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親啟
雨下的很大,迴廊上都找不到乾地方。
暗衛讓杏兒回屋,他守著就行了。
杏兒就回內屋了,無聊的她,打絡子打發時間。
去的時候是蘇錦扶的謝景宸。
回來的時候是謝景宸抱的蘇錦。
他胳膊上的傷口崩開了,但血色鮮紅,和從祭天回來時的暗紅不同,應該毒已經解了。
杏兒拿了藥箱子來,蘇錦是咬著牙幫謝景宸換的葯。
手不知道故意戳了傷口多少回。
謝景宸額頭顫抖。
杏兒在一旁看的認真。
她以為包紮的時候需要戳幾下利於傷口恢復,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是這麼有樣學樣給人包紮的……
這一場雨,下了三天才停。
倒不是一直是瓢潑大雨。
大雨下到後半夜就小了,又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方才放晴。
雨後初晴的天空蔚藍如玉,一碧如洗。
看著這天空,人的心情都格外的美好。
雨下了三天,皇上免朝三日。
這一天,才開始上朝。
百官對皇上祭天祈雨稱讚有加,尤其是百姓們對皇上的感激,肯定是要轉達給皇上知道的。
稱讚完,崇國公就開始彈劾東鄉侯了。
皇上把祭天祈雨的事交給他,他卻讓刺客混進了祭台,導致皇后滾下祭天,皇上還險些遇刺。
想起那天的事,百官還心有餘悸,都向著崇國公,要皇上懲治東鄉侯。
東鄉侯看著崇國公,沒有說話。
鎮北王望著皇上道,「這事不能怪東鄉侯辦事不利。」
「此事原本是交給南安王管的,是百官覺得南安王難以勝任,才臨時交給東鄉侯接手。」
「南安王的人撤走了,東鄉侯的人又沒有及時補上,才叫人鑽了空子。」
「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換做是誰,都難以倖免。」
崇國公則道,「是臨時交給東鄉侯管,但沒人讓他即可就讓皇上祭天!」
「連皇上的安全都沒有確保,就匆匆忙忙要皇上祭天,這是在拿皇上的性命開玩笑!」
東鄉侯拍著身上的官袍道,「南安王不著急遭人彈劾,我心急如焚,還是遭人彈劾,都說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看來想不被彈劾,只能是少說話少辦事了。」
崇國公氣的倒仰。
東鄉侯這是譏諷他燙手山芋不接,只會在事後說風涼話。
崇國公怒視東鄉侯道,「要依著東鄉侯的意思,不做事的不能批評別人,那御史台豈不是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崇國公這麼說也沒錯。
皇上知道東鄉侯為什麼那麼著急祭天,要是晚了,就不用他去祭天了。
但事情沒辦好,受罰是規矩,皇上也不好明著偏袒。
東鄉侯的懲罰和南安王一樣,罰俸半年。
只是這樣的懲罰,崇國公一點都不滿意。
半年俸祿而已,無關痛癢!
之前罰了東鄉侯幾年俸祿,結果蘇崇穿了一雙爛鞋,皇上心一軟就把先前的懲罰一筆勾銷了。
只是東鄉侯有過,但祈雨成功,東鄉侯也有功。
他再揪著不放,皇上該惱了。
崇國公只得說一聲,「皇上聖明!」
要叫崇國公知道,皇上明著罰了東鄉侯,下朝後賞東鄉侯,估計會氣的吐血。
這事暫告一段落。
皇上心情甚好。
可惜這樣的好心情維持到下朝,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皇上剛賞賜完東鄉侯,北漠郕王失蹤的消息就傳到他耳中了。
北漠郕王心急回北漠,沒有和北漠公主還有北漠大皇子一同,他是提前回去的。
可北漠公主一行人已經回到北漠了,北漠郕王還不知道人在哪裡。
南梁的十萬兵馬是北漠郕王出面借的,這會兒十萬兵馬退回了南梁,但就駐紮在邊關,還和北漠起了衝突。
北漠郕王借兵十萬是許了承諾了,黃金十萬兩,糧草三十萬擔。
只是北漠郕王的承諾,沒人知道。
北漠急著找郕王詢問,可是郕王杳無音信了。
要說杳無音信也不對,郕王的心腹重傷逃回北漠,說他們還在大齊境內就遭遇了伏擊,當時郕王重傷乘船離開,他們斷後,之後就和郕王斷了聯繫。
也就是說北漠郕王在大齊失蹤了,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北漠王差人快馬加鞭送了信來,希望大齊幫忙找到郕王。
皇上看到邊關送來的信,眉頭皺的緊緊的,他望著東鄉侯道,「這事你怎麼看?」
「北漠王應該不會再對我大齊興兵,可南梁就說不一定了,」東鄉侯沉眸道。
東鄉侯雖然是將軍,但他並不希望打仗。
但和南梁開戰,卻是盼了十幾年了。
當年飛虎軍被滅之恥,他必須要討回來!
還有崇國公和南梁是不是真如他猜測的那般有所勾結,他也必須查清楚。
福公公看著信筒道,「皇上,信筒里還有信。」
皇上把信筒里的卡住信倒出來。
上面幾個大字:鎮北王世子妃親啟。
一行小字:荊山公主拜上。
皇上嘴角抽了抽。
軍國大事的信里居然還有北漠荊山公主給鎮北王世子妃的信,一國公主,竟然這麼任性。
信是給蘇錦的,皇上也不好拆開看。
東鄉侯道,「我正好要去找鎮北王,這信我帶去吧。」
從皇上手裡接過信,東鄉侯告退。
東鄉侯到鎮北王府的時候,王爺正打算去軍營,看到東鄉侯,他有些詫異。
兩人去書房說話。
沉香軒,後院。
竹屋內。
蘇錦在幫謝景宸換藥。
胳膊上的傷已經結痂了,新長出來的肉是淡紅色的。
蘇錦把新調製的藥膏給他塗上,然後綁上紗布。
外面,碧朱跑進來道,「世子妃,東鄉侯來了,王爺讓您去書房一趟。」
「我爹來了?」蘇錦有點吃驚。
東鄉侯可是極少來鎮北王府的,不知道今兒是什麼風把她爹吹來了。
心急去見東鄉侯,蘇錦飛快的把紗布裹好,順手打了個蝴蝶結。
謝景宸,「……。」
他剛要說話,蘇錦已經出竹屋了,杏兒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
只留下他一個人在竹屋裡。
還是暗衛閃身進屋,默默幫謝景宸把紗布拆了重新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