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劍舞往昔
第六十四章 劍舞往昔相思痕
“穀主，敢問風鳳離是否安全？”
顏子玉看不出我除平靜外的一切情緒，但還是打算“鋌而走險”的詢問道。
“鳳離沒事就像我今早提醒你的，他很安全，不在碧幽穀，我讓他去幽城了，畢竟這裏太亂了，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回來的好。”
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個友善的微笑開口說道。
“額！”
再笨的人，看見我現在這個微笑，都知道，剛剛被戲耍了，更何況兩個聰明人，但偏偏兩人看著眼前的小丫頭，都是隻能默默咽下了，沒辦法啊這丫頭身份比他們重要不說，身邊還跟了個秋帝。
“溫家勾結暗魔將之一的薛堂歡，因被本穀主發現，故有人指控顏宮主買通風鳳離殺了溫景一的罪名不成立，溫家勾結暗魔在先，死有餘辜，今日過後便從東部三流勢力除名，顏宮主，你可還有疑惑？”
我站了起來，看了兩人一眼後，恢複回一臉平靜若湖麵的神色，一邊走一邊說道，最後一雙平靜的褐瞳轉向顏子玉似詢問般道。
“無疑，勾結暗魔者死有餘辜。”
顏子玉雖然之前便聽宮裏打探消息的人說了一次，但他萬萬沒想到那個暗魔居然是暗魔將薛堂歡，雖吃驚，但還是反應過來迎著我站了起來，溫文如玉道。
“夜深了，顏宮主覺得明天會有幾家歡喜幾家愁？”
我轉身看向屋外，略微有點惆悵道。數盞燈火照亮了道路，卻依舊阻隔不了夜的漆黑，今夜無星無月，行雲密布，看似烏黑，似有雨將至般。
“恐今夜就不安了，也不知會是驟雨將至，還是暴雨傾盆。”
顏子玉撤開結界，走到殿外抬頭看向天空，不一會才轉身看向我道。
“無論驟雨或暴雨，何嚐不是及時雨，這天很久沒下雨了吧！”
我一邊向他走去，一邊輕笑道。
“想見彩虹了？”
尚書華緊跟我身後，看向我道。
“嗯，書華跟來，不就是想看看彩虹嗎？”
我轉身看向尚書華，故作疑惑道。
“莞生，安排一下穀……四葉小姐……嗯！”
顏子玉見我看向他，連忙開口道，但很快卻是一頓，仿佛觸電般驟然看向我，他終於想起了那雙平靜的眸在何處看過，他也察覺到我的容貌與他腦海中的伊人相似七八分。
“顏宮主何以如此看著本穀主？”
我知道他想起來了，卻故作不知般疑惑道。
“冒昧一問，四葉小姐可有姐妹？”
顏子玉隨後微疑惑，實在太像了，像的他都覺得似一個人，但兩人年齡明顯不對，所以便問道。
“有個姐姐，已許人家。”
我半開玩笑的看向他回答道。
“這樣啊！四葉小姐奔走一天想必也乏了，莞生帶兩位貴客去休息。”
顏子玉聽見我的回答略有尷尬，連忙錯開話題道，心想：
那人家不會就是阿離吧！
“我姓葉，名綠依。”
我順手拿出一朵粉色薔薇遞給他道。
“此情此景當來一曲。”
剛剛踏出大殿，看著那庭中湖邊夜色之下獨自開展的桃花樹，我一愣就鬼使神差走到樹下，席地而坐翻出了一把古樸的梧桐木琴，卻是突然笑了笑道。
“難得葉小姐如此雅興。”
顏子玉、莞生和尚書華都是一愣，隨後前者也隻能走前在旁邊坐下道。
“為何在我身邊
卻不能相見
雲的心
雨的願
風中的誓言
為何無法忘卻
溫柔的一眼
人間滄桑已桑田
我陪你
到永遠
花的詩
蝶的戀
此情永不變
劍的癡
琴的怨
一曲問蒼天……”
看著這夜間依舊半江碧透的湖麵，這個岸邊隻有一株桃花樹，與不遠處成片的桃花樹林成了最孤獨的對比，但也恰是這種孤獨的存在，這裏卻成了獨特的美景，就仿佛金玉滿堂下的清流，給人視覺一新。此處算得上是愛清淨之人的不二選擇。
“何處笛聲傳來
熟悉的音樂
江南曲
夢中蓮
撥動我心弦
是你讓我相信
古老的預言
雨落紅塵雲歸處”
仿佛又見那人站在湖邊，身後的盛怒的桃花樹成了他的背景，突然他似有所感覺，轉身看向我，臉上突然展露出那猶如荼靡花開般美到極致的一笑，又輕輕對我詠歎道：
“依兒，你看好了。”
“我等你
到永遠
千山雪
萬重天
此心永不變
山不語
風無言
心碎那一天……”
驟然便見劍在桃花樹下，對著湖麵淩厲的使著手中的木劍，那飄逸的身影，一招之間帶著桃花瓣飄落，聖劍決的招式讓舞動它的人似神如仙。那一刻，他仿佛成了我心底的天仙。
“我寧願
一場醉
依稀笑語夢中見
緣未了
花未謝
仿佛昔日在眼前
愛無悔
情無怨
為何倩影卻成煙
今生牽絆
還在心頭纏綿”
憶起那馬玲之諾，憶起小木屋前初次教我聖劍決的他，憶起那次桃花樹下對著湖麵，我半開玩笑的對他說：
“我喜歡看你舞劍”。
話落，他那雙若桃花般的眸中閃出溢彩光芒，在那荼靡一笑下，毫不猶豫握著木劍飛上湖麵上舞動了起來。
誰能想那一劍舞翩若驚鴻，那一劍舞永生難忘，那一劍舞後竟也是訣別。
“半生殘月
兩難圓
相思如雪
漫天邊
醉夢靈歸
沐雨處
千年輪回
共嬋娟”
我不知道他等了我幾個千年？我不知道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去守著與聖皇的承諾？我更不知道他到底為何自願成為劍靈？
我隻知道，知道這一切的我，心是那麽的痛，是心疼他、是擔心他、是想守護他，但最後統統化作了心底最無奈的無能，最後變成了他為護我，差點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劍本無心，奈何有意。”
就像誰能想當他那顆心再次溫暖起來，便會落了這麽一個沉睡不知醒期的下場。
自責！痛苦！相思！
皆是虛妄，此時我能做的，便是讓他的期待與選擇不落空。所以我要為此變得更強，強到能與之比肩，更要把他救回來。所以哪怕前方是深淵，我亦會義無反顧的踏入。
“宮主可有木劍？”
一曲終似問相思，奈何恐逢似此生再難相見。我歎了口氣，轉身看向旁邊似陷入我那曲之中的人，開口道。
“桃木劍，行不？”
顏子玉回神，看向我一雙棕瞳散著波光的色澤，對我詢問道。
“可以。”
我點點頭，見他身後之人似欲言又止，連忙示意顏子玉看去。
“宮主，屬下要回去了。”
莞生見顏子玉看過來，連忙恭敬道。
“你……唉！難得回來就不能明天再走。”
顏子玉有些不想放人，但也知道莞生的固執，也隻能歎道。
莞生再次拜了拜，便轉身向大門走去，還順帶下令讓宮裏的人都別靠近這座湖四周，他之所以回來也是擔心我們會對顏子玉不利，而今知道我們是同路人，這才鬆了口氣，選擇離開。
“給。”
顏子玉收回視線見我看著他，不由有些尷尬的從儲物戒指之中拿出一把桃木劍，遞給我。
“書華，你可要好好給我點評點評哦！”
顏子玉與莞生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但顏子玉不說，我也沒打算問，便當沒看見吧，把膝上的琴遞給尚書華後，我對他神秘一笑道。
“你還會舞劍？”
尚書華對於我現在的異常行為有些疑惑，但難得我有雅興，也沒打算阻止，畢竟琴曲不錯、歌詞也不錯，就是略有惆悵，又是為那所謂“相思”二字。
若讓雨之卿知道尚書華此時的想法，一定想默默無語兩行熱淚，他教自己嫡傳弟子那麽久，她除練琴外，壓根就沒有給他唱過歌好嗎？還好他不知，不然必然是對尚書華三人羨慕妒忌恨了。
“你且看看。”
我封起自己的劍意，飛身到湖麵，運法站立在他們十米外，右手執桃木劍劍尖斜指湖麵，左手負在身後，對著他道。
“撫琴助興如何？”
尚書華嘴角上揚，看著湖麵那道負手執劍而立的紫裙丫頭，自有一個霹靂翩然的獨立氣息，不由一愣開口道，話落琴音起，便似充滿了秋天的餘韻。
“如此甚好。”
聽著他曲中悠然而起的秋風意起，我手中的劍也是瞬息轉起，一股霹靂天下的韻味，隨著劍的一招半式而彌散在十米開外，一挑一斬隨著劍勢的驟變而越來越有壓力，湖中的水似被劍所激怒，劍勢所過下，滴滴水珠飄然而起，又似被劍所劃斷掉落回湖中。
“好！”
看著那劍勢使落的霹靂下，那道道水珠似被劃開般的痕跡，哪怕他在我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劍意，但他還是感覺眼前一亮，竟在不知不覺中帶著蕭殺的琴音沉迷了進去。
“阿離教的？”
顏子玉也是看得雙眼精光閃動，不由一邊感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仿佛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好！”
尚書華再度叫道，琴音也開始了漸變，那秋風起初秋涼到落葉知秋，繼而過度為深秋悲多寂寥，忽然卻是變成萬物收，隨著我劍勢的急轉，竟是直接滑成了蕭條蕭殺，旋律之中對秋天的過度竟是熟悉自此的，九界之中尚書華恐怕是唯一的第一。
“桃灼其華恩，湖上念隨人。劍起道往昔，相思了無痕。”
隨著他最後一段旋律優美的過度到蕭條之後的落敗，我一個急轉在湖麵上劃出了兩米高的水幕，那水幕在我身後仿佛噴泉般隨著話的最後一字回歸湖中。
“好！”
尚書華看著那似從噴泉身前徐徐而來的丫頭，再次叫道，沒想到除波衣，這丫頭對劍的通透也那般讓人差異，甚至會讓他感到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