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殺我?給個理由!
他緩慢地走到他的床前,他知道他的七哥一定是在假寐,憑他的功夫不會不知道他已經進來了。於是他在他床前彎腰低低地喊了一聲:“七哥?”
尹天逸沒有睜開眼睛,隻是薄唇輕啟,問:“想知道什麽?”他的聲色很淡,甚至還能聽得出絲絲疲倦。是的這麽多天以來,他是真的疲倦了。
而且回來之後,他並不想要見到誰,包括她。隻是因為他這雙已經殘了的腿,此刻雖然天下人還未知他已殘,但是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不過如此也好,殘了,就再也沒有人認為他對於其他皇子來說是危險人物了。
從今以後,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在雪霽王朝以安逸王爺的身份苟延殘喘地生活下去了,他當真有點想笑,但是卻發現微笑的難度係數太大,於是他放棄了。
隻是閉著眼睛假寐著,等著冷墨去找禦醫過來。
“七哥去找逆生做什麽?”那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他會突然前去,而且還搭上了雙腿。
話音落下,尹天逸終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窗外的日光從窗戶裏射進來,黑影與光線重疊,竟有些涼涼的感覺,尹天逸忽地抬起眸子,道:“因為本王的王妃是莫依然。”很簡單的回答。
尹無邪聞言,內心一震,不放棄地問道:“七哥……的意思是……那個王妃就是……七哥找了這麽多年的……那個女人?”說話間,他的嘴唇幾不可見的哆嗦著,就連話語都沒有連貫。
“是的,找了六年,逆生是用來治她的白發的。”尹天逸看著他,絲毫沒有打算隱瞞。
“為了她,寧可殘了自己的腿?”尹無邪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連連搖頭,似乎是在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
尹天逸看著退開一步的尹無邪,眸色未變,卻也沒有再回答他的話,隻道:“你先出去吧,本王需要好好休息。”
尹無邪有些歇斯底裏,他喊了出來:“七哥這是在趕我走麽?你為了她殘了自己的雙腿,可是為什麽你現在卻要趕我走?”他的樣子像極了得不到糖吃的孩子,滿眼的淚水,卻始終不讓它滑落下來,此刻的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倔強與悲傷。
尹天逸隻是看著他,並未言語,在他眼裏,尹無邪隻是一個孩子,他不會懂得何謂愛,可是這樣的情愫,他尹天逸在很早以前就已經體會了,尹無邪是不懂的,他也不需要懂,所以,尹天逸隻是看著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倒是尹無邪再也看不下他臉上的漠然與平靜的臉色,箭步衝上來,抓住尹天逸的雙肩,質問道:“七哥是不是喜歡那個叫做莫依然的女子?”
尹天逸看了他一會兒,便很堅定地掰開他的手,道:“你不需要知道。”說罷,便將頭扭到一邊去,看著窗外的藍天,其實他什麽也沒有看,隻是在發呆而已。
喜歡嗎?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隻知道他希望自己的餘生裏有她,她笑,他便也跟著一起笑,她哭,他也跟著她一起哭,也許這不是喜歡,而是……一種深深的……深深的愛!
尹無邪看著他漠然的神情,便也不再說話,隻是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天涯居。
當他闖出天涯居走在院子裏的時候,發現陽光是如此的刺眼,回來的時候,莫依然便消失不見了,要是當時讓他知道這個王妃便是六年來七哥要找的莫依然,說什麽他也不會去救,隻是當時他不屑去思考與這個王妃有關的事情罷了。
出了院子,他心煩意亂地拉了一個婢女問道:“你們可有看見王妃?”
那婢女何時見過如此凶狠的尹無邪,在所有人眼裏齊星王爺都是可愛且經常眉開眼笑的人,但是此時……此時……他看起來竟然有些滲人,所以被他拽住的婢女頓時嚇得腿腳有些哆嗦了,怯懦地回答:“齊星王爺是說什麽王妃,安逸王妃已經……已經被斬頭了呀……”
“本王說的是莫依然,莫依然,知道嗎?”尹無邪開始搖晃她,但是又覺得哪裏不對,連忙繼續問:“本王說的是與我們一同回府的那個姑娘,她去了哪裏?”
婢女無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回答:“好像……好像是去朝夕苑了。”
聽到回答,尹無邪大手一鬆,箭步朝著朝夕苑去了。
話說,莫依然跟著他們回來以後,並沒有跟著進入尹天逸的寢房,而是一個人回了她之前住的朝夕苑,在她看來,將尹天逸送進去,隻要有冷墨和尹無邪在那便好了,而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而當她換好衣服,洗漱一番正要出去的時候,便見到塵沙未去的尹無邪趕來了,莫依然還未來得及走出房門,尹無邪便見到了她,腳下一蹬,他飛身而起,便是對著莫依然大打出手。
莫依然不解他何故如此,連忙側開身子躲避他的攻擊,白色的裙擺劃開好看的弧,她問:“齊星王爺這是何意?”剛剛回來就要找她麻煩,莫依然還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少廢話,今天本王一定要殺了你!”尹無邪的眼睛瞪出陰狠的光,娃娃臉看起來竟有些慘白,說罷,便要再次出手。
“慢著!”莫依然一聲冷喝,繼續問道:“要殺我?至少也給我一個理由吧?”
“好,那本王問你,七哥去那極北之地可是為了你,你是不是七哥的王妃?”尹無邪冷聲斥問道,看著她現在的滿頭青絲,其實一切都已經不需要問了,七哥為了她的白發,願意以身涉險去那極北之地,隻為了找到逆生,甚至還把雙腿摔殘了。
他是他的七哥,任何人都不能從他身邊將他搶走!
聞言,莫依然內心一震,尹無邪是因為尹天逸的事情所以才想著要來殺她的……
“怎麽,你不說話,那便是承認了?”此刻的尹無邪顯得很是咄咄逼人,他眸子裏射出來的精光似是要將莫依然揉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