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曼曼,我是爸爸。”對講機那頭傳來一個蒼老卻有些急切的聲音。
於曉曼聞聲如遭雷擊,掛在臉上的笑容驟然間僵住。包廂內眾女麵麵相覷,一致起身,推著她走向玄關。原希雅維持著一慣閑散的調調說:“出去吧,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
於曉曼被好友們推出門外,看見門口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臉色瞬間轉寒。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麽人是她最不待見的,無疑就是眼前的男人,如果說世界上她最無法原諒的人,無疑還是眼前的男人。他在血緣上是她的生父,在心目中卻是她的仇人。
“曼曼,真的是你!”男人顫抖著伸手想牽她,卻被她避開。
“大叔,你認錯人了。”她冷冷說。
男人四下看了看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談談。”
她單手在門檻上一撐,將他擋在門口,“不好意思,進去可能不方麵,有什麽事你就在這裏說。”
“曼曼……”男人躊躇了幾秒,遲疑著開口,“我想見你媽媽。”
“我媽是個市井小民,根本不認識你這種高官顯要,如果沒有其它話要說就撤吧,我們這還有事。”
“曼曼,我最近特別想見你媽……”
“想見的話自己去找,我關門了。”於曉曼的手從門檻上撤離,轉身推著眾好友進包廂。
原希雅笑眯眯的將她擋下來,推回西裝男人麵前。“伯父,你長話短說,小曼曼這人很沒耐性。”
西裝男人的目光從於曉曼身上移向原希雅,在看到她的藍眼睛時怔了怔,點點頭,果真長話短說:“曼曼,給我機會補償你們。”
“不必了!”於曉曼本來麵若寒霜,這回卻如火山爆發。她冷笑,尖銳地問:“補償?我們是什麽關係需要你用補償這兩個字?還有,女人的青春你補償得了嗎?你能把一個為你打過胎生過小孩又被你兒子打得渾身傷痕累累的女人變回無憂無慮單純活潑的青春少女嗎?你能嗎?”
西裝男人的臉色在她一口氣說完的質問下越來越蒼白,身體搖搖欲墜。“曼曼,我知道對不起你們……”
“我們不需要任何道歉!隻要你永遠消失,我們自然會活得好好的。”於曉曼深呼吸了幾口氣借以平息心頭過激的情緒,“如果沒有其它事,你就走吧。”
“曼曼……”西裝男人眼睜睜看著她轉身走進包廂,想跟進去,被莫冠塵和安遠琪同時攔了下來。
安遠琪一臉無波地說:“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不適合跟你交談。”
莫冠塵則掏出名片遞給他,“如果有急事我可以代為轉達,這是我的名片。”
“伯父,我們希望你可以對你身邊的人保密見到小曼的事,給她一個清淨的天空就是對她最好的補償。”原希雅一臉笑容可掬,但雲淡風輕的聲調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因素。
“大叔慢走,不送。”顧惜惜在眾人說完話後衝西裝男甜甜一笑,當著他的麵關上包廂門。
這個男人姓陸,是北京城裏的高官,陸氏家族的當家人。他和於小曼母女的關係無須詳述,親們懂的。
於曉曼回到包廂,喝光剛才的半瓶冰啤,又開了一瓶繼續牛飲。原希雅幾人麵麵相覷,都沒有出聲,各自坐回沙發上。
“幹什麽都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來,幹杯!”於曉曼一人一瓶啤酒遞給她們。
“我不喝啤酒。”安遠琪板著臉推開。
“喝啤酒會長小肚子。”顧惜惜也推開,裝模作樣的扭著腰。
“相較之下,我更喜歡紅酒。”原希雅優雅的端起紅酒杯。
莫冠塵搓著下巴說:“我倒是無所謂喝什麽酒,但是一會要開車回家,被逮到酒駕就不好說話了,我是良民,你懂的。”
“一群沒良心的家夥,陪人家喝口小酒都不行!”於大姑娘嘟起嘴,把一瓶啤酒當成糖水喝了個底朝天,大力將酒瓶往桌上一拍,吆喝,“繼續剛才的話題,剛才說到哪了?哦,對了,說到破了處的女人很可怕!”
顧惜惜翻翻白眼說:“沒**的二十八歲剩女更可怕。”
於曉曼白回她一眼,“你別五十步笑百步,之前還不是怕當老處女才卯足了勁倒追陰陽怪氣的檢察官哥哥的?”
“有本事你也破身去?地下一層有那麽多帥鍋鍋,你敢現在就拉一個上來?”顧惜惜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知道好友一直以來的堅持,故意激她把注意力從西裝男身上轉移。
果然,一根筋的於曉曼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她不屑地說:“我要找也是找沈在錫,他比牛郎強多了。”
“那你去嘛。”
“去就去。”她抓起包包離座,走到門邊又折了回來,“不行,現在才七點多,等我們聚會完再去,趁著夜黑風高把姓沈的給強了。”
“好,小妞你真開竅了,給力給力!”顧大色女站起來舉雙手讚成。
“想清楚要跟姓沈的在一起了?”這回出聲的是安遠琪。
“為什麽不?我們結婚了一定會很幸福。”於曉曼回到沙發上坐下,“我這幾天想,如果他跟我求婚我會馬上答應他,閃婚什麽的都無所謂。”
莫冠塵挑眉,“真愛上他了?”
“愛吧。”她其實不確定。
顧惜惜追問:“你看到他時有很強烈的心悸感覺嗎?”
於曉曼一聽強烈的心悸感,腦海立時浮現簡言的邪魅的臉孔,心頭跟著打了個顫。如果說讓她有強烈心悸感覺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沈在錫。她和沈在錫在一起時隻有小小的心動,更多的是溫馨恬淡的美好感覺。她說:“害怕也可能會心悸啊,光用心悸來衡量愛不愛一個人根本沒意義!”
她的反應讓顧惜惜滿臉狐疑,“那對簡小攻呢?也有心悸的感覺?”
“怎麽可能!”於曉曼尖聲。
“反應這麽大幹嘛?”
“欲蓋彌張。”安遠琪下結論。
“別亂說,我跟他不可能的!”於曉曼急急撇清,但腦海裏簡言的臉卻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