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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舊時代的沉痾!(求月票)

  呼呼~

  寒風呼嘯,吹卷著城關內外不多的幾分綠意。


  龍淵城中,人聲鼎沸,酒樓、茶肆、大街小巷上到處都是議論聲,不時有人於高處望向萬象山。


  那巍巍道宮自空而落,就落在了萬象山中。


  「老匹夫,老匹夫!」


  清靜的道宮中,回蕩著其主的怒喝之聲,所有宮女、侍衛皆噤若寒蟬,便是劉京,也跪伏於地。


  『陛下的氣息,越發的恐怖了……』


  劉京心頭髮顫。


  作為兩廠八虎之首,他於宮中的地位僅次於兩廠督主,寵信甚至更高,早多年前就已然開得玄關。


  可此刻,在這森森寒意中,也不由毛骨悚然。


  「陛下息怒……」


  驚懼,但他仍是艱難開口:

  「聶大人雖暫時無有音訊,可他乃武聖之尊,更有神通道術在手,那林道人縱僥倖勝過幾招,也絕無可能……」


  話音戛然而止,乾亨帝冷漠打斷:


  「劉京,你是何時晉陞的大宗師?」


  「回,回陛下。」


  劉京心頭『咯噔』一聲:「微臣三十二年前開得玄關……」


  「賜你『地元大丹』一枚,可有把握突破那道門檻?」


  「地,地元大丹?!」


  劉京驚喜莫名,卻又不由惶恐:「微臣修持不足,只怕,只怕會辜負陛下厚望……」


  地元大丹之珍貴,甚至還在法器、道果之上,尤其是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


  「廢物!」


  乾亨帝面色一沉:

  「去,喚群臣覲見!」


  御駕親征,自非他一人,百官雖未齊至,卻也有不少隨行,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聽得召喚,一眾人不敢怠慢匆匆入殿,山呼萬歲。


  「免了!」


  乾亨帝不耐擺手,冷眼掃過群臣,喚道:

  「黎白虎!」


  「臣在!」


  黎白虎躬身垂眸。


  「西北道逆賊割據,關外天狼兇殘,攔山危在旦夕,若此刻,寡人命你攻伐西北,你敢是不敢?」


  乾亨帝審視著他。


  「臣……」


  黎白虎沉默一瞬,道:

  「攔山關四次上書,只怕危在旦夕,臣願提兵馳援,為國戍邊!」


  「嗯?!」


  乾亨帝眸光一寒,正欲說話,突聽得殿外腳步匆匆而至,一小太監匆忙入殿。


  「陛,陛下,王,趙王爺,已,已至龍淵城!」


  「趙王爺?!」


  「什麼?!」


  大殿中頓時嘩然,群臣面色皆是大變,彼此對視,眼中皆是駭然。


  未得詔而近御駕……


  乾亨帝神色一緊,繼而沉凝如水,一一掃過群臣,待得殿內喧嘩消散,方才漠然起身。


  來龍淵道后,第一次走出道宮之門。


  道城之中,本是一片喧囂熱鬧,可隨著數百錦衣衛列隊而行,頓時變得沉寂。


  初時,只是一條街道,很快,就蔓延到小半城池。


  行至城南,乾亨帝腳下一頓,眼前的長街上,已是一片死寂,只有一其貌不揚的老者,在逗弄孩童。


  「皇叔遠來,是為何故?」


  等了許久,未曾等來行禮,乾亨帝終還是主動開口。


  而一眾大臣,則齊齊躬身,山呼千歲。


  「罷了,罷了。」


  將糖葫蘆遞給幾個明顯被嚇壞了的幼童,張玄霸直起身來,淡淡的看向街頭的乾亨帝:


  「猶記得六十餘年前,在萬龍道,老夫也曾如此抱過你……」


  「是嗎?年歲久遠,寡人卻沒有皇叔這般好記性……」


  乾亨帝駐足街尾,面無表情。


  「還記得那時,老夫也曾給你買過糖葫蘆,只是,你很懂事,不像這幾個小傢伙,老是怕老夫搶他們的糖葫蘆……」


  張玄霸微微搖頭。


  「因為當時寡人知道,糖葫蘆,大街小巷,比比皆是。」


  乾亨帝淡淡道。


  「可你忘了,皇室規矩不允許你接觸此物,是老夫親手將糖葫蘆遞給你的……」


  「皇叔今日舊事重提,莫非是要問寡人討回那糖葫蘆嗎?」


  袍袖無風而動,乾亨帝垂下眸子,袖袍鼓盪間,似有一抹白光若隱若現:

  「給了寡人的,就是寡人的,沒有人能再拿走,包括皇叔你!」


  「皇叔老了,牙口不好,卻是不愛吃這東西了。只是,吃也要講究個吃相,不好好吃,被人搶走了,皇叔可也管不了了……」


  乾亨帝微微眯眼:

  「皇叔切莫忘了,這糖葫蘆,是誰家的!」


  「呵呵~」


  看著角落處吃的香甜的幼童們,張玄霸笑了笑:


  「誰吃,不是吃呢?」


  叔侄二人,一言一語,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交談,可長街內外,一眾人卻無不汗流浹背,心如擂鼓。


  強如黎白虎,也覺有些口乾舌燥。


  到得最後,就連兩側的尋常錦衣衛也察覺到了不對,感受著不同尋常的氣息,只覺兩股戰戰,幾乎要拔腿而逃。


  「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乾亨帝闔上眸子:「皇叔此來,是要助寡人平叛嗎?」


  「平叛?」


  張玄霸啞然,不答,轉身離開:

  「老夫歸來之前,任何人不準出城,違令者……」


  「皆斬!」


  ……


  ……


  來世,仍要殺你!

  大斥聲中,方征豪的最後一縷殘魂消失在了人世間。


  「這一世,你都打不過我,來世……」


  楊獄心中啞然,卻也不由生出幾分感慨。


  龍淵三傑,以方征豪為末,其人武功或許差了幾分,可意志,卻不容小覷。


  他此生所見的大宗師級武者,如他這般純粹的,也是不多。


  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與心思,將方征豪的頭顱放在他的屍體旁邊,同時,取走了貪狼道果。


  他此來,一為除此瘟魔,二來,自然是為了這枚貪狼道果。


  自從命圖之中窺見『北斗位階』的蹤跡之後,『七殺、破軍、貪狼』這三枚道果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就大幅度攀升。


  身為極道位階者,他如何不知此類位階的恐怖,若讓那老妖成就『北斗』……


  「他……」


  風君子沉默,心中也是一嘆。


  他心中何嘗沒有過懷疑,可那,毫無意義。


  萬軍之中的方征豪,足可匹敵山河榜前列的大高手,甚至戰而勝之,可這定然是不包括楊獄了。


  其他武功不談,單單是這一手箭術,搭配其人凌空虛渡的『神通』,威懾之強,比之武聖都不差分毫了。


  一眾人心思微妙,唯獨第五桀,不住的打量著,心中嘖嘖稱奇,卻獨獨沒有懷疑。


  執掌一道,幾乎與藩王無異的反王,會萬里迢迢,冒著大本營被人攻破的風險,跑來搶奪一個被即將被異族兵鋒踐踏的城關?


  呼~

  心念轉動間,楊獄五指一探,自虛空之中抓來了一團赤紅色的霧氣。


  【萬瘟丹】


  【核心神種:瘟魔】


  【取一族『老、幼、青、壯、男、女』心頭血各九,合以『五毒、四氣、六欲』之一可初成。


  可積蓄、純化、合併瘟毒,持之,可避百毒、百瘟……】


  【狀態:雛形】


  「萬瘟丹。」


  楊獄眸光一凝,同時,察覺到了暴食之鼎中,魁星三道果的震顫、悸動。


  這不止是示警與排斥,更像是,欲吃之而後快的躁動……


  『這算是除魔?』


  心中訝然,卻也沒有在此刻嘗試。


  以真氣隔絕此物塞進了芥子空間,楊獄的眸光一轉,看向了東北方向,目光所至,澹臺正法心頭一顫,幾乎奪路而逃。


  但很快,他已然察覺到了這目光,並不是看向自己,而是……


  沙沙沙~

  似如赤腳踩沙,輕微細碎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在戰場內外,所有人的心頭同時響起。


  「這是?!」


  第五桀瞳孔一縮:

  「武聖意志!」


  繼而,在場所有高手的心頭皆是一顫,恍惚間,只覺天地猛然間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極盡感知之下,也只能隱隱看到一輪暗色彎月!

  而在一眾尋常兵卒的眼中,則只看到一斜披袈裟,半赤上身,老到極點的和尚,緩緩的從遠處走來。


  這是一幕足以讓任何人難受到吐血的畫面。


  那老和尚看似腳步極緩,看似還在極遠之處,可幾乎所有人,全都看到了他的身形、五官。


  就好似,近在咫尺!


  「暗月法王!」


  一聲驚呼,叫破了來人的身份,陸青亭心頭一顫,大叫不好。


  天下,或有默默無聞的神通主,卻絕無橫空出世,沒有根底的武聖。


  暗月法王,其名聲或許不如其師兄『紅日法王』、『大離國師梵如一』的名頭大。


  可其人執掌永恆天輪寺護寺僧兵,是真正手染無數鮮血的,一代凶人!

  不是如聶龍天這般將將晉陞的武聖,而是成名一甲子,曾與西府趙王張玄霸交鋒過的強橫之輩。


  「縱論天下,算上海外諸島,只怕世上也無可與你比肩的神箭手了……小小年紀,就有此等造詣,真真是,令人敬畏、嘆服。」


  洪亮如鐘的聲音回蕩在戰場內外,暗月法王緩緩止步,此刻關內關外不知幾千人,他的目光中,卻只有那按刀而立的青年:

  「十品神箭、擎天撼地、加之生死簿殘頁的兌命之術,也難怪黑山道兄,要老衲走這一遭……」


  『果然是黑山老妖……』


  望著來人,楊獄心中戒備,卻並不意外。


  「暗月法王,聽說,幾十年前,西府趙王領兵出關天輪寺后,大離和尚再不敢踏足明境半步?是也不是?」


  身懷天眼,他的感知遠非尋常大宗師可比,早在踏出西北道的剎那,就已然察覺到了冥冥之中的危險。


  只是不知是誰罷了。


  此刻見得暗月法王,驚訝自然是有的,卻也不足以讓他自亂陣腳。


  「說的不錯。」


  陸青亭等人捏了一把冷汗,卻不料暗月法王並不在意,甚至還露出一抹難看的微笑:


  「老衲很好奇,你這一路上變換方位數十次,明顯是懼怕老衲,卻又為何執意要來?」


  說話間,他瞥了一眼不遠處高空盤旋的蒼鷹,後者受驚般尖叫一聲,幾乎將背上的秦姒、白犬抖了下來。


  「你說錯了。」


  楊獄緩步向前,其餘人則多是後退,只有第五桀將風君子護在身後,持劍而立,緩緩蓄勢。


  「冥冥青光劍,三殺天地人?千年世家的確不同凡響,三殺散人的絕學,第五家竟也有著?」


  暗月法王似是有些驚詫的看了一眼第五桀,但轉瞬就不在意,仍是看著楊獄:

  「哪裡錯了?」


  第五桀心頭一凜,卻仍是不發一言,積蓄劍氣,如臨大敵。


  「這一路上,我數十次變換方位,卻不是怕你,只是,不將那背後傳播瘟疫的豬狗揪出來,實在是……」


  衣發無風而動,楊獄的眸光緩緩亮起,無形的氣機擴散之下,氣勢層層攀升:

  「無法放手與你一戰!」


  與你一戰!

  他的聲音不高,身後一眾人卻不由心頭髮毛,這是要邀戰武聖?!


  長空之中,蒼鷹驚魂未定,秦姒心中擔憂,白犬卻不住低吼,催促蒼鷹拔升高度。


  「放手一戰?與老衲?」


  暗月法王先是一怔,旋即放聲大笑,洪鐘也似的聲音,直將一眾人的耳膜刺痛:


  「你以為老衲是聶龍天、澹臺滅之流嗎?!」


  大笑之後,就是冷笑。


  轟隆!


  似如晴天打了個霹靂,狂風驟起,直吹的戰場上飛沙走石,殘旗獵獵。


  「不知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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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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