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男孩女孩

  隨著高考臨近，許沁特地調整了下自己的工作，盡量保證每天早點回家，提前為弟弟準備宵夜，給他補充營養和能量。


  某一天，因為採訪拖延，許沁下班晚了，她緊趕慢趕往家走，在走到巷子入口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弟弟許漾的身影以及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女孩，那個女孩和弟弟保持著一定距離，只要前面稍微有點動靜，她就會如驚弓之鳥般躲藏起來。


  許沁望著女孩的背影和身形，大概猜了出來，應該是那個叫做葉可兒的女孩，就是那天晚上在校門口碰到的那個。


  因為擔心女孩會尷尬，同時也很好奇自己弟弟的表現，許沁思考片刻，決定默默跟在了他們身後，然後靜觀其變。


  那邊廂，許漾下車后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尤其走到巷子的時候，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但是，他仍然裝作未知曉的模樣，插著褲兜哼著音樂往前走，終於，在餘光掃到身後鬼鬼祟祟的背影后，許漾猛地回頭，就看到了無所遁形的葉可兒。


  葉可兒嚇得抖了下，然後面對著牆壁縮了起來，嘴裡還在無聲地念叨什麼，似乎是在祈禱許漾沒發現自己。


  許漾邁著腳步，慢慢走了過去，昏暗的光線下，女孩掩耳盜鈴般地面對著牆壁，模樣看起來有點好笑。


  「喂。」許漾忍俊不禁地戳了戳女孩的後背，又輕輕咳嗽了下，「我看到你了，轉過身來吧。」


  葉可兒瑟縮了下，卻仍舊死死地面對著牆壁，堅決不轉過身來，或許，她覺得這樣做，許漾就認不出她來。


  許漾無奈了，他抓了抓自己的書包，又冷著聲音威脅道，「葉可兒，你要是再不轉過身來，我就走了啊。」


  這句威脅的話似乎起了作用，葉可兒乖乖地轉過身，將捂在臉上的手指放下，然後滿臉無措地望著許漾。


  「說吧，為什麼跟蹤我？」許漾盯著女孩烏黑的雙眸，挑了挑眉，「你都不用回家做作業的嗎？」


  葉可兒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那聲音小的和貓兒一樣，「我，我作業在學校做完了。」


  許漾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顫顫巍巍的女孩，「所以，你是作業太少了，才大晚上地來跟蹤我？」


  「我。」葉可兒小臉都憋紅了，她張了張嘴，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頹然地低著頭，什麼也不說了。


  許漾暗暗嘆息了聲，又盯著葉可兒頭上的馬尾，「以後不要跟蹤我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大晚上的不害怕？」


  葉可兒重重地搖了搖頭，軟軟的聲音帶著無畏，「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許漾是真拿她沒辦法，「趕緊回家吧，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承擔不起。」


  「我，我不回去。」葉可兒明顯有些膽怯，但是說出來的話很堅定，「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許漾淡淡地看了眼葉可兒，「行，那你說吧。」


  葉可兒咬了咬唇，深吸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奮力喊出了壓抑在心裡的那句表白的話，「許，許漾，我喜歡你。」


  女孩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鼓足了非常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許漾呆愣幾秒，然後說了句，「我知道。」


  葉可兒慢慢地睜開眼睛，望著自己暗戀許久的男孩，驚訝地說道，「你，你知道？」


  許漾嗯了聲，「你這種行為，要不是喜歡我，那肯定就是恨我了，不過我們又沒仇。」所以，排除法，她喜歡他。


  「那，那你呢？」葉可兒滿是期待地望著許漾，「你喜歡我嗎？」


  許漾想了想，「坦白講，你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這個回答出乎葉可兒的預料，她茫然地看著許漾，「為什麼？」


  許漾瞄了眼葉可兒，緩緩說道，「如果有個男生，你幾乎從來沒和他講過話，僅有的交集就是他跟蹤你，而且被你發現，然後有一天，他突然向你表白了，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葉可兒突然覺得很悲傷，但還是誠實地說出了心裡的感受，「我會覺得莫名其妙，畢竟我和都他不熟。」


  「那不就是了？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許漾說完，又看了眼快哭出來的葉可兒，「不過，我也不討厭你就是了。」


  「是，是嗎？」葉可兒眼眸突然一亮，然後磕磕絆絆地說道，「不，不討厭就行。」


  許漾撇開眼，往前走了幾步，「行了，話也說完了，可以回家了吧，這麼晚還不回家，你家裡人肯定擔心了。」


  「沒事的。」葉可兒輕輕地說道，「他們不管我的，司機叔叔等會兒會送我回家。」


  許漾頓了頓，沉默半晌，「走吧，我送你到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