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街殺人

  第30章 當街殺人

  華夏人自古以來就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看熱鬧。


  此時，因為猴子的狂笑被引來看熱鬧的人，已經越來越多。蕭文等人，被這些吃瓜群眾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蕭文覺得，如果現在有人休克過去，恐怕會因為人群集中，氧氣不足而陷入生命危險吧。


  不過看著諸葛亮現在人群之中，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來小亮天生就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慷慨演講的本事啊！真不愧是能夠舌戰群儒的人，哪怕還沒長大，也有著過人的天賦。」蕭文感嘆道。


  事實上，作為一個現代人，蕭文的性格並不算張揚。


  雖然他在上學的時候，也能夠在講台上發表演說。但如果是在操場上，當著成百上千人的面發表演講，他肯定會鬧出笑話。


  在他眼裡，當初那些能夠在台上入群無人的同學，就是怪物一樣的存在。


  緬懷了一下過去，蕭文將思緒收回。


  他看著場上的諸葛亮，只見小傢伙此時在眾人面前，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大聲宣揚自己的想法。


  「昔日胡騎扣邊，邊民死傷無數。我大漢郡守，召集各家良家子弟，上陣作戰，為的就是保護身後雲中郡數十萬百姓！」


  「我蕭先生長兄，雖值新婚，卻不曾推脫保家衛國之責任。他披堅執銳，與其他將士一起，上陣殺敵。我曾聽家中大人說過，那一仗打得天昏地暗，屍骨累累，血流成河。雲中郡二十個人里，就有一個是死於當月。」


  「可就在雲中郡情勢岌岌可危之時，你猴子卻在哪裡？你吃的是大漢庄稼人種的米，穿的是大漢婦人織出來的布，卻沒有履行一個大漢人應盡的義務，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反而終日無所事事，為害鄉里。如今又在這裡污衊死去將士的親屬，你今後如何去見雲中郡多年來戰死沙場的數百萬軍民啊！」


  聽完諸葛亮的話，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變得通紅。


  他們看著猴子，顯然已經將憤怒轉移到這傢伙身上。


  「如果我戰死沙場，恐怕此僚也會來禍害我的家人。」諸葛亮身邊，那個剛剛攔住他的壯漢若有所思地說道。


  而一旁，一個同樣長得又高又壯的男子也附和道：「為了保護家人而死，這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自己死了，卻還是有人來禍害家人。」


  「絕對不能讓這種人留在世上！」


  「對！不殺他，難以讓死去的人安息。」


  民眾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當第一個人被諸葛亮感染併發聲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因為猴子的行為而感到憤怒。


  他們激烈地譴責的猴子，有一些甚至打算將他打死。


  只是眾人你推我攘，卻沒有一個人能上前對猴子下殺手。


  鐺鐺鐺鐺！


  一陣敲鑼聲突然從人群之外傳來，眾人頓時停止了行動，全場鴉雀無聲。


  緊接著，一個年輕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


  「城防軍出動，爾等快快站好，不要擁擠！」


  是城防軍！


  聽到這話，在場的老百姓紛紛停止了擁擠的行動。


  在雲中這種四戰之地，城防軍這種崗位死亡率都很高。只不過相應的，他們的權力也十分巨大。


  有時候，雲中郡的城防衛隊，甚至會越權處理一些本該屬於衙門捕快管轄範圍里的事。


  有城防衛隊的人要出手管理治安，在別的地方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在別的雲中，卻是正常操作。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城防衛隊的士兵剛進來，就怒問場中央的諸葛亮。


  他剛剛巡邏但這裡，就看到有許多百姓將這個地方圍得團團轉。


  雲中是四戰之地，民風彪悍，而治安問題也是十分敏感。


  看到這裡竟然聚集如此多的人，城防衛隊的士兵又驚又怒，連忙上前質問道。


  諸葛亮雖然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得泰然自若，但那是在眾人並沒有威脅他的情況下。


  顯然，這個城防衛隊的士兵帶著憤怒與威脅的語氣，還不在諸葛亮的掌控範圍內。


  他看著那個衛兵，哆哆嗦嗦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位將軍，我們這是在執行正義！」看著諸葛亮說不出話，蕭文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解釋道。


  「執行正義？」那士兵有著懷疑的看著蕭文，問道：「這裡哪裡有正義需要你來執行啊？」


  「將軍且看。」蕭文指了指猴子，說道：「他剛才侮辱雲中這些年來死去的將士，侮辱了將士們的親屬。我擔心將士們泉下有知，恐怕會死不瞑目。故而打算誅殺此僚，以祭奠死去將士的靈魂。」


  「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四周百姓，他們剛剛也都看見的。」


  「對，沒錯！剛剛這個傢伙就是在侮辱死去將士，我能作證。」


  「我也作證！」


  「也帶我一個！」


  全場的百姓，沒有一個不想讓猴子死的。於是他們紛紛站了出來，表示自己能夠證明猴子剛才所做之事，的確是在侮辱死去將士。


  聽到這話，城防衛隊的士兵們也都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雲中郡內，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親人戰死沙場，兄終弟及，父亡子上，都是正常現象。


  所以，維護死去將士的榮譽，就是雲中郡內的政治正確。


  哪怕是和珅，也不敢公開侮辱一個死去將士的尊嚴——畢竟，在大漢國內，可有不少喜歡殺失德官員的遊俠。


  只要和珅敢如此作死，恐怕第二天，他就會被人當街砍死。


  於是乎，這些城防衛隊的士兵也收起了警惕。


  他們的頭領，看著猴子，說道：「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嗎？如果家裡有父母孩子，可有能夠託付的人代為照顧？」


  「沒有…」猴子說完，愣了一下，才明白這是自己最後的遺言。


  他頓時連滾帶爬地來到那名士兵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哀嚎道：「大人，饒命啊！我剛剛不過說他和家裡嫂嫂私通，只是那小混蛋竟然順藤摸瓜，污衊我侮辱死去將士。我哪有這麼大膽子喲！」


  此時的他，就彷彿當初被蕭文打倒在地，準備閹割的時候那樣落魄。


  誰能想到，就在剛才，他還是一副吃定蕭文的囂張模樣。


  然而猴子此時已經列入了蕭文的死亡黑名單中。蕭文哪裡能讓這傢伙脫罪？

  於是，他借過身旁一個大漢手中寶劍，亮劍出鞘，快准狠地將猴子的脖子戳了個對穿。


  「你…」猴子瞪著眼睛，感覺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最終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猴子，卒。


  「將軍，罪人通常在面對懲罰的時候，都會說自己無罪。要真正斷定真假，還是得看百姓們的想法。將軍切莫聽信小人之言啊！」


  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猴子，那城防士兵有著無奈地看了蕭文一眼。


  猶豫了一下，他說道：「找幾個人，把他的屍體處理下。大熱天的，屍體很快就會臭掉。」


  不過是個遊俠。


  在他看來，一個遊俠，死就死了。更何況，還是犯了眾怒的遊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