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嗯。”她垂著端著果汁過去,在他對麵落座。
沈在錫點的是咖啡,還是不加糖和奶的黑咖啡。他的手輕輕離開鍵盤,望著她問:“總裁室那邊今天很忙,你怎麽有空來這?”
“被煩的。”她雙手握著冰涼的玻璃杯,看著冰塊在果汁裏慢慢融化。“你怎麽也在這?”
“我也煩,所以過來這裏辦公。”
她默然,側眸看向他身邊打開著的筆記本電腦,想說點什麽,卻不知從何啟齒。忽然想起求婚戒指正好在身上,忙放開果汁杯,從小西裝口袋裏掏出那隻用透明封口袋裝起來的戒指遞給他。“這個……對不起,我不能收下了。”
沈在錫微微一頓,目光從戒指上緩緩移到她臉上,表情不知悲喜。許久之後,他問:“這兩天你跟他在一起?”
雖然不明白他因何有此一問,但於曉曼還是點頭說:“我已經答應跟他在一起,所以……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她以為沈在錫聽到這話至少會變臉,或者指責她愛慕虛榮朝秦暮楚,結果等了許久他都沒說話,而是怔怔盯著她發呆。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側頭望向落地窗外,卻從光可鑒人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脖子上清晰可辯的吻痕,而且還不隻一個。
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脖子,但那些密布的吻痕早已烙進了沈在錫的眼中。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稀薄,她一半羞澀,一半羞愧,隻能全身僵硬的一手舉著戒指一手捂著脖子。
許久之後,沈在錫接過她手裏的戒指,問:“這就是你最終的選擇?”
“嗯。”她點頭,看著他將戒指揣進自己的西裝口袋,心頭吊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她終於還是把戒指還給他了!
“你真的愛上他了。”他的話是個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於曉曼再次點頭。“我愛他,所以我不能跟你結婚。”
沈在錫的平靜出現了裂痕。他突然伸手按住她擱在桌上的手,聲音有些激動,“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我不在乎!”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沒人男人會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心裏住著其它男人。”她想抽出手卻抽不開。
沈在錫搖頭說:“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女孩,隻要跟我結婚,你不會允許自己心裏還住著別的人。”
是的,她的確不會允許自己心猿意馬三心二意。她是曾經想過斷了對簡言的一切想法和沈在錫好好過,可是她的情感終究勝過了她的理智,她的身體終究背叛了她的思想。她也搖頭說:“可是我已經沒辦法跟你結婚。我沒辦法放下對他的感情。你罵我,怨我,恨我都沒關係,是我對不起你。”
“你不用道歉,感情的事沒有誰對不起誰!”沈在錫自嘲一笑,“怪隻怪我魅力不夠,敵不過咱們太子爺!”
於曉曼默,因為無言以對。
沈在錫啜了一口黑咖啡,放下杯子後再次望向她問:“他愛你嗎?”
她點頭。從簡言這幾天的表現看,她認為他是愛她的。
“他會娶你嗎?”沈在錫又問。
“這個我還沒想過。”她如實回答。不知為什麽,說到這個她的內心深處就有些不安。
沈在錫追問:“是沒想過,還是不敢想?”
聽見他有些咄咄逼人的問話,她抬起頭來和他對望,“是沒想過,也不敢想。但是我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也不會後悔。”對她來說,身體一旦給出去,心一旦敞開和付出,就是一生一世的事。
“即使他日後不要你了?”
“是的,即使他不要我,我也不後悔!”
這回輪到沈在錫默然無言了。他深深看著她,看到最後逸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隨你吧。隻要你不後悔。”他收拾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散落在桌上的幾張紙、鋼筆,然後起身告辭。“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我沒辦法祝你好運,隻希望你真的不後悔。再見!”
於曉曼望著他筆直離開的背影,想起身追過去,卻不知追上去能做什麽,隻好拿起果汁啜飲,讓冰涼的果汁來平複自己躁妄過動的心。
她才喝了一口,忽然感覺有人走近,猛然回頭,視線突然對上折回來的沈在錫,一口果汁含在嘴裏來不及咽下,結果被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咳嗽。他見狀忙過來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怎麽這麽不小心。”
“沒事……沒事……”她順了順氣,忙灌了幾口果汁鎮住發癢的喉嚨,待喉嚨不再癢得難受後,才問:“你忘記拿東西了?”
沈在錫看著她被咳嗽嗆紅的臉,搖搖頭說:“我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你知道前天我為什麽會在機場出現嗎?”
於曉曼不傻,一下就聽出話外之意,問:“你是特地來堵我的?”
沈在錫點頭說,“有人告訴我你放我鴿子和太子出國去旅行,我不信,她就讓我四號去機場指定門等,讓我親自證明她所言非虛。”
“是誰?陸振宇?”她此時隻能想到這個人。
“是溫蕊。”
“啊?”於曉曼詫異極了,怎麽也沒想到是這個女人。她怎麽會知道她和簡言出國了?又怎麽知道沈在錫和她是男女朋友?還去找他告密?
“小曼,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就要小心溫蕊。也許今天中午的事至少能讓你知道她對他有多麽執著。”
於曉曼點頭,又問:“可是,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沈在錫望著她,“如果我說,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你信嗎?”
“我信。”她由衷地說。她知道,他是真心對她好的,他是真的在關心她。
他聞言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說:“我還是我,如果人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說到這裏他忽然打住,頓了頓,話鋒一轉說:“算了,我去忙吧。”
“好。”她笑了笑,揮揮手目送他離開。
直到他消失在休息吧門口,她才將目光收回,想起溫蕊的行為,不由感到唏噓。難道說她早就盯上她的一舉一動了?否則怎麽連她臨時被簡言綁架出國的行蹤都查得一清二楚?以簡言今天對她的態度看,他不可能告訴她他的五一行程,那麽她又是怎麽知道他們去了夏威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