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當時隻道
第八十一章 當時隻道是尋常
“既是命短之人，再憶亦是徒勞。”
醫賢直接走到我另一邊盤膝而坐，看著滿池荷香，再次冷冽道。
“都說醫者仁心，可仁心也是會痛的。”
不該憶，可是這又怎麽可能說不憶就能不憶，你們教了我許多，卻沒人能教忘記。我看著蝴蝶飛舞在嬌荷之上，愣愣出神道。
“誰教你的？”
“他！”
“他是誰？”
“命短之人。”
“胡恥。”
宮止遙聽著那一本正經說著話的兩人，感覺自己是多餘的，所以選擇默默聽好了。
“……”
我覺得有理的話，他要是直接用“胡恥”來形容，那就是不想討論，所以我低頭擺弄琴弦，順手彈了一首極樂淨土。
“再唱一次。”
在我收弦時，左手邊坐著的醫賢卻是突然開口了。
“再唱一次。”
在我疑惑看向他時，他再次開口道。
“……我寧願／一場醉／依稀笑語夢中見／緣未了／花未謝／仿佛昔日在眼前／愛無悔／情無怨／為何倩影卻成煙／今生牽絆／還在心頭纏綿……”
我無息的歎了一聲，便在把那曲彈唱了一遍，實在是這首曲子太應我心中景了，若非為控製情緒，我實在不想彈第二遍。
“什麽名字？”
醫賢一直閉目聽著最後的旋律停下後，才睜開眼看向我問道。
“心願，原唱封茗囧菌。”
我看向他，突然笑了笑，才道。
“換一首。”
醫賢眼底露出了複雜的情緒，直接移開視線道。
“二哥想聽什麽曲？”
我轉看向右手邊的宮止遙詢問道。
“你唱什麽，我聽什麽。”
宮止遙摸了摸我的頭，笑道。
“你真好養。”
我就是享受的笑了笑打趣道，在見他手和笑容一僵，才撫琴唱道：
“盈十裏煌綢交錯
他俯身低進了酒色
半生恩仇一刀落
沾了因果許多
江湖俗名稱佛稱魔
英雄事了都落魄（也凡人一個）
廟堂老弱高枕山河
貴胄看不破病灶添火
誰提了劍嫁衣勾破
披身貧賤夜色把殺機淹沒
滴血也足紅了筆墨
風起時不由我應天生命薄
雲上春至啼聲驚蟄
寸心生死憂過爭是非善惡
尚算不得一等俠客
不過今日是我要分個清濁……”
這首唱起，我想起了風鳳離，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就那麽把他丟在碧幽穀，回去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還有秋，估計也會很失望吧！答應了陪他進山洞，結果……也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好了，唱完了。”
好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我把琴音一收的同時，也把桐木琴收回了儲物戒之中，說完起身向身後走去。
以至於兩人意興未盡的看著我一氣嗬成的動作。
“穀主。”
安元老此時就靜靜站在屋簷下等著我。
“傳令下去，東部各流勢力全力配合玄宗主行動，由你來執行，另外讓右穀主把穀中各外門長老分派到整個東城，哪怕偏僻的地方也不可放過，讓他們密切暗自關注東部所生之事，定期匯報。你就原話告訴左穀主便可；
去信尋月閣，務必把四方近期所生之事調查清楚，尤其是關於滅門遇襲事件，一定要細無巨細的搞清楚；
讓二元老帶秋帝與離柯進入秋分洞穴，小青鴛一定要給我丟進去，並且外界之事務必定期給他們匯報；
西小嫻那三人關進懷樓，除南於菟養傷外，讓南寧一立刻啟程帶其宗其他人一並離開，讓七長老帶幾個弟子隨同，告訴他，亂城南家不能動蕩，必要時讓他們務必配合南貢行動，若有困難找司徒聃。”
不管一切陰謀陽謀，我隻要保證東部不亂，才有底線在拚上一拚下，保證己方不敗。所以我閉目睜開後，一切迷惘雜念都被摒棄了，剩下的隻有堅定。
兵來水淹土來將擋，既然不知道敵人會如何行事，那就見步走步，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是，其他都能辦，就是青鴛小姐她……真丟嗎？”
七元老安接令後，突然似有些頭疼的再次確認道。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丟進去。”
我點點頭一臉平靜的應道。
“安告退！”
安元老一邊為小青鴛默哀，一邊也隻能離開了。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宮止遙走上來，見我一臉平靜的看著天空，才問道。
“回去以後，你去問爺爺吧！恐怕普天之下要說會知道可能會發生什麽事，也隻有他知道了，不過，皇城近來會有喜事，我明日啟程回去，二哥準備如何？”
我苦澀一笑沒打算說，隨後笑了笑道。
“喜事？會有什麽喜事？你和子凡定婚嗎？”
宮止遙知道我不想說的，他便不問，隻是有些好奇會是什麽喜事。
“額！絕對不是，二哥，此事休要再提，我與他是不可能的。實話實說吧！我與他之間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不然……”百分百的可能會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聽見他的話，我立馬看向他很是認真而堅定的語氣，決絕道完，轉身離開了。
“額！這才多大的孩子，就說老死不相往來了！！！”
宮止遙看得出我是認真的，所以微皺眉看著我遠去，疑惑道。
“沉思往事立殘陽。當時隻道是尋常。”
突然一片落葉掉了下來，我停了下來下意識去接，此時夕陽正好要落下，我看向那滿塘略帶斜陽光輝的荷花群，突然笑了笑，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如常般平靜的說道。
“這些年，她在外發生過什麽事？”
醫賢麵具之下的眉宇皺起，突然似對著空氣道。
“發生的事就多囉，咦？你不是說不想知道她的事嗎？怎麽突然又問了。”
在宮止遙以為醫賢是問他時，卻聽屋頂之上傳來懶散的老頭聲，不由一愣。
“二皇子，我要和子醫敘敘舊，你去別處轉轉吧！”
但見那是一位白發老翁，一身青衣滿是酒嘖不說，一跳下來還散發著陣陣汗酸味，但見他笑得特別猥瑣的對宮止遙道。
“繼前輩。”
宮止遙連忙行了個晚輩禮，才施施然的離開，實在是來人，讓他感覺比之前看見的還要嶙峋不堪了，但性格肯定沒變，他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因為紀繼，上任碧幽穀之主是個話嘮。
“說重點！”
很明顯醫賢對於繼那可以喋喋不休一天都不重複的話嘮能力，也是略有忌憚的，傳說這家夥是真的能用話語活活把人氣死，然後還能把死人說活，這些都是在《東方諸君史》之中可是有詳細記載的。
“重點就是她在永希界遇到了風鳳離……然後就是進入了……出來以後就變得多愁善感了……然後與秋帝……咳！好了說完了。”
繼輕咳一聲，拿出一壺濁酒喝了一口，潤了潤喉，看了一眼那一直站在原地的醫賢，轉身就跑了。
“說好的重點！！！”
醫賢的臉被麵具所擋看不見神色，但雙手青勁爆起，一看就仿佛是被氣到了般，突然他手中一道光刃向著高空一個方向飛出。
“靠！老頭子好歹說了兩時辰，你不給口茶水潤潤喉就算了，還打我……算，好漢不吃眼前虧，跑！”
然後嗤一聲，一道光點阻擋了那道刃光，然後就是繼的抱怨聲起，但當他看見數十道利刃起時，他立馬住口直接選擇逃了。
“最多半時辰能說完的事……怎麽會有你這話嘮。”
醫賢打完後，氣也消了，才輕歎道，轉身似有察覺看向不遠處，但見一位穿著華麗紫衣裙，一雙褐瞳甚是平靜，精致臉上嘴角微微上揚的小丫頭，正提著一盞紫色的華麗蝴蝶宮燈，正徐徐向這邊走來，他不由一愣，竟選擇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