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於曉曼被拉上車,跌趴在簡言身上,又和坐在他旁邊的溫蕊打了照麵。後者別開頭,雙手緊緊護著腹部。她也別開頭,掙紮著從簡言身上坐起來,“拉我上來幹嘛?”
“你不是想聽解釋?我現在就告訴你!”他按住她胡亂動的身體,微噴著怒意說,“原定的航班臨時提前了幾個小時,從機場回市區經過濱海大道,順便過來看一下Ray。”
她生氣的推開他說:“你的航天班提前到達為什麽下飛機都不給我電話?還偷偷跑來這裏跟她幽會?”
“我才剛到,行李還在後車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偷約會?”
“不好意思我說錯了,你們是光明正大的幽會!我是真想不到,你離開了十幾天,回來了第一個看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於曉曼覺得自己好委屈。林助理跟著他一起出國,她加班加點處理JK服飾的事務,毫無怨言的替他分擔工作,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完成國外的任務,結果他能提前回來卻連通知一聲都沒有,讓她情何以堪?更過份的是一下飛機就直奔溫蕊,他當她是什麽人了?
簡言一時語塞,眉頭因為她的指控而糾結。他原本是想先看看溫蕊的情況,然後再打電話給她,但溫蕊聽說他要來就跑到濱海路上等他,沒辦法他隻好打發倪管家先開車進碧海藍天等著,自己則陪著溫蕊從綠蔭道一路散步過來。
於曉曼見他沉默,眼裏泛起了淚花,用力捶打他,“簡言你個騙子!大騙子!混蛋王八蛋!”
“小曼!”簡言抓住她胡亂揮舞的手,“你先別激動!”
“我才不激動,我今天算是什麽都看清楚了!你放開我,我要下車,以後你愛跟哪個女人一起就跟哪個女人一起!”於曉曼忍了又忍,淚水還是不爭氣的飆出眼眶。簡言不肯放手讓她下車,她便手腳並用對他又踢又打又咬。
車上的空間就這麽點大,她這樣一陣踢打,坐在簡言邊上的溫蕊也不能幸免地挨了幾拳,其中有一拳還驚險的擦過她的肚皮。
溫蕊倒抽一口氣,慘白著臉護著肚子往邊上躲去,一邊拍著車窗一邊說:“司機,快點停車!讓我下車!”
簡言見況立即側過身將於曉曼和溫蕊隔開一段距離,“你要打跟我打,別傷害無辜。”
即使於曉曼原本隻是錯手打到溫蕊,但看見他這麽護著她,眼睛一紅就恨不得再上去補她一拳。他見她看著溫蕊的神色極度不善,恰巧這時司機又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便一把抱住她,打開車門將她連抱帶推的推出車外。待落地之後,便推開她,轉頭就要鑽回車裏。
於曉曼先是不敢置信,接著腦門一熱,一腳狠狠踢中他的腳踝骨,趁他身形一歪的當兒使出吃奶的力氣掄出一記右勾拳,正中他的麵門。“王八蛋!這一拳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她抬手抹掉臉上決堤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轉身跑上人行道。
簡言被打得趔趄後退,撞上了車門,一陣天旋地轉過後看去,於曉曼的身影已經跑遠。“於曉曼!”他想追上去,又聽見車內溫蕊的低吟聲,邁開的腳步便驟然停住。
他轉頭對後麵從保鏢車上下來的倪管家說:“你去追於曉曼,追到了先替我好好安撫好她,等我回來。”
倪管家為難:“可是,簡先生,這事要怎麽安撫?”他隻是個管家,不是陪護啊啊啊!
簡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眸光深沉,“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穩住她直到我我回來。後麵的我自有打算。就這樣,有事打我電話。”他說著又要鑽進車內。
“可我現在隻想打人怎麽辦?”背後突然響起一個甜美卻不悅的女聲。
簡言正要回頭,冷不防小腹就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重拳,緊接著腿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根本不是帝王攻,你丫就是一賤受,還是一隻萬年SM賤受!這一拳是給你的警告,小曼要是出什麽事你就死定了!”顧惜惜呸了一聲,惡狠狠地說完轉身追向已經跑得不見人影的好友。
於曉曼邊哭邊漫無目的地沿著濱海大道人行輔道往前跑,一路跑一路哭,連過往路人都為之側目。她不聞不顧、拚命的往前跑,仿佛這樣就能讓心裏刀割的疼痛減輕一分。她一直跑到上氣不接下氣再也跑不動的時候,腳一軟跌倒在路,爬起來後索性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如果心裏覺得她比我重要,為什麽還要騙我說不愛她?如果想跟她在一起就明著說,為什麽背著我對她那麽溫柔?如果不要我了為什麽不把我踢了?為什麽要讓我像個傻瓜一樣自欺欺人?為什麽?為什麽……”她邊哭邊控訴,完全不理會來往路人好奇的指指點點。
直到一句童言童語狠狠撞進了她的耳膜。“奶奶,這個阿姨是不是被壞叔叔拋棄的壞女人小三?”
於曉曼猛然抬頭,正好和經過的一名六七歲的小女孩對上眼。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她身上好奇的打轉,卻被她的奶奶警告的瞪了一眼。“小孩子別亂說話!快走路。”
“可是她哭得好大聲哦……”小女孩被大人拉著走遠了,卻頻頻回頭看她。
於曉曼從地上起來,拍掉手上的灰,再抹著臉上的眼淚鼻涕,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很可笑。她抬頭望天,努力止住還在拚命往眼眶外溢的淚水,自嘲的想,恐怕她現在比那些被金主拋棄的小三還狼狽、比她們更不值。她們和金主至少銀貨兩訖你情我願,可是她呢?失身不說,連心也失去了,還鬧了一個大笑話。
她的人生就是一隻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好不容易仍掉了一隻杯具,又補上來另一隻。
正當於曉曼一邊抹淚一邊環顧四周想看看自己究竟跑到什麽地方時,沈在錫出現了,來不及掩飾的狼狽便這麽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麵前。一時間,她有些失措地看著他,不知作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