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救
陸川再一次見到那個獸皮少年的時候，他的模樣可就凄慘多了！
少年聽不懂小鎮內眾人的語言，沒法交流。而他行事又是憑藉自己的本能根本就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原本陸川還感覺對方的實力不錯呢，結果只不過是十幾天而已。少年就已經被人打的氣息奄奄躺倒在一個臭水溝裡面，渾身的獸皮更是破爛不堪，讓人看著難受！
本來就是晚上，陸川正是打算去老闆娘的酒吧上班呢。路過少年身邊看著眾人對他指指點點，好似對他充滿了厭惡與嫌棄。
陸川雖然心中有著一些不忍，但是最終還是狠下心來沒有去管他的事情。
等到陸川早上下班的時候，晨光破曉，露水濕重。原本躺在臭水溝邊緣的少年已經被人給推倒了水溝之內，少年渾身哆嗦著好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陸川從旁走過，心中難免有著一些不忍，陸川瞅了少年一眼，或許說是少年還有一點早了，其實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只不過那銘刻在臉上的堅毅與風霜總是會讓人下意識的忽略掉他的真實年齡罷了！
陸川一邊自顧自的往前面走著，一邊在心中沉思，自己是不是太冷血無情了一些？
可是理智卻是在告訴他，還是趕快遠離這裡，不要把麻煩沾染到身上了！
這個少年這些天已經把小鎮上的大多數人都給得罪了，自己要是救了他的話恐怕會惹來很大的麻煩，而且對方還不一定會懂得感恩！到時候自己兩頭受氣，所以還是別管了吧！
陸川也算是見過生死的人了，雖然當時那些黑衣人影被屠殺的時候他就幾乎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注意到那鮮血淋漓的一幕了，可是他當時總是並沒有真正的昏迷，總還是有一些衝擊的！
但是，正是因為經歷過了那樣的場景，陸川卻是更加的明白生命的脆弱。看這個小傢伙的情況，如果自己真的就這麼無視的話，恐怕對方過不多久真的是會死的啊！
「啊呀～」突然，就在陸川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原本躺在臭水溝裡面的小傢伙好似迴光返照一樣突然從奄奄一息中恢復了過來，然後目光中充滿了渴望與希翼的向著陸川大喊道。
對方呼喊的什麼，陸川並不明白。但是偏偏的，對方的眼神陸川卻有些看明白了。
那是一雙充滿了渴望的眼睛，飽含了希望和懇求。那是一種憧憬的、嚮往的、並且充滿了忐忑不安和孺慕的眼神啊！
當然，在此時的陸川看來那完全就是在死亡的恐懼下對於生存的渴望，也就是在極端的絕望之下才會暴發的精神光彩！
在此之前，陸川還從來沒有想象過，人類的雙眼竟然會擁有如此豐富的情緒表達！
最終，咬了咬牙。陸川覺得自己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恐怕自己未來的人生中都將會在愧疚與悔恨之中渡過了！自己的內心也將時時刻刻承受著煎熬！
最終迎著對方無比渴望的目光，陸川最終還是堅定的把腳步邁了出去。
突然，陸川的動作一滯。就在陸川打算把對方從水中給撈出來的時候，陸川自身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一樣，一種致命的危機感籠罩在了心頭。一種強烈的心悸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不過，這種感覺來的快，同樣去的也快。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種警告一樣，不要去做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否則就會死！
不過，很明顯對方是警告錯人了。對於抉擇著下定決心之前，陸川是一個猶猶豫豫做事拖拖拉拉的傢伙。
但是一旦下定決心，陸川就絕對不會再輕易改變，做事也絕對不會拖泥帶水的猶豫不決。
當然，下定決心之後如果你能夠從道理上把他說服還好。但是對於這種蠻橫無理的威脅，反倒只會更加堅定他做下去的信心！
那一瞬間生死之間的考驗，陸川也算是徹底明白了。難怪，對方明明看上去這麼可憐，整個小鎮上卻沒有一個人前去拯救他。
雖然說現在的社會人情冷漠，但至少還沒有淪落到如此冷血無情的地步啊！
不過，陸川也僅僅是在腦海裡面簡單的想了想，也就不再多想了。
伸手把渾身哆嗦並且散發著惡臭的少年給從惡水溝裡面給撈了上來，然後蹲下來努力把對方背在背上，這才緩慢的向著陸家大院裡面走去。
一路上，唯有蟲鳴陣陣。一些早起的人群，僅僅是那股瀰漫開來的惡臭就足夠把他們給熏的躲得遠遠的了！
一路很是平靜的走回了陸家大院，事情順利的出乎陸川的想象！原本他還有一些擔心，那個阻止自己的恐怖存在會不會現身直接滅了自己的，但是如今看來他實在是多慮了！
就在陸川一路平靜回到家中，心中充滿了慶幸與欣喜時。而在一處高聳的大廈天台之上，卻有著兩股強大的威勢正在極力的對抗著，兩股氣勢強大無比，但是雙方卻都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威勢沒有擴散到天台之外！
「哇～陸川哥哥，你這是掉糞坑裡面了嗎？怎麼會這麼臭啊？」晨光熹微，陸川剛剛回到陸家大院，沒有想到小昕昕竟然就跑了過來。不過，小傢伙也是一接近陸川就被熏的大叫了起來。
「呃咳咳！」
「哎，好了。昕昕我可沒有掉糞坑裡面，倒是你大早上的怎麼不睡覺，現在跑出來幹嘛？」陸川看著哇哇大叫的昕昕，有一些疑惑的問道。
早知道，平日里小傢伙可是最嗜睡了，如今天不過剛蒙蒙亮，她怎麼就這麼早起來了呢？所以陸川才會充滿了疑惑。
「啊，陸川哥哥，我想起來了。是豆豆，是豆豆把我給吵醒的。剛剛我是跟著豆豆才出來的，陸川哥哥你看到豆豆上哪裡去了嗎？」聽到陸川一問，小傢伙這才猛地想起來自己好像是來追自己的寵物的哦！
「嗯，沒有！」陸川聽到小傢伙的詢問，非常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給出了這樣的一個答案！
「哦，臭豆豆，它一定是又想逃跑了，這次我要是抓住它一定要讓它好看。」聽到陸川的回答，小傢伙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又被自己的寵物騙了，所以才有一些憤憤的說道。
「好了，小昕昕。先不要去管豆豆的事情了，趁著現在的時間，你趕快去把李時珍爺爺給請過來吧。現在，有一個新的夥伴需要老爺爺過來治療呢！」陸川背著少年往一個青石鋪就的水井旁走去，然後就把少年先放了下來，同時對著昕昕說道。
「不用麻煩小星星了，小陸川啊，你可知道你剛剛差點就闖了大禍啊，你知道不知道？」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陸川的背後傳來，卻是李時珍老人不請自來，臉上還充滿擔心的說道。
「呃，李爺爺你這話是怎麼說呢？」陸川奇怪看著這有一些風塵僕僕的老人，同樣也為他的話感覺到有一些驚訝。
「好了，有一些事情你還是不要這麼早知道的為好，總之以後做事的話就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了。你之前就沒有看到嘛，小鎮上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人敢去救這個孩子的！偏偏最後你去救了！」李時珍老人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呃，我只是覺得我應該去做，所以我就去做了。」聽著老人的批評，陸川突然有一些臉色沉重的說道。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有很大的危險，在那一瞬間我都感覺自己很可能會死了的。不過，在那個恐怖的警告之後我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死亡我的確害怕。但是如果因為害怕死亡就這樣看著一個令自己動了惻隱之心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我覺得未來我必將在痛苦與悔恨之中渡過！
而對我來說，與其那樣苟且偷生的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至少死亡也只是一時的痛苦，而那種纏繞在心靈之上的痛苦卻是伴隨終生的！」陸川語氣沉重的說著，同樣這些話他不僅僅是在向李時珍老人解釋，也同樣是在給自己一個交代。
「唉～老了老了！沒有想到，這人老了反倒不如你們這年輕人看的明白了！
沒有想到，我也會有一天因為貪生怕死，面對這樣的事情竟然想著視而不見。唉！愧對祖師，愧對先賢啊，我以後還有什麼面目號稱名醫啊？」沒想到聽完陸川的解釋，李時珍老人卻是一臉的唏噓，滿是愧疚的說道！
「啊，李爺爺這是怎麼說的，像您這樣救死扶傷的高人不知道都積攢下了多少的功德，您可不要妄自菲薄啊！」陸川看著老人越說越是痛苦的模樣，立馬就知道老人家這是鑽牛角尖進死胡同了，趕緊出聲勸慰著說道。
「唉～陸川啊，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如今也算是活了兩輩子了，還不至於那麼脆弱，如今不過是聽了你的話稍微有一些感悟罷了！
好了，好了。現在先別管其它事情了，還是先把這個小傢伙救活再說吧！否則，你這次可就白闖一次禍了！」李時珍老人搖了搖頭，便轉移話題的對著陸川說道。
「啊！是啊，是啊。救人最重要了，李爺爺你趕快給他看看，有什麼問題，有什麼需要都給我說，我來給您幫忙。」經老人這麼一說，陸川也是反應了過來，慌忙讓開位置，讓老人給獸皮少年進行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