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探監
十五年前,東鄉侯隨飛虎軍戰死沙場的時候,有未婚妻,但並未娶妻。
蘇崇今年十八歲。
先崇國公世子死後,夫人被刺傷,唯一的兒子墜崖,生死不明。
蘇崇年齡合適,名字里又正好有一個崇字。
這是湊巧嗎?
他會不會是那個墜崖的崇國公府嫡長孫?
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墜落懸崖,馬車摔成粉碎,他能僥倖不死嗎?
門口。
蘇錦站在那裡望著他。
杏兒眼睛眨了眨。
她很確定道,「姑爺在走神。」
「走神的很徹底,」蘇錦道。
「要喊姑爺嗎?」杏兒問道。
「算了,別打擾他了。」
謝景宸一臉黑線。
不打擾他還說的這麼大聲。
蘇錦走過去道,「你在想什麼?」
「在想岳父大人,」謝景宸如實道。
「……。」
蘇錦一臉黑線。
她爹有什麼好想的?
好吧,身為女兒說這話不合適。
杏兒沒忍住道,「不能想侯爺,侯爺會打人的。」
蘇錦,「……。」
謝景宸,「……。」
「我爹至於這麼霸道嗎?」蘇錦道。
杏兒腦海中浮出蘇大少爺說想東鄉侯的場景。
「爹,我想你了,」蘇大少爺道。
「是想挨打了嗎?」侯爺道。
「……。」
杏兒把這場景描述出來,然後加一句,「很多次,侯爺都是直接打的。」
蘇錦,「……。」
謝景宸,「……。」
蘇錦望著謝景宸,「你想我爹什麼?」
「岳父大人和飛虎軍是什麼關係,」謝景宸道。
杏兒一頭霧水。
這還用猜嗎?
飛虎軍是侯爺的啊。
蘇錦望著謝景宸,眉頭輕挑,「你是指十五年前的飛虎軍?」
「看來你也有所懷疑,」謝景宸道。
蘇錦笑了笑。
她爹那麼杠崇國公。
只是因為崇國公讓他背了黑鍋。
這可能嗎?
一個連朝廷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會在乎一點黑鍋?
不是深仇大恨,不是不得不報的仇,正常人都不會去踹崇國公這塊鐵板。
如果不是對飛虎軍三個字特別的在乎,她爹幹嘛非要用這三個字做名字,惹來那麼多人唾罵和鄙夷。
叫蘇家軍,一聽就像他私有的。
她爹進京,分明是有備而來。
對於她爹來說,她應該是屬於拖後腿的那種。
蘇錦從小被保護的很好,根本不知愁滋味,他們也不會讓她摻和到這些爭鬥中去。
也正因為東鄉侯把女兒保護的太好,把她嬌慣的覺得捅破天,東鄉侯也能頂的住。
沒有理解他一番苦心,放著他挑選的人不要,自己上街搶人,把自己卷進了旋渦之中。
要是當初蘇錦真如東鄉侯安排的嫁進冀北侯府。
她可以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雖然她現在過的也挺沒心沒肺的。
一般只要別人不招惹她,她是肯定不會去招惹別人的。
招惹了她,是肯定別想佔便宜的。
刑部大牢。
獄卒看著牢門,目不斜視。
以前還能插科打諢,自打東鄉侯進了刑部后,那是一丁點兒都不敢偷懶。
上一個收錢,放人進去探監的已經被打斷了腿,在家養傷中。
被放進去探監的正是戶部右侍郎。
塞了十兩銀子,剛進刑部大牢,還沒見到寧遠將軍的面,就被東鄉侯給請了出去。
錢白花了,獄卒收了錢,沒進腰包,還被打斷了腿。
前車之鑒,獄卒敢掉以輕心嗎?
這不,戶部右侍郎夫人帶著丫鬟,拎著食盒要探監,塞過來的金錠子,都快閃瞎人眼睛了,但是獄卒的手不敢伸啊。
錢好,也得有命花不是?
「侍郎大人有令,沒有他允許,不許任何人探監!」獄卒道。
「只是通融一下,」戶部右侍郎夫人道。
「夫人別為難我們,」獄卒道。
戶部右侍郎夫人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她深呼吸,把怒氣壓下問道,「寧遠將軍如何了?」
獄卒瞄著金錠子。
戶部右侍郎夫人氣的想抽人了。
「給他們!」她咬牙道。
從丫鬟手裡接過金錠子,獄卒道,「寧遠將軍被打的很慘。」
「還有呢?」戶部右侍郎夫人問道。
獄卒手動了動。
意思很明顯。
剛剛的金錠子之後問一句的。
戶部右侍郎夫人氣的腦袋疼,這還是獄卒嗎?分明是土匪!
丫鬟又塞過去一金錠子,獄卒小聲道,「寧遠將軍要獄卒幫他送信,也不知道送的什麼信,獄卒被東鄉侯逮住打了個半死。」
「東鄉侯說落到他手裡,不說出他想知道的,就打,打到骨頭軟了說實話為止,」另一獄卒道。
戶部右侍郎夫人臉色一白。
可千萬得扛住了不能招認啊。
一旦招認不死也要流放千里啊。
甚至連她都要遭殃……
戶部侍郎夫人心情沉重看著刑部大牢的門,轉身離開。
兩獄卒掂量著手裡的金錠子,樂不可支。
東鄉侯的人讓他們把消息賣給想知道的人,這消息還真是值錢,比放人進去掙得還要多。
果然掙錢是有門道的。
向著東鄉侯的錢拿著才沒有性命之憂。
戶部右侍郎夫人回府後,就和戶部侍郎告狀,「塞了兩錠金子出去,連刑部大牢的門都沒摸著。」
戶部侍郎氣道,「東鄉侯隻手遮天,我明天就彈劾他!」
第二天早朝。
戶部右侍郎果真彈劾東鄉侯不許寧遠將軍府親眷探監的事。
崇國公幫戶部右侍郎,其他大臣都附議。
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就是寧遠將軍指使下人殺瞭望州知府,寧遠將軍只是嫌疑人,怎麼就不能探監了?
戶部右侍郎公然懷疑寧遠將軍被人使用酷刑,死在刑部大牢了。
這是在激將東鄉侯,東鄉侯選擇如他所願,「右侍郎那麼急於見寧遠將軍,我讓你見便是。」
還是第一次成功的打壓了東鄉侯。
戶部右侍郎和崇國公都揚眉吐氣。
下朝之後,戶部右侍郎都沒有換下朝服,就直接去刑部大牢要探望寧遠將軍。
他去刑部大牢的時候,獄卒正拎水滅火。
地上全是水跡,人來人往的,顯得很亂。
戶部右侍郎問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走水了,」獄卒回道。
回了等於沒回,獄卒就忙去了。
守門的獄卒還在,戶部右侍郎要進大牢,他們沒再阻攔。
戶部右侍郎進去后,被獄卒帶著去見寧遠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