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魂穿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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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三，原愛莉起床時神清氣爽，並未遭到什麽毀滅性的打擊，因為那時才剛五點，藍晶琳睡得正香。


  原愛莉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拿了手機走出房間，打算跟平時一樣，去餐室喝一杯檸檬水，上天台跑幾圈，再去練習室練唱。


  清晨的走廊靜悄悄的，原愛莉卻聽到細微音樂聲從沒關嚴的練習室門縫中流淌出來。


  為保證選手的休息質量，也讓一號公寓裏其他住客不受影響，鑽石女聲專屬樓層的練習室隔音效果非常好，無論誰在裏麵徹夜苦練、鬼哭狼嚎，走廊上和其他房間應該也是聽不見的。


  走廊上能聽到細微的音樂，證明練習室內的音量，已經震耳欲聾。


  原愛莉循聲走去，把臉貼在練習室門口的玻璃上。


  是謝無缺。


  而練習室裏放出超大音量的那首歌，是韓國組合EXO的《MAMA》中文版，謝無缺本周的參賽曲。2012年，《MAMA》這首石破天驚、一鳴驚人的出道曲讓彼時剛結成的EXO橫掃亞洲歌壇，一躍成為亞洲最熱天團。


  原愛莉剛看到謝無缺的選曲時還有些納悶，因為這首歌並不像謝無缺的品位，反而更像井芸的菜。聲音技巧方麵中規中矩，沒有太大的發揮，而十二位花美男成員那充滿力量和美感、整齊劃一的刀群舞才是這首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部分。


  原愛莉那時還想，謝無缺一定會把這首歌改編成另一個版本吧，與原作截然不同的、屬於謝無缺的版本，不知是流行抒情版，還是歌劇版？


  而現在，原愛莉看著謝無缺盯著麵前的筆記本電腦，認真地跟跳每一個舞步，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不時按下暫停，在一張大白紙上做出標記，標出伴舞的位置和隊形的變化……這些舉動很熟悉，因為井芸就經常這麽幹，井芸自知聲音乏善可陳，隻有舞蹈能夠加分，索性把95％的精力都花在編舞和練舞上，然而那時井芸的方式，不是謝無缺的。


  井芸的長處在舞蹈，謝無缺的長處在聲音。


  但現在看來，謝無缺竟是根本不對這首歌作任何改編，就要避長揚短、以卵擊石，用自己並不擅長的方式決勝負了。


  原愛莉推開練習室的門，險些被室內強大的音浪頂飛出去，但出於對偶像的責任感，她仍然像在惡劣風雨天氣播報的新聞記者一樣，喊著表達了她的觀點，大意是這首歌不適合你，把重心放在舞蹈上也不適合你，還是換首歌吧。


  謝無缺聽完她的話，走向她，在狂暴的音樂中，在她耳邊喊：“滾犢子！”


  然後原愛莉就被謝無缺揪著衣領從練習室扔了出去。


  練習室的門關緊了。


  原愛莉迷迷瞪瞪地走進餐廳，用開水衝了一杯蜂蜜水，險些燙腫了嘴。她想著剛才的謝無缺，又想起藍晶琳昨晚顛三倒四的哭訴，覺得謝無缺可能真的被井芸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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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桌上，趁謝無缺姍姍來遲，藍晶琳又向寧友友訴說了一遍昨晚的靈異故事，並意外地得到了一向沉穩的原愛莉的支持和補充。


  寧友友低下頭，不以為然地笑了。


  不就是多練了幾個小時的舞嗎？就敢說是井芸附體？她也配？

  謝無缺是謝無缺，井芸是井芸。


  謝無缺的舞，跳得再好，也不及井芸的百分之一。


  幾天的速成，怎麽抵得過七八年的血汗錘煉？

  單純的複製模仿，跳得出發自內心和靈魂的自在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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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中午12：40。


  從練習室出來，精疲力竭的寧友友麵無表情地經過謝無缺的練習室。


  她刻意地強迫自己不往裏麵看，刻意地不去好奇，刻意地漠不關心，但終究是沒忍住，用餘光往裏瞟了一眼。


  隻一眼，寧友友就被牢牢釘在了原地，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震驚，難以置信。


  那個背對著自己，那個站在舞群最前麵，如靈魂般引領了整個舞蹈的人。


  那個高挑帥氣，隨著音樂，盡情擺動身體的人。


  那個在五位專業伴舞之中，不僅不相形見絀，反而魅力四射，輕易奪去別人全部注意力的人。


  那個人，真的不是井芸嗎？


  寧友友幾乎恐慌了，心亂如麻地後退了一步，她踩到了一個人。


  寧友友回頭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踩到那個人是臉色陰沉的謝無缺！

  她忙又轉向練習室，她身後這個人是謝無缺，那練習室裏麵這個是——


  謝無缺臉色不善，一腳踢開練習室的門，暴喝一聲：“井芸！”


  舞蹈停了下來，站在最前頭那個人聞聲回過頭，笑了，那個笑容怎麽看怎麽不正經，不是闊別一號公寓一周半的井芸是誰？

  練習室外的寧友友驚呆了。


  井芸單手插袋，晃到謝無缺麵前，嬉皮笑臉地說：“怎麽樣，我舞步改得不錯吧？有沒有帥到你？”


  謝無缺看著井芸，心情複雜，對她突然回歸的驚喜、知曉她離開內情的歉疚，對她隨意改動了幾個舞步，就讓整體效果帥氣不少的佩服，和隨之而來的自卑和無力感，又讓她幾乎有點恨她了。


  謝無缺壓抑下想擁抱她的衝動，從牙縫裏說：“誰允許你亂改我的舞步的？”


  井芸愣了一下；“小謝，你表達感謝的方式很特別啊。”


  謝無缺強迫自己無視井芸：“出去。”她走向伴舞們，若無其事的說：“我們還按以前的版本跳。”


  井芸看著謝無缺，深深地疑惑了，為什麽小謝看起來，好像在生氣？她在氣什麽？

  眼見謝無缺已經和伴舞們進入練習狀態，井芸莫名其妙地轉過身，一抬眼，就看見練習室外的寧友友。


  下一秒，井芸衝著寧友友就撲了過去，把小謝及其異常，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失而複得的井芸的懷抱裏，寧友友閉上眼睛，放鬆了全身的力氣，長出了一口氣，隻覺得失去井芸的這一個多禮拜，和這一個多禮拜的自己都遙遠而模糊，簡直是恍然如夢。


  井芸，終於回來了，。


  自己，終於可以不必逞強，安安心心地做一個沒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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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一號公寓之後，井芸做了一件她之前從未做過的事——思考。


  井芸是一個不怎麽喜歡思考的人，比起動腦子，她寧願泡在練習室裏練一天舞。但這次的情況委實太複雜，甚至把自己最不想牽扯進來的人，韓爵和友友都卷了進來，她也隻好勉為其難地運用她從出生起就從未用過的秘密武器——邏輯思維能力，來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捋一遍。


  關於陸拂曉，她能確定的是——


  1， 鑽石女聲第7場比賽，這個家夥不顧朋友情誼用韓爵來要挾自己離開，此舉之卑鄙惡毒，簡直是罄竹難書、汗牛充棟，難得用一次成語，也不知道用得對不對，不管了。


  2， 這家夥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自己的手機無數次被她拾到嫌棄地送回，為了不讓季珊妮偷看自己的手機，她差點被季珊妮一椅子拍扁。也就是說，她其實一直在幫自己守護這個秘密。


  3， 韓爵說，這家夥好像並不想在這個圈子發展，那她對自己的背叛和出賣就無關鑽石女聲，無關名利輸贏之類的勞什子，那麽問題來了，陸拂曉到底為什麽，拚著與自己恩斷義絕，也要把自己踢出鑽石女聲？

  為什麽？

  實在想不通，井芸換個思路，再想謝無缺，這位更奇葩——大上個周六，作為自己退賽的最大受益者，小謝不僅沒對始作俑者陸拂曉高唱《感恩的心》，反而跟她結下血海深仇，擺出不共戴天的架勢，心心念念要手刃，不，親自PK掉陸拂曉。


  為了這個目標，小謝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夏練三伏起早貪黑，美劇也不追了，微博也不更了，粉絲也不哄了，天才人設也不要了，完完全全跟陸拂曉、跟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這讓雖然人離開了一號公寓，卻在默默關注鑽石女聲動向的井芸受寵若驚，一度懷疑小謝暗戀自己。 因為之前，小謝在寧友友被網絡暴力時的表現告訴井芸，小謝絕不是沒有正義感，但正義得也絕對有限。那麽，小謝到底為什麽跟陸拂曉反目成仇、相愛相殺？

  然後據友友線報，上周六，小謝如願以償把陸拂曉PK掉以後，整個人突然不對了，不僅向黎染老師提議的勝者為王2.0賽製，是為讓陸拂曉重返鑽石女聲，隔天還在賽製說明會上離奇地哭抽過去，醒來就如同被自己上身一般，選自己風格的歌，像自己一樣自虐般的練舞，這又是為什麽？

  而且，剛才小謝對自己的態度也很詭異，不是久別重逢的親熱，不是喜出望外的激動，反而像惱羞成怒，嫌自己礙眼一般。


  自己沒得罪過她吧？


  井芸扶額——文化人的世界搞不懂啊。


  就這樣，井芸把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什麽也沒捋明白，但這並未對她的心情造成太大的影響，因為她向來自認為是個笨蛋，搞不明白也很正常。


  不明白就不明白，並不影響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