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殺人嫌犯

  文飛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身在醫院的病房內。他感覺頭痛欲裂，不知道為何一隻手放在了頭頂上去，而且有酸麻的感覺一陣陣傳來。他感覺奇怪，想要把手放下來，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他用力一扯，床頭髮出了「啷啷」的金屬相撞的聲音，手腕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有點火辣辣的疼痛。 

  文飛緩慢的移動頭部，向上面看了看，原來自己的一隻手被銬在了床頭的背架上。他一驚，想要掙扎的爬起來。另一手一陣疼痛傳來，他回過頭，看到另一隻手的手腕處連接著一根導管，導管直向上升去，上面有個鐵架子掛著一瓶液體。 

  原來自己正在輸液啊！文飛不敢亂動。剛才那一下，扯動了針頭，導管里有點回血，正被導管里的液體混合著流回體內。文飛觀察了一下室內的情況，這間病房並不大，旁邊還有一張病床，那張病床上竟然躺著一個穿警服的人。 

  文飛用力扯了一下銬在床頭的手，發出了一陣悅耳的金屬撞擊聲。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穿著警服的人，聽到響聲，好象觸電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 

  這名警察二十五、六歲樣子，面容憔悴，惺忪的睡眼，顯然晚上沒有睡好。他站起來，看了看文飛，說道：「你醒了，我去叫醫生來看看。」說完，他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警服，把放在桌上的警帽端端正正的戴在了頭上。 

  然後，他走到文飛病床床頭，用手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鈕。過了一會兒，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進來了。 

  醫生跟那名警察打了一聲招呼，就走到文飛跟前，進行了例行檢查后，對文飛說道：「現在你沒有什麼大礙了，你身體素質很好。估計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名警察問道：「那現在我們可以跟病人錄口供了。」 

  「病人如果願意的話，我們沒有什麼問題？」醫生回答道。護士看了看吊瓶里的液體在導管里滴的較慢，就伸手在導管的圓軌上來回調節輸液的速度。 

  「醫生，我的頭現在有點痛啊！」文飛說道。 

  「你的頭部被鈍器所傷，昨天跟你照了一個cd。只是輕微的腦震蕩而已，頭部的損傷我們已經做過處理了，你休息幾天，就沒有什麼大礙了。」醫生的話，令文飛感覺頭部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醫生轉過身對那名警察說道：「你們要錄口供，時間不要太長了，以免影響病人休息。」 

  「我們會注意的，謝謝你，醫生。」警察說道。 

  「那就好。我們先出去了，病人有什麼情況，就來找我。」說完，醫生就轉身離開了。護士也跟著出去了。 

  「為什麼要拷住我啊？」文飛對著警察搖了搖手拷。 

  「你不會失憶了！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警察拿了一張椅子在文飛對面坐了下來。 

  文飛這才反映過來，他垂下眼睛，努力想著那天在天台酒店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他的腦海中就象放電影一樣，重新演示了一遍。他漸漸明白了，易天雄早就知道「狗熊」殺了「笑面虎」譚金，只是他一直沒有行動，為的是麻痹眾人。 

  他藉助自己是殺死譚金最大的嫌疑人這點，在外面大造聲勢，穩住了「狗熊」。然後利用跟自己談判的時機，殺掉了「狗熊」，並嫁禍到自己的身上。易天雄真是心思縝密啊，這個計劃進行的可謂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易天雄一下子除掉了他的兩個敵人，而他卻輕鬆的置身於事外。 

  那名警察不動聲色的一直在觀察文飛的表情。文飛眉頭緊鎖，面色蒼白。良久才抬起頭來，說道：「你們警方真的以為我殺了人。」 

  正在這時，從外面一前一後走進來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人氣宇軒昂，身材健壯。三十來歲上下，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國字臉，劍眉星目。房間內的警察看到來人，馬上站起來，身子比直，雙腳併攏，以標準的手勢敬禮，大聲說道：「曹警官！早上好！」 

  曹警官點點頭，說道：「辛苦了！小劉，你回去。我們兩人來接班。」 

  「是！」小劉警官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曹警官看了看文飛，走到文飛跟前說道：「我是西區警察分局重案組的刑警曹子凡，這位是我的同事李峰。」李峰對著文飛點了一下頭。 

  曹子凡從身上掏出了證件，在文飛面前亮了一下。文飛點點頭，沒有說話。曹子凡把證件放回口袋，對身後的警察李峰說道：「把他的手銬打開。」 

  李峰疑惑的看了一眼曹子凡，有點擔心的說道：「曹長官，他是殺人嫌疑犯啊！」李峰一臉稚氣，是個剛從警校畢業的見習警員。 

  「你放心，沒有事的。我自有分寸。」李峰見上司這樣說，就走到文飛的床頭，從身上掏出鑰匙，打開了銬在文飛手上的手銬。文飛的手腕上有一圈紅腫，他活動了一下手腕。 

  「我剛才碰到方醫生了。方醫生說你恢復的很好。我們警方現在想跟你錄一份口供。」曹子凡說道。 

  「我想請律師。律師沒到之前，我不會跟你們說任何事情的。我可以打電話給我的朋友。」文飛看著曹子凡。曹子凡三十多歲的樣子，膚色較黑。 

  「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要正式拘捕你，因為你涉嫌謀殺趙大熊外號『狗熊』的成年男子。你現在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曹子凡站起來了，走到文飛跟前，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紙，放在了文飛眼前，「這是拘捕令。我希望你能夠協助我們警方調查。」 

  文飛點點頭，說道：「其實現在我已經被你們拘捕了，要不怎麼連手銬都用上了。」文飛邊說還來回扭動了一下剛才被銬的手腕。 

  「程序是一定要走的。你的朋友來過這裡，但你被警方監視治療，他不能進來看你。不過他已經知道你目前的情況了，現在幫你聯繫律師去了。你要打電話嗎？你的手機、錢包還有皮帶等已被警方暫扣。這是我的私人手機，可以借給你打一下電話。」 

  「謝謝！等我輸完液再打。」文飛長嘆了一口氣，沉默良久，抬起頭來直視曹子凡的眼睛說道：「我沒有殺『狗熊』，『狗熊』是被易天雄殺的。這是我親眼所見，當時現場還有孫天野，槍是孫天野的，刀是易天雄的。你們為什麼不去調查易天雄和孫天野。」 

  「你有證據嗎？」曹子凡看著文飛說道。「警方辦案一定要有證據。從目前現場收集的各項證據來看，所有的證據都顯示你是殺人兇手。短刀上有你的指紋和『狗熊』身上的血跡，你身上和衣服也沾有『狗熊』的血跡。手槍上也有你跟『狗熊』的指紋，還有你頭上的血跡。天台酒店的服務員還指證，只有你一個人進入了辦公室。而且我們調到了那天的監控，那個辦公室只有你跟『狗熊』兩個人進出過。」 

  曹子凡這番話讓文飛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去了。他現在成為了殺人嫌犯，從目前警方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謀殺罪名自己很難洗脫了，如果一旦被法院宣判罪名成立的話，自己將要在監獄里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