上前一步,伸出雙手緊緊扶住了靈芝的肩膀。
「靈芝……不要再委屈自己……也不要懼怕任何人……你要相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跟我走吧!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丁長安越說越激動,手上的力道也漸漸加重。
靈芝只覺得肩膀吃痛,不禁大聲喊了起來:「你放手啊!你快放開我!」
而丁長安的聲調卻蓋過了靈芝。他一邊用力搖晃著靈芝嬌小的身體,一邊激動地大聲嚷道:「靈芝,你醒醒吧!認清你的心,你愛的人是我!是我!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會幸福!」「你放手!」靈芝拚命掙扎,可那雙手卻像鐵鉗一般牢牢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