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化解嫌隙,病癒入宮
蕭何忽然輕笑了起來,一邊點頭一邊稱讚道:「嘖嘖嘖,木將軍果然是條漢子,竟是連後事都想好了。」
說完,他垂眼看向地面,悠然緩緩道:「你若是不想救連允出來,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再給我陪葬。」
木十六的手微微一抖,面露驚色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蕭何抬手撥開那劍刃,又向前走了兩步,低聲道:「此地不宜多言,換個地方說。」
木十六將劍收回劍鞘,半信半疑的看了他半晌,終是轉頭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七轉八轉的進了一處街道,到了一家沒什麼人的茶館。木十六似是對那裡很熟悉,直接領著蕭何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房。
進門后,木十六回身將門合上,還未來得及坐下,便立即開口問道:「你方才說要救連允,此話當真?」
蕭何知道他心急,也不故意吊他胃口,點了點頭道:「現如今我想要救連允的心思,並不比你少。」
「你為何要救他?」木十六皺眉不解道:「他不在,你便是三軍主帥,救他出來,對你有何好處?」
蕭何邁步走到房中案幾邊坐下,伸手倒了杯茶,抬頭看向木十六認真道:「此番我留在南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並不想做什麼三軍主帥,可只要連允一日不歸,我便無法脫身。」
木十六也走到案幾邊坐下,狐疑看向他問道:「不得已?你有什麼可不得已的?」
蕭何聽著他的問話,搖頭苦笑了一下,拉起衣袖露出那道毒痕答道:「此次永壽之戰結束后,我本想就此回谷,不再理會這軍政之事,不料卻在谷中被毒草划傷,而這毒的解藥,只有葉闌才有。」
木十六看著他那傷疤,皺眉奇怪道:「太傅大人難道還能不給你解藥不成?」蕭何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本來向他討要解藥也不是什麼難事,奈何恰好連允被俘,南淵軍中無首,他便順勢要我為南淵領兵。我早已不想再涉足兩國紛爭,可既是有求於他,又不得不將此事應承下
來。」
木十六撇了撇嘴,斜眼道:「所以,你是想將連允救回來接替你,你好回谷中逍遙快活?」蕭何一本正經點了點頭,又訕訕笑道:「我不同於你們,在沙場上披荊斬棘慣了,覺得這是件美事。我當日出谷不過是一時興起,歪打正著恰好遇上秦川京中設擂,便想上去玩玩兒,誰知就這麼稀里糊塗的
被派上了戰場。好不容易到了兩國交界處,才尋了個機會脫身,誰料繞了一圈卻又繞回了軍中。」
他長嘆一聲:「唉,造化弄人,如今我只想快快將連允救回來,也好趕緊拿了解藥回谷,免受這征戰之苦。」
木十六一聽蕭何原是這般想法,倒是心中鬆了幾分,卻又勾起嘴角嘲諷道:「早知今日,誰讓你當初那麼賣力替秦川籌劃,若你當初懈怠些,也省得今日在這裡懊惱。」
蕭何聞言,抬眉反駁道:「哎,我那不也是為了趕緊打完仗好快些脫身么,否則一直拖泥帶水征戰不斷,我如何才能藉機離開?」木十六心中沒那麼多彎彎繞,聽他這麼一解釋,似是也有幾分道理,便也不再譏諷,搖搖頭道:「罷了,此時再與你辯駁這些也無甚意義,既然你沒有取代連允的心思,我木十六往後也不會再為難你,若你
有辦法救他出來,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蕭何微微鬆了口氣,這個木十六心直口快,又心思單純,倒省了他不少力氣。
想到這裡,他便微微一笑道:「至於救他的辦法,我還在想,此事急不得,須得好好籌劃。今日叫住你,也是想先將我的意思知會給你,省得你將我視為仇敵一般,還惹得陛下冷眼。」
木十六一聽這話,倒也是為他考慮,心中也動容幾分,垂眼點了點頭。
【秦川都城平津】
在卧榻上休息了數日後,秦桑終於可以下床走動。
又過了幾天,精神也是恢復如初,除了面色還不太好之外,別的幾乎已經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這日一早,秦桑和應清二人便依著恆王召見,去了宮中。
到了東華殿,卻發現殿中早已站了兩人,一人是倪鏡,一人是魯子越。
兩人先是依禮跪拜,剛一起身,一旁的魯子越彷彿很是關切一般,急忙邁步到秦桑面前開口道:「三弟啊三弟,你總算是好起來了,我這段時間可是擔心極了。」
秦桑微微皺了皺眉,卻也知道他這是在做戲給恆王看,便立即微微笑著拱手答道:「多謝殿下掛懷。」
魯子越又轉嚮應清,不住讚歎道:「應公子不愧是鳳岐山雲牙子高徒,文韜武略樣樣不凡,竟還有這般妙手回春的醫術。」
應清微微一拱手,淡淡道:「殿下過獎。」
恆王看著這一副兄友弟恭的場面,出言笑道:「此番永壽大捷,將南淵徹底掃出我秦川,你們幾人皆是功不可沒。」
說完,他又看向魯子越道:「今日喚你前來,也是要令你好好學學,這軍國大事,不可不知。」
魯子越一聽,心中竊喜,恆王這番話,似是有讓他旁聽政務的意思,那也就是說,現如今他離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他連忙恭敬拱手:「多謝父皇,兒臣定當細心領會,不敢有誤。」
恆王點了點頭,轉回看向秦桑,卻是有些奇怪問道:「怎麼沒見蕭辭?」
秦桑微微一愣,心中有些忐忑,如今她知道蕭何身在南淵,卻不知要如何同恆王解釋。她正想著,一旁的應清踏前一步拱手答道:「回稟陛下,永壽一戰,秦將軍所中之箭上有南淵毒物所制的奇毒,蕭將軍原是南淵人士,對那毒物也知曉一些,便孤身赴南淵去尋解藥了。此次秦將軍奇毒可解
,也是他的功勞。」「哦,」恆王聞言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他既是已尋得解藥,為何還未回來?」