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我是人間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是人間惆悵客
“可還記得玉仙摘我答應過你的事？”
我靜靜看著日落想著日落後就回去好了，卻突然聽見旁邊傳來顧夭逝的輕歎聲道。
“嗯？為何突然提起？”
我一愣心裏頭突然有些緊繃，還是讓他發現了嗎？表麵故作平靜道。
“並非虛言。”
顧夭逝眼底透著認真低頭看著我，很是肯定道。
“然後？”
我抬頭看向他，剛剛還緊繃的心卻是在他話落後放下了，我輕笑道。
“然後，你並非沒有去處，隻要你願意，有我的地方，都可以是你將來的去處。”
顧夭逝耳垂微紅，臉上分不清是這夕陽的餘暉染紅還是自然紅了，盡管如此，他還是一字一句的對我似承諾般說道。
“你……”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他張了張嘴，見他眸中那似帶著撞破南牆也不回頭的認真，卻發現自己此刻似乎什麽也說不出口。
而明明因為劍的沉睡再次空空的心，卻驟然間仿佛有一粒種子掉落在了裏頭，且是毫無防備的茁壯成長，且開出了一朵朵鮮豔而美麗的紅色玫瑰花，填滿了心房。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是真正的喜歡上顧夭逝了，我的心房已經悄然的為他打開了一處住所，一處不同於對劍的喜愛之情，而是一處帶著滿滿的紅色玫瑰花的花園公寓。
“我現在不需要你的答案。”
顧夭逝再次認真的開口道，或者說他在害怕，好不容易並非在醉酒下，說出口的表白，他不想聽見她的拒絕。
我眠了眠唇，移開視線看向緩緩落下的夕陽，兩人便如此安靜的看著夕陽西下，在黑夜即將來臨時，遠處的亭中傳來了一聲聲帶著惆悵的笛音。
那笛音帶著滿滿的惆悵，時而似念家的遊子在思家中情人，時而似過客對前途的迷惘，時而又似對現在的不滿般淚落婆娑；忽而又低沉了起來，似要把自己空寂幽冷的內心惆悵皆道出來般，竟是讓懂音律的人聽得頗有壯誌難酬又不知歸處般的惆悵共鳴。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
聽著這笛音，我抬頭看去，但見燈火通明的亭外，一人背對著眾人略顯寂寥的吹奏著手中的玉笛。我突然有所感悟般看著他，他似察覺到我的視線，也側看了過來，也是在這時，我看見他眼底似乎有些化不開的惆悵和憂傷，腦海之中不由想到。
“好！”
笛聲漸漸消失，身後滿是掌聲和應和，他很快收回視線眼底再次恢複笑意，轉身微笑，好是很瀟灑般與亭中的眾人交流。
隨後笛音又再次響起，此時不過是帶著惆悵低沉婉轉。
“夭逝，我們回去吧！”
我也在此時回神，有些舍不得離開，但我卻知道不能繼續聽了，因為我此時的心境已然受到影響了，所以我開口道。
有些奇怪的感覺，就感覺與他之間出現了共鳴，從那首《無題》到剛剛的惆悵客笛音，甚至現在他吹奏的第二場，我都似乎看出甚至聽出他內心的茫然以及濃濃的惆悵。
“嗯。”
顧夭逝看出我似乎有些混亂，我心裏頭似乎有些什麽在壓抑著，所以眯眼看了看亭中之人一眼，點頭道。
我正要轉身離開，遠遠卻見一葉扁舟似從那剛剛落日的地方緩緩使過來，我竟有些邁不開腳步看了過去。
“你們兩個是來接我的？”
古軒看著湖麵上的我倆微愣，隨後直接丟下身下的扁舟，飛身到了我們身後，見我倆轉身看了過來，他笑道。
“你倒是好雅興。”
顧夭逝微挑眉道。
“那裏，我也是被那邊那小子的笛音吸引了過來而已。”
古軒指了指涼亭之中的白衣公子，笑道。
“那你慢慢聽，我們走了。”
我現在是被那位公子的笛音帶進了自己的惆悵之中，所以沒閑情再去聽了，哪怕我是很不願意離開，也不得不離開。
“聽著他的笛，我突然想聽師妹彈奏，你們合一曲似乎也不錯。”
古軒卻是拉住了我，笑道。
“……”
合？奏？我可以說我現在想揍他一頓的心都有了，還合奏！惆悵著呢！奏不起。
我一愣忍著想動手的節奏般，麵無表情的看了看亭中之人，內心惆悵之中帶著滿滿的不滿想到。
“嗯！師妹心情似乎很不好，你惹她了？”
古軒微皺眉了一下，故意沒有去看我視線之人，而是看向顧夭逝道。
“她心情本來挺好的，但看了那詩後，聽了一曲天籟笛音後，就不好了。”
顧夭逝雙手負於身後，很是冷淡的說道。
“嗯！好像也沒你那天雅集作的好啊！”
古軒一愣，順著他視線看出了涼亭上貼著的紙，看向我笑道。
“……”
能不能別那壺不開提那壺啊！唉！我容易嗎？
聞言見那邊涼亭有些人看了過來，尤其裏頭還有一個引起我惆悵的人，我更知道他就是那首“竟沒個去處”的作者，我就更惆悵了。
“師妹，彈一曲如何？”
古軒仿佛沒看見般，看向我笑道。
“彈不起。”
我轉身真的很想離開，可是奈何大師兄不放手，我也走不了，隻能無奈的說道，看顧夭逝的模樣，估計也不會幫忙帶我離開了。
“誰惹你這麽不高興了，告訴師兄，師兄幫你揍他一頓如何？”
古軒微挑眉道。
“他，去揍吧！”
我想也不想指向涼亭的方向，說道，古軒看了過來，卻是笑了笑，顧夭逝微皺眉了一下，也看了過去。
“這位小姐，在下怎麽惹你不高興了？”
但見他緩緩走了過來，滿是莫名的疑惑般說道。
“我得師出有名，說說他是怎麽惹得你不高興了？”
古軒盯著他，繼續問道。
“……他自己對號入座而已。”
顧夭逝還在，我可不敢說，大師兄你是不是故意找個坑讓我跳的。
我見他走來，神色不自然的看了顧夭逝一眼，見後者似乎視線都在那少年身上，便很快收回視線，淡淡應道，心裏頭一陣無可奈何的補充道。
“哦？你指這邊，小姐除了看了在下的詩和聽了在下的笛曲外，似乎與他們也沒怎麽交集，這還用猜？”
白衣公子便是被外界傳為五陵公子的蔣青允，他輕笑道。
“就是你的笛曲，讓我感覺自己也是個惆悵客呢！所以心情很不好，我們走。”
我終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轉身拉起顧夭逝的大手說道。
“哦？你年紀輕輕有何好惆悵的？”
顧夭逝卻是立在原地沒有動，身後便傳來蔣青允的好奇道。
“惆悵就多了，思鄉思友甚至思過去未來，這些都沒什麽，偏偏公子的笛音之中帶著淡淡離恨，所以讓我想起了故人。”
顧夭逝，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真的很不厚道，再不走，你可能會後悔！
我嘴角抽了抽，露出哀愁的看向他惆悵道，心裏頭是真的很惆悵的想到。
“看來在下是在他鄉遇知音了，甚是好奇是怎樣的離恨，可否告知？”
他一愣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和惆悵，輕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