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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聽見

  南漳郡主管內院,外院歸老王爺管。


  如今老王爺卧床養傷,王府也傳給了王爺,自然歸王爺管。


  老王爺和王爺忙於政務,無暇管這些俗事,李總管盡職盡責,安排妥當。


  可以說,外院都在李總管掌握之中。


  當然,外院也有不少南漳郡主的心腹,甚至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


  李總管做到心中有數,但睜隻眼閉隻眼。


  這會兒王爺叮囑挑兩個心腹丫鬟去。


  李總管就在他所有心腹中挑了兩個忠厚老實的送去清秋苑。


  雖然人是蘇錦要求添的,但丫鬟是李總管奉王爺之命送的,池夫人收下了。


  兩丫鬟有點不願意,畢竟池夫人不受寵,又得罪了南漳郡主。


  外院人多,熱熱鬧鬧,清秋苑太過冷清了。


  人少不說,池夫人還不會說話。


  但李總管挑中了她們,她們也只能聽話,再者她們的賣身契在王爺手裡。


  只要她們不做錯事,南漳郡主也不能把她們怎麼樣。


  來的路上,兩丫鬟還有點覺得這輩子沒什麼前途的悲傷,進了清秋苑,問喜鵲她們要做什麼之後,兩丫鬟就覺得自己上了天堂。


  因為池夫人不會說話,所以對丫鬟的要求特別低,從來不罵丫鬟。


  喜鵲做的活不多。


  每三天掃一次落葉,早上擦一遍屋子,再把自己和池夫人的衣服洗好晾乾,餘下的時間就待在屋子裡端茶遞水,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池夫人自己動手。


  因為比劃的時間,都夠池夫人倒完茶了。


  最重的活就是去大廚房領飯菜和燒水沐浴。


  這些活,喜鵲一個人干都不嫌累。


  現在這些活,由她們三個丫鬟分攤。


  兩丫鬟,「……。」


  清秋苑的活也太輕鬆了點吧?


  見池夫人教喜鵲綉針線,兩丫鬟圍著一起看,因為沒人叫她們幹活,閑的無聊。


  池夫人見她們對針線感興趣,乾脆一起教了。


  兩丫鬟有點懵了。


  她們到底是來做丫鬟的還是來學針線的?


  嗯。


  她們是來清秋苑避暑的。


  五大塊冰,夠她們從早涼到晚。


  牡丹院內,


  南漳郡主氣的想殺人。


  偷雞不成蝕把米不說,還被人蹬鼻子上臉。


  要完冰塊要丫鬟。


  最叫南漳郡主生氣的是——


  明明要幫池夫人的是蘇錦。


  偏偏她幫的迂迴委婉,叫人抓不到把柄。


  丫鬟是王爺派李總管送去的,她往後要想對池夫人做些什麼,瞞不過王爺的眼睛!


  最可恨的是那一萬兩銀票的事。


  沒人比她更清楚,那一萬兩是子虛烏有,現在王爺要她找銀票,找不到就得交出管家權。


  這坑是她挖的,她得填滿了。


  只是許久之前掉的一荷包,裡面藏著一萬兩,找起來談何容易?


  即便是裝樣子,也得裝的有模有樣。


  大熱天的,南漳郡主讓牡丹院的丫鬟去找。


  丫鬟婆子們沒少在心底埋怨。


  沉香軒,後院。


  竹屋內。


  蘇錦抓了一把東珠放在石舀里,用力搗碎。


  東珠碎裂聲叫人不舍。


  但池夫人那一身的傷疤更叫人心酸。


  雖然池夫人不一定是趙詡的娘。


  但畢竟是一個可憐人。


  又塞給她一萬兩。


  收了人家的錢,蘇錦覺得有責任幫人把傷疤去掉,不只是臉上。


  等謝景宸回來,蘇錦把鞭痕的事和謝景宸一說。


  謝景宸眉頭皺的緊緊的。


  一個柔弱女子,在被送進王府前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她又是被誰送來的?

  謝景宸的疑惑,也是蘇錦的疑惑。


  「可惜這些事除了池夫人,沒人知道,」蘇錦嘆息道。


  「偏偏她什麼都不說。」


  把什麼事都藏在心底,想幫她都不知道從何處幫起。


  「能來大齊朝做使臣,送給父親妾室,父親還回絕不了,身份必定不一般,」謝景宸猜測道。


  「池夫人大概是覺得說了我們也幫不了她什麼,反倒會惹禍上身,故而隻字不提。」


  蘇錦覺得謝景宸的猜測有道理。


  然而謝景宸說起另外一件事,「方才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李大夫,他說崇老國公沒什麼起色,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逼毒的方式有問題,讓你有空去給老國公看看。」


  「那我明天去,」蘇錦道。


  「對了,我讓你做的東西做好了嗎?」蘇錦問道。


  「應該已經做好了,明天一早讓狄青去將作坊取,」謝景宸回道。


  ……


  翌日,吃過早飯後。


  謝景宸就送蘇錦回東鄉侯府。


  烈日當空,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大半。


  連叫賣聲都焉了吧唧的。


  有一聲,沒一聲。


  杏兒撩起車簾望向外面,道,「天這麼熱,不會幹旱吧?」


  「不要烏鴉嘴,」蘇錦道。


  「……。」


  杏兒連忙閉嘴。


  東鄉侯府前。


  兩頂軟轎停下。


  轎簾掀開,崇國公府老夫人走了出來,丫鬟扶著她。


  崇國公老夫人望著熟悉的府邸,陌生的匾額。


  眼底寒芒閃爍。


  崇國公夫人走過來,眉頭擰的緊緊的,不虞道,「怎麼也沒個人出來迎接下?」


  迎接?


  不存在的。


  大門就在那裡,敞開的,就看你有沒有膽子進了。


  崇國公府的小廝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那神情,彷彿暗處隨時會射出寒箭來,奪他小命。


  「有,有人嗎?」小廝喚道。


  喊了兩聲,才有人回應。


  「來了,來了。」


  一小廝快步走過來,問道,「何事?」


  「我家老夫人和夫人來了,」小廝道。


  「你家?」


  「麻煩說清楚點,你家是誰家?」東鄉侯府小廝道。


  「……。」


  「我家老夫人就是崇國公府老夫人!」小廝漲紅了臉道。


  「原來是崇老國公夫人,」東鄉侯府小廝綿長道。


  「事先也沒派人來打聲招呼,我家夫人都不知道,也沒來迎接下。」


  「有勞崇國公老夫人和崇國公夫人進府稍等片刻,我去稟告我家夫人前來迎客。」


  崇國公老夫人的臉都綠了。


  崇國公夫人道,「帶我們直接去見老國公。」


  小廝領著他們去了正堂。


  崇國公夫人的丫鬟道,「我家夫人的話你沒聽見嗎?!」


  「這裡是東鄉侯府,」小廝淡漠道。


  「沒有大少爺允許,誰也不能去見老國公。」


  崇國公老夫人差點沒氣炸肺。


  她去見老國公,見自己的夫婿,還需要別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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