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尹無籌,我懷孕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他再也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她終於放過了他。
血水浸染了他的衣袍,奈何他的衣袍是深色的,所以再多的血水也看不透徹。
有人過來將他那身破爛的衣衫褪掉,少婦手中拿著一瓶藥,扭開瓶蓋,白色的麵粉便灑到了男子的背部。
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刺激著他的神經,止不住地呻吟了一聲,他再次醒了過來。
不多時,背上的傷已經沒有那麽刺痛了。
一套幹淨的衣服被放在他的身邊,如同他經常穿的衣袍沒有什麽區別。、
“轟”的一聲,石門被打開,然後再次被關上,之間充滿疼痛與血腥味的地方頓時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掙紮著爬了起來,拿過身側的衣服,緩慢地套在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體才恢複了力氣。
他打開石門正要出去的時候,有侍女過來說:“宮主讓屬下來告知少主,隻要目的早日達到,少主便可早日不受這非人的痛楚。”
“本王知道了。”他掩唇,絲絲咳嗽聲從指尖溢出。
撐著身體回到平陽王府已經是入夜時分,遠遠的便見到莫悠然等在門前,尹無籌目光微微一滯,走過去,問:“你怎麽在這裏?”
“你沒有回來,我便在這裏等著。”她自然是知道他今天去做什麽了。
“哦。”男子的目光在周圍逡巡,想要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卻是除了冷風之外,再無一物。
他進了府,卻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莫悠然,隻身一人進了晉心閣。
自她嫁進來之後,她便住在了他的主殿煢心殿,而他終是日夜住在這裏,她心裏有人,他又何曾不知道,可是他尹無籌卻永遠不會強迫一個女子。
可是在門口見到莫悠然的那一瞬間,他又是那麽地渴望見到她……那種渴望很是強烈,從未有過的強烈……
進了晉心閣,他輕輕地仰頭靠在椅背上,當作小憩一下,卻不防外麵有人敲門。
“進來。”他眼睛未抬,隻當是某個下人進來了。待到他聞見那熟悉的藥味時才想起來他今天一天都不在王府內,這個時候開始喝藥了。
女子走了進來,麵色無波,端著藥碗,站在他的麵前,淺淺地說:“王爺,該吃藥了。”
尹無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複又轉頭盯著那碗藥汁,許是身體不好,情緒也格外的不穩定,他心裏某處堵得慌,蹭地站了起來,甩手就將她手中端著的藥碗打落在地,他緊緊地抓住她的皓腕,苦笑道:“我是你的夫君不是麽?”可是為什麽即使如此,他在她的眼睛裏看不到他的身影,為什麽!
莫依然看著他,微微抿唇,不說話。
他是她名譽上的夫君,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轉了一個彎,來到她的麵前,目光狠狠地盯住她,眸子裏有熾熱的光芒在燃燒。
他伸手將她挽著秀發的那根木簪拿了下來,滿頭青絲傾瀉而下,他伸手將一綹青絲握在手心,另一隻手則繼續抓住她的皓腕,他說:“既然我是你的夫君,那麽永樂是不是應該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
莫依然依舊未曾說話,隻是用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打量著他,在她心裏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尹無籌不會碰她。
但是卻是這樣清冷的目光,徹底將尹無籌內心的怒火點燃了起來。
他雙手鉗住她的雙肩,將她摁倒在身側的書桌上,堆在上麵的書劈啪劈啪地往下掉去,女子的背部抵在桌子邊緣,痛得她悶哼了一聲。
尹無籌不顧其他,雨點般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唇上、轉而遊移到她的鎖骨上,一路往下……
女子在他身下,掙紮不得,隻是緊緊地抓住他的雙肩,指甲陷進他的肉裏,現出一絲指甲印……
她依稀記得那場大雨裏,他為她撐過一次傘;她也記得,為了保住她的聲譽,他不惜殺了上百名侍衛……
直到一抹涼意直沁胸臆,她才恍然般,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試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他的吻依舊如雨點那般落在她的身上……
她翕和著嘴唇,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末了,她說:“尹無籌,我懷孕了。”
尹無籌,我懷孕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破碎了,破碎得那麽徹底。
他的身體驀地一震,一切都無法再繼續下去。眼底的情緒瞬間收緊,瞳孔如死灰一般,看樣子再也無法複燃。
夜晚,門外的北風還在呼嘯而過,拍打在樹枝上,帶來冰冷的絕望感覺。
他說不出來,此刻是什麽樣的心情,他抬起手來,指腹在她絕美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撫過她飽滿的唇瓣,再到她如水的眸子,她的眉毛沒有經過精雕細琢,卻是極為標準的柳葉眉,雖說有些濃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觀,似乎最美的容顏便該配上如此純粹的眉毛。
他俯身,親上她的眉毛,末了,緩慢地抬起頭來,為她攏好衣服,才放開了她的身體。
她說:“謝謝你。”說完,便越過他的身側往門外走去。
男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嘴唇翕和著,直到她離去,他也沒有再說出任何話。
莫依然沒有回頭,直接拉開了門,走出去,複又將門拉上。
她伸手撫上自己還未隆起的腹部,那裏正在孕育著一個孩子,這是她活下去的最根本的理由。
她微微勾唇,對著淒冷的夜色。
“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倒下了。
她連忙轉身推門而入,便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尹無籌,仔細地看著冰涼的地板,上麵有血,是自他的身體裏流出來的。
她將他扶了起來,扶住他後背的手一片潮濕,莫依然這才發現血水是從他背部流出來的,連忙扒開他的衣服,她吸了一口冷氣,上麵全是傷口,這些傷口全部隻是經過草草處理的,他經過剛才激烈的反應,這些傷口便被撕扯開來,大股大股的鮮血正從那些傷口中流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