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最後一課

  對於孫尚香來說，雖然蕭文這種手段可以用冷血來形容，但她畢竟是孫尚香，而不是上官婉兒或者諸葛亮，對於她來說，蕭文的行為其實還處於一種能夠接受範圍內。


  畢竟雖然他們都是蕭文的學生，但他們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孫尚香在拜入蕭文門下之前，就在江湖闖蕩過很長一段時間。


  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是黑色和白色交織而成的灰濛濛一片。因此，只要蕭文的目的是好的，那麼再壞的手段，只要是必要的，那就能夠接受。


  如果是上官婉兒和諸葛亮這種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恐怕會覺得這種行為難以理解，難以接受。畢竟他們雖然不追求絕對的道義，但至少他們不覺得做如此惡事，是一種能夠接受的行為。


  既然已經讓孫尚香明白了藍鯨項目的內容，是培養一些能夠任由蕭文操控著，以任意方法死去的奴僕，於是他繼續對刀間說道：「刀間，第一批藍鯨項目的奴僕還有幾天就好訓練完成了。到時候你拿著這個……去對他們進行一次加強控制，然後讓他們到諸呂貴族的家門前，按照這上面的方式……自殺！」


  說著，他從桌子上拿出了一份由油皮紙包裹的文件，交給了刀間。


  「放心吧！大人。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刀間拿過了文件，然後拍著胸脯，一臉淡定地保證道。


  「很好。你做事，我放心。」蕭文點了點頭，頓了頓后，說道：「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如果沒有別的問題，你就退下吧！」


  刀間聽到這話，看了一眼坐在高腳凳上，神情悠閑的孫尚香，明白蕭文這是有話要對孫尚香說，於是他點了點頭，躬身道：「是。」


  接著，刀間就恭敬地退後，離開了蕭文的書房。


  於是乎，此時的書房內，只剩下蕭文和損傷兩人。


  看著孫尚香，蕭文突然感慨道：「說起來，啊香以後應該很少會回來了吧！」


  聽到蕭文這話，孫尚香也有些黯然。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這個叛逆的小女孩的確對蕭文很不滿。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她並非主動拜入蕭文的門下，而是蕭文用強硬的手段，將她限制起來。


  雖然後來因為小女孩爭強好勝，想要打敗關羽的心理，所以她還是拜入了蕭文的門下，成為了學生。


  但至少一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太好。


  不過蕭文卻並沒有因為孫尚香這個熊孩子整天調皮，就選擇放養她。


  對於孫尚香，蕭文一直以最嚴格的方式進行訓練。在孫尚香身上，蕭文投入的心血絲毫不比投入在關羽身上的少。


  「先生……您的教誨，啊香一輩子也不會忘。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於這點，阿香也不會忘記。」孫尚香從高腳凳上跳下來，對蕭文嚴肅地行了一個拜師禮，然後說道。


  聽到這話的蕭文，點了點頭。他站了起來，說道：「跟先生來，先生正好有一些東西給你看看。」


  說著，蕭文就拿起桌子上的蠟燭，走到角落去，打開了書房的一個側門，走入了裡面的小房間內。


  孫尚香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跟了上去。


  剛進房間，她就看到房間內已經被蕭文用蠟燭點燃了許多盞燈。裡面的油燈十分明亮，而且燈油燃燒並沒有任何煙霧，反而帶著一陣奇異的清香。


  「這是……鯨油？也對，先生如今也是有錢人了，用鯨油對先生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孫尚香瞭然地點了點頭，心裏面想道。


  接著，孫尚香只聽見蕭文對她說道：「啊香，之前的日子裡，先生我似乎沒有怎麼教你文化課程吧？」


  聽到這話，孫尚香連忙擺手，說道：「沒有的事，先生。阿香本來就是想學習武功，早一日能夠打敗阿……」說到這裡，孫尚香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原本的阿羽，用關羽來替換，然後說道：「能夠打敗關羽。所以文化課的話，不學也沒關係。更何況先生不要忘了，我可是東吳郡守孫堅的女兒，要斷文識字的話，在家裡就能學會了。」


  然而蕭文卻遙遙頭，說道：「讀聖賢書，可不單單是為了斷文識字。知對錯，明是非，才是讀書人的真正目的。」


  聽到這話，孫尚香保持了沉默。


  事實上，這種話她在很早以前，在家裡就已經聽過私塾老師說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對於那個私塾先生的話，根本不屑一顧而已。


  不過此時的蕭文，在孫尚香心中的地位，自然要比那個她連名字都不記得的私塾老師要高到不知道哪裡去。


  因此，孫尚香並沒有反駁蕭文的話。


  接著，只聽見蕭文繼續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諸子百家，各有不同。這其中的不同，表面上是對聖賢書定義的不同。但實際上，卻是對是非觀定義的不同。比如在我看來，儒家那套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是非觀總結起來就兩個字——扯淡！」


  聽到這話，孫尚香忍不住點點頭。


  畢竟她雖然出生漢國，但關東地區畢竟和宋明兩國距離比較近，因此道家學派並沒有如同關中地區一樣紮根發展。


  相反的，在關東地區，人們更多的是信奉儒家。


  而這，也讓小女孩從小就在儒家禮教的壓迫中成長，久而久之產生了叛逆心理。


  此時，蕭文用微表情進行察言觀色，確認了孫尚香已經投入進來，認真聽自己講話后，他繼續說道：「雖然儒家的是非觀念並不適合我們……特別是阿香你這種想要成為遊俠的人。但這個世界上，並非沒有一套不能適用於遊俠的是非觀。」


  聽到這話，阿香眼睛閃爍，連忙問道：「先生，您說的是什麼？」


  聽到這話，蕭文呵呵一笑。他說道：「當初呂相門下，有著門客遊俠無數。他們的存在，也影響《呂氏春秋》的編撰。如果你仔細去看《呂氏春秋》，就不難看出，這其中有許多符合遊俠思想的言論。」


  聽到這話，孫尚香直接撓頭。


  她平常的時候，比起看書，其實寧願去訓練——當然，比起訓練，她也更喜歡摸魚。


  不過總體來書，雖然孫尚香在蕭文門下，成為雜家學派的學生。但至今為止，卻還沒好好讀過《呂氏春秋》。在這瞬間，孫尚香也忍不住露出了懊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